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耿立山：我对鸡尖汤挺好奇的！林旭：那我安排一下？

“就是吃了顿饭，师父顺便教我做了干炸丸子。”林旭虽然吃瓜吃得很爽，但他并不想瞎传师父的八卦，所以就主动聊起了刚刚学到手的干炸丸子。一听这话，耿乐乐来了兴趣：“旭哥你现在能做吗？今年春节我奶奶自告奋勇要做干炸丸子，结果全糊了，成了一堆黑煤球……”她这么一带头，陈燕也说起了在奶奶家吃饭没吃过瘾的事情。倒不是菜不好吃，主要是家里那些亲戚，一会儿问任杰为什么不来，是不是看不起人？一会儿又说自己被列为老赖了，让任杰帮忙想想办法，整得陈燕吃到半岔就借口去卫生间，开车来找舒云和窦雯静了。每到过节，总有些八竿子打不着平时也没什么交集的亲戚登门拜访。说是亲戚需要多走动，但话里话外就是在哭穷，想借钱，想创业，想给家里的孩子安排个不累不加班待遇还贼好的工作。陈燕挺烦的，所以春节几天，她几乎都在林记店里度过。林旭见大家的兴趣都被提了起来，便主动说道：“这样吧，我现在就去后厨给你们做点，让你们尝尝国宴水平的干炸丸子，跟家里有多大区别。”完美级干炸丸子，绝对能让这群女人忘记八卦。至于跑过来凑热闹的墩墩，林旭一把抱在怀中，给它出了道选择题：“吃不吃牛蛙？”墩墩想都没想便用大脑袋在林旭脸上蹭了蹭。很显然，相对于过来凑热闹听八卦，小猫猫更喜欢的是吃肉肉。把墩墩放在服务台上，林旭去水族箱前捞了几只牛蛙，正好陈媛媛也回来了，见到林旭拿着牛蛙，好奇的问道：“老弟，这是准备做干锅牛蛙吗？”“给墩墩蒸呢，你要想吃干锅牛蛙，我可以做点，厨房里有干锅酱，做干锅牛蛙还是很简单的。”“行，你做吧，我先把今天跑的几个地方跟窦总沟通一下。”下午陈媛媛跑了好几个地方，把原本在网上看到的商铺看了一遍，结果发现半数都是照骗。商铺是那个商铺，但周围的环境却没网上说的那么好。一个挨着垃圾站，一个挨着公厕，还有个在居民区里面，她看完后，又在附近找了其它的，反而很有收获。现在她得跟窦雯静商量一下，看到底是一块儿租下来，慢慢开店，还是先把第一批次的店面租下来，其它的回头再说。林旭又捞了几只牛蛙，来到楼上，他将牛蛙交给了车仔：“收拾一下，去掉外皮，三只蒸了给墩墩，别的剁成大块，用葱姜料酒和盐糖蚝油腌起来。”“老板这是要做什么？”“干锅牛蛙，对了，再弄点肥肠，等会儿我加进去。”“好嘞！”林旭换上衣服，认真把手洗干净，然后开始做干炸丸子。椒盐料店里就有，不用准备，而老虎酱现在有点来不及，就不准备了，反正这群女孩子吃干炸丸子，最后大概率会把蘸料换成番茄沙司。把剁好的肉用调味品和葱姜水花椒水等配料腌上。车仔也将牛蛙和肥肠准备妥当。先将干锅肥肠蛙做出来让媛媛姐吃晚饭，工作到天擦黑才过来，肯定饿坏了。然而他刚把这道香辣美味的菜品端到外面，正聊工作的陈媛媛还没来得及吃，陈燕沈佳悦以及耿乐乐三人，就围了过来。“闻着味道不错啊，香香辣辣的。”“居然还有肥肠呢，怪不得这么香。”“哇，炸土豆条，这是我最喜欢的干锅配菜，旭哥我能替媛媛姐尝尝咸淡吗？”林旭无奈的笑了笑：“你们不是都吃过晚饭了吗？”“没吃太饱，想再来点。”不远处正给窦雯静讲店面位置的陈媛媛说道：“吃吧吃吧，给我留一口就行。”耿乐乐一听，便颠颠的去消毒柜里拿了碗筷碟子，顺便又要了三小碗米饭。这么好的干锅菜，没有米饭怎么能行呢？可不能对不起旭哥的心血。就这样，几人就着米，开始吃第二轮的晚饭了。“悦悦，在高总厨家里吃的什么啊？菜品丰盛吗？”“菜都很精致，卖相好，味道也好，不过都是清淡类的，可能师父师娘和Lucy阿姨吃不惯重口味的菜吧……对了，Lucy阿姨要去北大外语系了，具体怎么操作的不知道，应该是外聘合同。”师娘有钱有人脉，帮王翠花同志找个工作还是很容易的，毕竟王翠花也是藤校毕业的，不知怎么来了中国，然后就邂逅了她的Robin。说起来，也是师父招惹的，不过该说不说，师父这么一把年纪还能把英文练到能跟老外流利对话的地步，不得不让人感叹海王的学习能力。陈媛媛跟窦雯静聊完后，吃饭的人成了五个。幸好今天曾晓琪跟着父母去齐家拜访，不然六个女人围坐在一起聊八卦的场面，绝对让人不敢靠近。没多久，林旭做好了干炸丸子。他端着出来的时候，顺便还带了一份粉蒸排骨和豉汁凤爪。“你们慢慢吃，我去后厨看看大家的工作情况。”林旭将大托盘上的菜品放到桌上，接着回到厨房，认真看着各个岗位上的工作情况。这段时间不在，得观察一下后厨的情况，要是有品控下降的情况，那该敲打就得敲打，不能让菜品品质下滑。外面，大家品尝到美味的干炸丸子，全都被这外酥里嫩的口感给惊住了。虽然在京城这是一道比较家常的菜品，无数饭店都能点到，但能做到林旭这种水准的，不到三家。陈燕说道：“明天我得带我爸妈来尝尝，这丸子口感可真好。”耿乐乐也表示让爷爷来品尝一下，顺便建议林旭拍一期做干炸丸子的视频，这么好吃的菜品，可不能藏着掖着。林旭在后厨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外面，小蘑菇头跟他说了一下想法。“视频会拍的，不过现在还不行，等店里的人休假完毕，我们就更新一波菜品，有干炸丸子、盐水鸭、盐煎羊肉什么的。”学到手的菜品就得拿出来挣钱。只有能变现的菜才是好菜，变现不了，只能说已经被市场淘汰，该下架了。听他这么一说，陈燕等人全都期待起来。总觉得这一上新，店里的生意会迎来一波新的高峰。随后两天，林旭一直顾不上店里的事情。他先带着墩墩以及枫哥去迈莎锐总部签了推广合约，重新拟定了各种权利义务，还赠送了好几个汽车模型，其中一个就是林旭那款红色线条的G63。签了合约，以后墩墩再直播，就可以放一个迈莎锐的车模在旁边了，用这种方式植入广告，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家全球最大汽车改装品牌。签约仪式刚完成，沈国富开着他的宾利来挑车了。没有现车，这位大老板直接定做了一台黑白双色的G63和一台摩卡灰色的G63。老沈偏爱黑白色，之前他的奔驰大G就是这个配色，现在重新选了类似的颜色，但车子的配置和内饰什么的，却比奔驰原厂大G高一大截。至于那台摩卡灰的，则是准备给陈美亮。搞定这边的事情，林旭又接上来到京城的尚卫星两口子和曾晓琪的父母，前往银杏园开始工作。工作内容倒是不麻烦，现在就是先整理一下，将一些建筑废料什么的清理出来，将整个园区的环境准备好。园区之前雇的几个阿姨也一块儿来上班。都是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倒是聊得很热情，有两个阿姨甚至还是曾晓琪父母的苏北老乡，大家就更不陌生了。林旭捎来了米面粮油，让他们先自己开伙。等回头老爸老妈过来，再正式进入运营阶段。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林旭又和沈佳悦以及沈国富两口子走了一圈亲戚，过年没在京城，现在回来了，亲戚之间自然要走动一下的。当然了，沈家没多少亲戚，主要是韩家的。之前就有个表亲戚在韩老太太面前上眼药，说悦悦结婚第一年就不带新郎官上门拜年，得敲打一下。结果被韩老太太大发雷霆臭骂一顿。总有一些人，明明自己的生活一团糟，还偏偏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走完亲戚，林旭又抽空跟京城打拼的同学聚了个餐，没在自己店里吃饭，而是跟同学们去了学校附近一家不大的涮羊肉店。在自己店里大家放不开，还是去有纪念意义的地方比较好。比如学校附近的涮羊肉店，这是上学那会儿大家经常聚餐的地方，那会儿钱不多，肉不敢敞开了吃，只能多点一些白菜叶豆腐和粉条什么的。现在大家有了工作和收入，倒是可以放开肚皮可劲儿吃了。一人一斤羊肉，又点了糖油饼之类的小吃，并约定回头还聚，大家有什么难处的尽管开口。能帮得上的忙，绝不含糊。林旭倒没有说大话，他真的推荐了一个性格有些内向但基本功扎实的同学，去了沈佳悦之前上班的审计所。审计所的待遇在金融行业中不算太高，但胜在轻松稳定。要是想挣钱，还能接点私活儿。据沈佳悦所知，审计所不少人都在外面当兼职会计，平时没啥事儿，到报税期帮着报税就行，这些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每个月也有不少钱。所有这些事情忙完，林旭总算投入到了工作中。他把几种年前没来得及上的菜品一一在店里上新，并邀请耿立山、周大爷、许教授、任崇墨、田清澜、以及从沪上回来的崔清远等教授学者，来店里品尝了一番新上的菜品。这些菜品有太极鸡粥、三套鸭、红酥鸡、芙蓉海底松、扒烧整猪头、清汤银肺、盐水鸭、火焰醉鹅、盐煎羊肉、白水羊头、干炸丸子、一品豆腐等菜品。理论上，这些菜都会在店里上。但绝大部分，是需要提前花大价钱预定才行。另外，一些人需要进行高端的商务宴请，店里也提供高端的菜式。这里面大部分菜品都不是针对普通顾客上新的，主要是给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有钱人找个花钱的门路。之所以宴请清华北大的教授们，也是这个意思。他们接触的这方面人士比较多，万一能拉来几个不在乎钱多少只求美味佳肴的有钱人，这不就妥妥的净赚嘛。“听了林老板的讲解，才知道这三套鸭居然暗含《论语》中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的理念，美味佳肴配上文化指导，真不愧是文人菜。”餐桌前，平时话不算多的许教授，此时满脸激动。既因为尝到了传说已久的三套鸭，同时因为吃到了一道由文人指导创作的菜品而高兴。不愧是三套鸭，汤汁清冽却不失隽永，调料简单却又不失鲜美，真不愧是淮扬菜中的代表菜，这味道和口感，真让人回味无穷。崔清远擦擦嘴角的汤汁，笑着说道：“以前在沪上和扬州本地，都尝过三套鸭，但能做出人文风味，同时又能完全将君子和而不同展现出来的，只有林老板一人，为这道菜，当浮一大白！”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成，大家纷纷举起酒杯，为吃到这么鲜美的菜品感到高兴。除了三套鸭之外，别的菜品也让大家吃得既舒服又满足，而且不少菜品只是书上见过，听文人前辈在书里或者笔记中怀念过。但现实中，能吃到的却不多。别的不说，就梁实秋笔下的干炸丸子，京城就没几家能做到他描写的美味程度。但林旭做了出来，刚刚蘸着椒盐吃的时候，脑子里不自觉就闪现出了《雅舍谈吃》中的句子。早些年读来忍不住咽口水的话，如今却成了现实。让大家在心理层面，跟民国时期的文化人来一场跨越时空的呼应。这是美食的魅力，也是文字的魅力。没多久，清汤银肺端了上来。对于银肺这种菜品，刚见到时大家都觉得只是一道简单的猪肺而已。但等品尝到那种入口即化的口感，听到林旭讲解的做法，众人才发现，真低估了这道菜的魅力，也低估了淮扬菜的师傅们。能把猪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食材做到这个地步，真没多少人能实现。喝着这美味的汤羹，许教授的夫人薛阿姨笑着说道：“古人好像对汤研究特别深，刚刚吃的海底松，还有银肺，一般人真琢磨不出这种做法，太费神了。”任崇墨笑了笑：“古代人时间多，资讯少，尤其是扬州那些盐商，把心思都用在了造园子和饮食上面，以此来打通文士圈子，手底下的厨师们，自然也就挖空心思讨好主家。”说完他看着耿立山问道：“立山先生应该对这种美食研究很深吧？”“研究过，之前看《金瓶梅》和《红楼梦》，也特意钻研过上面记录的一些美食，比如宋玉莲的冰糖炖猪头，我就怀疑是不是扒烧整猪头的前身。”《金瓶梅》中的冰糖炖猪头出场多次，作者每次还着重写了只需一根柴，便将猪头烧软烂。无数人都想知道，究竟怎么靠一根柴来炖煮。等吃了林旭做的扒烧整猪头，耿立山才觉得，应该就是林旭这种先脱骨再炖煮的方式，之所以强调一根柴，估计是因为要全程小火。而且《金瓶梅》的作者身为文人，应该不太懂下厨，所以就这么写了。田清澜喝了口银肺汤：“《金瓶梅》中确实有不少美食，各种大小宴席也描写得事无巨细，让后人研究明朝市井文化提供了有力的帮助……不知道立山先生对里面哪道菜印象深刻？”耿立山笑了笑：“以前我感兴趣的是银丝鲊汤，很好奇为什么孙雪娥因为这道菜被挨打，让我对孙雪娥这个人物充满了同情……等尝到林小友做的银丝鲊汤，我又看了一遍《金瓶梅》，找到了另一道感兴趣的菜，也是让我扼腕长叹很久美食。”周大爷虽然是管理层，但平时对古代通俗文化研究颇深。一听这话就问道：“让孙雪娥丢了性命的鸡尖汤？”耿立山点了点头：“想想古代那个社会，孙雪娥空有一身顶尖厨艺，却不得施展，因为银丝鲊汤而挨打，还因为鸡尖汤而送命……真是个悲惨的女人，每次读到这里，都感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死去。”文人比较容易悲春伤秋。虽然是他们情绪更加敏感的缘故，但也从侧面说明了，文字哪怕历经几百年，依然能准确传达作者想要表达的情绪和意图。耿立山说完，其他人也心有戚戚，很认同这话。林旭见大家都在为孙雪娥扼腕长叹，导致气氛不太好，便问道：“你们……想不想尝尝鸡尖汤的味道？”崔清远立马来了精神：“你会做？”耿立山一扫刚刚的颓废：“既然这么问了，肯定能做……林小友，今天要是能让我尝到鸡尖汤，我家里所有的字画随便你挑！齐白石的、徐悲鸿的、张大千的……他们的字画我也收藏不少，能让我得偿所愿，我拱手相送。”林旭：“……”一碗汤而已，不至于吧？他赶紧说道：“不用不用，你这么说弄得我都不敢下手了，万一让你很失望，这不白占便宜嘛。”怪不得文化人不能做生意呢。一上头恨不得把家底送出去，再大的家业也没法这么造啊。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却满是急切。显然，大家都想尝尝鸡尖汤的味道。林旭起身说道：“你们稍坐，我去把这道汤品做出来，满足你们一下你们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