第四十八章 双翼

都说：“自大海贼时代开幕以来，无数的强者涌现”。可到底什么才是“强”呢？此时此刻，对于那些被火墙困住的人们来说，或许已经有了答案。……镇子大小的无人岛，被一刀劈碎。余波将海面卷成了漩涡，吞噬着岛屿碎片，也卷起了大片的海浪！呼——哗啦！许多船只承受不住大浪，侧翻了过来。上面的人跳海求生，游到少数勉强撑住了的大船上。“小心啊！”“咳！咳咳咳……”“快快快，那边还有人！”“……”一番忙碌过后，海里的人都救上来了，骚乱这才勉强平息。年轻的士兵全身湿透，背靠着桅杆，瘫坐下来，长呼了一口气道：“总算，总算是安全了……”“不，还没有。”另一道声音传来，显露着疲惫和沙哑。是贝尔。他与加卡在最后关头，拼死护住了寇布拉，再加上烬的那一击并没有杀心，这才落得一个三人受伤的结果。寇布拉与加卡都去安置伤兵了，留下受伤最重的贝尔，独自在甲板上休息。贝尔望着那位士兵，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抬眼望向半空中的那两道身影，喃喃自语道：“在他们分出胜负之前，我们根本没有‘安全’可言啊……”……呼！呼！呼！呼！四只翅膀，分成了两对，上下振动着。两道魁梧的身躯保持着滞空状态，相对而立。“……”烬的目光微沉，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脑后的一圈火焰仍在持续燃烧。这些火焰，正是他身为露娜莉亚族遗民的特殊之处。只要火焰还在，他的防御力便会大幅度提升，足以在一切自然环境下存活！艾文·林赛的攻击的确恐怖。看似野蛮和暴力，实则每一击都将速度和威力压榨到了极限，几乎避无可避！若非烬时刻维持着火焰的燃烧，只怕刚才就已经分出胜负了。接下来是……继续？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烬眯了眯眼睛，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人”，不禁瞳孔微缩，目光略显惊愕。那真的是……艾文·林赛吗？魁梧粗壮的体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显瘦削的修长身躯。干枯的皮肤泛着暗淡的蓝色，再加上利齿与獠牙，连耳朵都变得尖锐了起来。背上的翅膀与烬的明显不同。露娜莉亚族天生的翅膀，是羽翼，带有羽毛的那种。而艾文·林赛这边的，则是标准的肉翅！两侧的骨节张开，连接着浅灰色的翼膜，很像是烬在发动了果实能力之后，所变化出的“翼龙翅膀”！“……”饶是高傲如烬，也不禁感叹，世界政府称呼艾文·林赛为【恶魔】，并无半点不妥。异常。无可争议的“异常”！而且这其中最让烬感到诧异的，便是林赛此刻的姿态。手持黑色长刀，耷拉着双臂，刀剑垂向海面。如果不是外貌的差距极大，烬几乎都要觉得是在照一面镜子！正如艾文·林赛之前所言的那样——“我在学你。”“……”烬沉默着。他可以确定，林赛所作的不是“模仿”，而是“学习”！因为此时此刻，艾文·林赛身体正中的那条“线”，已经变得笔直，全然不见之前的松散。这是“模仿”不来的，只能是“学习”！“……”“啧！”烬停顿了许久，最后却只发出了一声这样的感叹。他早已经有所觉悟，若想取得历史正文，势必要经历一场苦战，因此并不会有半点退缩。一切都如他所言——命运注定！……颂！烬振动着双翅，冲到了林赛身前，挥刀便砍。叮！两把黑刀对撞在了一起，僵持不下。烬看着林赛。在那片异常的赤红色光芒中，林赛一只眼睛的瞳孔已经发生了变化。圆形的瞳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条无断裂的横线，排列出了一个等腰梯形。其名为“乾”！天之恶魔·西木形态！“……”烬轻轻吐了一口气，而后目光偏移，锁定住了林赛背后的那对翅膀。其上的翼膜不时抖动几下，以维持剧烈冲击下的身体平衡。“原来是这样吗？”烬懂了。他弄明白了，为什么艾文·林赛没有一开始就使用“飞行”的能力，偏偏要等到现在。是不想吗？不。是不会！在这片大海之上，背生双翼的人太少太少，能将其活用在战斗中的就更是凤毛麟角。阿拉巴斯坦的那个动物系能力者？他或许给了艾文·林赛灵感，却远不足以让他进一步开发自己的能力！而现在，经由与自己的战斗，【恶魔】终于勉强入门，学会了使用双翼进行空中战斗的基础。“但也仅仅只是基础罢了。”烬继续用力，林赛的双翼便抖得更厉害了，不禁冷笑道：“就凭这新生儿一般的翅膀，能跟得上我吗！”“哈！”闻言，林赛咧嘴笑了，双翼振翅得更快，持续加力。“来试试！”“……”短暂的沉默。下一秒——颂！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了原地。只听得周围的半空中一阵“叮叮”作响，竟是数十次刀刃间的碰撞交锋！附近的海面上，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人，都不禁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半空。任凭阳光刺痛双眼，泪都流了下来，也不肯落下眼皮。这可是大海上罕见至极的“空战”！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错过了任何一幕，只怕到死也不会甘心！……叮叮叮叮叮！金属与土石、黑刀与黑刀、武装色与武装色！双方碰撞，在半空中炸裂开了无数的火花。叮！在又一次对撞过后，烬故意后撤得更多，随即单手握刀，发动果实能力，将另一只手变成了翼龙的翅膀。背后的羽翼振颤，促使着烬以极快的速度俯冲向前。“再来学学看啊，【恶魔】！”翼龙的翅膀上裹挟了武装色霸气，化为坚硬的重锤，猛击向林赛。林赛则有样学样，将古代武装色缠绕上一侧的翅膀，随后纵身向上。一上一下，双方的声音交错而过。铮！剧烈而刺耳的轰鸣响彻高空。一招落罢，还有下一招！烬的身体全部变作翼龙形态，而后猛拉自己的脑袋，让头部犹如弹弓一般绷紧，瞄准了斜上方的林赛。这一招看似莫名其妙，却宛如杀伤力极大的镭射光束，极难防御！“看好了，【恶魔】！”“这就是古代翼龙的捕食方式！”而在另一边，林赛则高高地仰起了脖子，身体逐渐拉长，翠绿色的鳞片从脊背上生长开来，蔓延至了双翅的顶端。西木·啸风——复合形态！张开利齿獠牙，积蓄着空气与力量。……爆发！……林赛与烬，一人斜上，一人斜下，同时瞄准了彼此，爆发出了致命一击。复合形态下的狂乱气流——咆哮！以及将翼龙头部后拉而产生的巨大冲击破——貂自尊皇！轰！两者在两人当中的位置上轰然相撞，爆发出的余波传递到了海面上，卷起了更大的浪花！哗啦！待得海面稍稍平息，甲板上的众人再度抬头望去，却在半空中看见了依旧相对而立的两人。……无论是林赛，还是烬，都已经恢复到了最初对垒时的状态。分别拿着两把规格相同的黑刀，望着彼此。他们两人很清楚，双方都已经倾尽了全力，接下来就是他们要出的最后一招了。胜负即将分晓！至于这一招到底是什么，两人的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林赛与烬同时将刀收回各自的刀鞘，而后俯身弓腰，背后的双翅缓缓振颤。烬说：“来，再斩一刀！”林赛点了点头。“嗯，再斩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