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剩下的日子里,南易上午都在方氏坐班,下午名为溜号,实际上是去柴湾南氏大厦坐班。期间,悬空已久的南氏控投财务总监终于到位。桑德普·马萨拉尼,印剫人,大学就读于德州大学奥斯丁分校,甫一毕业就被华尔街雷曼兄弟招募当了金融分析师CFA。猎头提供候选人名单的时候,南易从资料中把他给挑了出来,用二十万美金年薪以及项目分红给挖过来给自己当首席财务官CFO。能把他挖过来,最关键的还是南易在一通电话中说的那句话——想不想以上等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回印剫?印剫独立以后,说是废除种姓制度,可其实和“人人平等”这四个字一样,大家都听过,可谁也没见过。桑德普属于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这四大种姓之外的第五种姓达利特,又被称为不可接触者、贱民。在一些蛮荒落后的地方,达利特被其他种姓打死也就打死了,根本就没人会说什么;哪怕在一些比较发达的地方,比如孟买这种大城市,死了一个达利特最多有人会帮着收尸,但别指望孟买警察去调查死因。调查一名达利特的死因,这可比调查一条狗被谁强姦更荒谬。“桑德普,等你理顺手头的账目,我想让你回一趟印剫主持一个项目的落实。”南易和梁慧文一起,把南氏控投的账目交接给桑德普后,就这么和他说道。“包丝,是什么项目?”桑德普的英语已经很西化,可有些单词还是带着浓浓的咖喱味,“Boss”从他嘴里出来就是“包丝”。“先帮我物色一个已经败家的高种姓,最好是刹帝利,婆罗门还能从寺庙领到生活费,我需要这样的一个人当一家企业名义上的东家。他什么都不用干,每个月都能领到不菲的零花钱,可以住在漂亮的庄园里,有很多的仆人服侍,想娶几个妻子都可以。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嘴巴给闭紧,不要胡说八道。”“包丝,这件事情不难办到,在印剫很多高种姓除了他们高高在上的种姓之外,已经一无所有。有不少低种姓的有钱人都会把他们的女儿嫁给这种高种姓,以抬高他们自己的身份。在印剫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高种姓的男性娶低种姓的女性,这不算什么;可低种姓的男性娶高种姓的女性,女方会觉得这是给家族蒙羞,男方会招到疯狂报复。落魄的高种姓通常会通过婚姻来改善他们的生活,结婚的时候,女方会带去大量的嫁妆。可也不是随便哪个落魄高种姓都会受到低种姓有钱人的喜欢,他们就没法通过婚姻来改善生活条件。”“喔,我需要的就是这种人,高种姓、落魄,最好还是个好逸恶劳的文盲。”桑德普说道:“这样人同样不难找,在孟买就能找出不少。”“那就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然后以他的名义在孟买注册一家湿婆神化工集团,这个名字在印剫能注册吗?”“可以。”桑德普摇摇头说道。“在孟买注册湿婆神化工集团,然后去瓦拉纳西投资建立一家团结化肥厂,一家胜利农药厂,一家恒河矿泉水厂。我知道很多印剫人都有一个梦想,去瓦拉纳西的恒河边喝一口恒河水,死后能够飘荡在恒河,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去瓦拉纳西。去不了瓦拉纳西没事,我们就把恒河水装到瓶子里,送到他们手里,让圣河、印剫母亲的**也能哺育他们。恒河在印剫教的神话里被视为是下凡的银河,它是银河女神从银河里引入的圣水,那我们的矿泉水就叫银河女神,工厂就叫银河女神矿泉水厂。”桑德普猛地摇头,“包丝,这个创意很好,印剫人都相信恒河的自净能力是世界上所有河流当中首屈一指的,这个想法虽然愚蠢,但是深入人心。在印剫盛行的所有宗教中,无不把恒河视为圣河,如何我们和寺庙进行合作,给他们比较高的推广费用,我相信,我们的银河女神会很快推广开。”南易点点头,“这个想法很好,或许我们可以更进一步,按照寺庙的辐射圈为区域划分,在这个区域里产生的销量,寺庙里的圣人、圣女都可以按照一个比例分成。这个比例可以给高点,除了矿泉水,我还有一个生意要和他们合作,矿泉水就当是一块敲门砖,给他们留点好印象。”印剫现在有亿人口,要是寺庙帮着卖彩票,也许可以鼓动好几亿人来买彩票,把偶然性购买和冲动性购买的人数进行一个归纳,算它1亿人次长期购买,1亿×2卢比×一周3次×4周×12个月=288亿卢比。粗略的按照要撒出去七成的收益计算,288亿卢布×=亿卢比≈亿美金。每一期都安排一个或两个有代表性、“愿意透露姓名”的人物中大奖,再跟踪报道一下他们中奖之后的生活品质和阶层的飞越,购买人数大概率还会提升。等购买人数增长率放缓,看情况出个一两个由于中大奖被歹人盯上,抢劫、绑架的消息,把大半的“公开领奖”变成“匿名领奖”;剩下的愿意“公开领奖”的人,就以湿婆神彩的名义对外放话:“湿婆神彩有义务保护中奖人,谁敢打中奖人的主意,就是和湿婆神彩为敌,湿婆神彩会向警方提供1亿卢比的办案经费,一定要把匪徒绳之以法。”印剫人都清楚他们自己警察的德行,这么高的“悬赏”砸下去,肯定能把“匪徒”给挖出来。湿婆神彩之外还可以再开发几个即开即对的彩种,中奖率高一点,售价也高一点,有机会把收益做到一年20亿美金。越想越投入,南易摆摆手,让桑德普先出去,他自己趴在大班桌上不断的演算、推敲起来。该怎么样提高收益,印剫的哪些人物要参与分享收益,怎么样保证自己晚点被踢出局。稳赚不赔的买卖,自己一个外来户被踢出局是早晚的事。“或许可以选择一个适当的节点,自己主动提出退出,最后拿一笔补偿款,也可以避免黑锅被扣到头上。”南易靠在大班椅上,肚子里寻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