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会去往哪里,这是一个永恒的问题。如果让华夏的老百姓回答,他们会说死了就没了,或者去了天堂、地府。如果让山海界的修士回答,他们会说去了阴冥之地。而如果让高等界域修士回答的话,答案会换成幽冥界。三种回答,其实都不是真正的答案。……“邪帝陈轩……”“邪帝陈轩……”“邪帝……”一个幽深空远的声音,在一片虚无中回荡。时而模糊,时而无比清晰。“邪帝陈轩,我是荒天……”嘶!头痛欲裂!陈轩猛地惊醒,从水中坐起来,脑海中空空如也。“荒天?荒天圣王?”陈轩立刻放开神识,惊异发现自己没有所谓的神识。不,是什么都没有了。神识,身体,法力,本命星辰,道心天地,帝尊剑,邪武尊,不灭剑域,四不像,八部浮屠,全都没有了。甚至连一个人最基础的七情六欲,都处于极度淡化的状态。明明发现自己处于一片神秘空间,失去一切,依然生不出半点惊慌惶恐的情绪。陈轩不由想到一个问题——我还是我吗?定下心来后,陈轩感觉自己的状况非常微妙,难以用任何言语形容。像身体神识、八部浮屠这些东西,倒不是丢失了,或者被冥冢圣王一刀斩灭了。陈轩能够感觉到“它们”都处于一种虚无状态,明明就在自己身上,却看不见摸不着,非常怪异。“邪帝……”那个神秘的声音再度想起,并不是源自脑海深处,而是……陈轩立马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上居然握着一个极尽华美璀璨的符号。圣印!看到这个圣印,陈轩瞬间想起自己被冥冢圣王一刀斩杀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看到荒天圣王消耗最后的力量,祭出圣印挡在他的胸前。之后一切化为虚无。看到这个闪耀着神秘流光的圣印之中,静静漂浮着一个古老的“荒”字,陈轩双目一凝,发现“荒”字缠绕着一缕纯白圣洁的气息。太初无上仙气!原来最后时刻,荒天圣王把太初无上仙气融入了自己的圣印之中。陈轩看似失去一切,其实什么都没失去。“邪帝陈轩,我是荒天圣王,这是我的故事。”一个厚重古老的声音从圣印中淡淡传出。“我诞生于洪荒时代破灭之后、第一纪元新生之前,是凡人界皇族之子。”“我天生至尊气象,却受同族所嫉,被迫进入凶险残破的荒域,经历一次次生死历练,斩杀无数凶兽强敌。”“之后我前往上界,四处征战,对抗葬仙爪牙,带领洪荒人族后裔重振辉煌。”“再之后,我成就至尊之体,战各族天骄,破万古禁忌,开创人族全新修炼道路,拔除各大死亡禁区葬仙势力,成为人道领域第一人。”“再之后……”听荒天圣王述说自己的辉煌事迹,陈轩仿佛自己也回到了那个洪荒世界破灭不久、崭新辉煌的人族时代。而听到后面,荒天的声音越来越激昂悲愤,因为他自身再强大,还是要目睹一个个人族同道死去。“修炼到最后,我发现只靠一种大道成就圣王,是无法对抗葬仙的。”“于是我不断化凡重修,凝聚七种大道,正好被葬仙主力军找上了门。”“我与葬仙的终极一战,一人力敌多位堕落圣王,击杀其中三位,力有不逮,终被黑暗本源侵染……”“邪帝陈轩,你是我见过第二个可以凝聚多种大道的人族至尊。”“现在,我把自己的圣印交给你,希望你能从中悟出大道终极奥义。”荒天圣王的声音戛然而止,包含着“荒”字的璀璨圣印一点点融入陈轩掌心之中。良久良久,陈轩才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不管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他都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再与葬仙一战!放眼看去,自己所在仿佛是一处静谧的湖泊。极远方有淡淡微光,但并不是天光,神秘而又奇异。陈轩从湖水中爬起,水面只到膝盖。四处打量一番后,陈轩凭直觉找了个方向,一直往前走。这一走就是十天。整整十天,没走出湖泊,也没遇到其他修士或者生灵。天上没有日月星辰可以判断方位,湖水里也没有什么怪物尾随偷袭。陈轩心中实在太好奇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又走了十天。陈轩终于走到了岸上,前方一片幽暗,没有魑魅魍魉,只有无穷无尽的虚无。面对这种情形,陈轩还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就算要走十年、百年、千年时间才能离开这个神秘之地,陈轩也绝不会放弃。荒天圣王的圣印在这里没有任何力量,被吸收到圣印中的太初无上仙气同样帮不了陈轩。陈轩唯一的方法只有靠两条腿一直走。这对于一个原本能够飞天遁地、瞬息万里的修士来说,是巨大的折磨。即便这个地方能够抹杀人的一切情绪,久而久之也会把人逼疯。陈轩只能靠着亲人、红颜和朋友这些信念支撑,虽然这样想同样有发疯的危险。大约走了一个月后,陈轩终于遇到第一个“人”。是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不过这个老头站在那里,却有顶天立地的威势。陈轩快步走过去:“这位道友……”老头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也不算吓人,只是仿佛被无尽岁月抹去了人类应有的七情六欲。“终于有个伴儿了。”老头说这句话时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步伐富有节奏的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名字。”“邪帝陈轩,未请教前辈如何称呼。”陈轩跟着一起走。“挺不错的称号,在我那个时代,人们都尊称我为苍宇大帝。”听老头说出自己的名号,陈轩并不意外:“我猜,前辈曾经是人族至尊吧。”“那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走了这么久,我都快忘记除了自己称号之外的所有事情。”老头这样说,前进的信念却十分坚定。“前辈走了多久?”“一千万年、一亿年,还是十亿年?到后来,我都懒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