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饮水,大家因为都要喝新鲜的,所以并不会跑到膳房的大水缸里去取存水,而是自己差人去泉眼子里取的水。”莫岑菀说道这,再次瞥了一眼殷蕊娇,殷蕊娇面色果然不再似才进来时那般目中无人。“因此菀儿觉得,出问题的地方很大的可能性是在这泉眼子处。”惠武夫人听到这,心中暗暗赞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问题最有可能的出处,心思敏捷自是不用说的了,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那菀儿觉得应该怎么办?”“菀儿觉得,应该撤换看守水源的士兵,并且加强营区的守卫和巡逻,将所有女眷帐中的饮水全部换掉,让侍医们开些温补益气的方子煎药给大家服用。静观一日,若明日各位夫人、淑媛们大有改善,再进山观摩围猎就是。”莫岑菀话还没说完,殷蕊娇已经冷哼了一声,插话道:“菀公主这话说的还真是轻松,这么多的人出了状况,菀公主居然说撤换一下看守水源的士兵就了事了?能来这里的女眷都是千金贵体,没查出原因,岂能就轻率进山?”莫岑菀笑道:“蕊娇郡主担心各位夫人、淑媛们的心情菀儿理解,不过昨晚应儿姐姐也得了这种闹肚子的症状,请了侍医看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只说是水土不服,吃了一幅药就好了,我想这症状来得虽然凶猛,去的也快,你看应儿姐姐今早就已无大碍了,气色也不是十分的差呢。”莫岑菀猜测,应儿的药是鄢黎下的,殷蕊娇一定不知情,殷蕊娇想要制造事端陷害她办事出错,让大家质疑她的能力,定然不会对惠武夫人身边的人下手,自然更不可能猜到鄢黎会偷了一样的药给应儿下药,但也亏得鄢黎这一手,让莫岑菀知道了这药并非什么厉害的物什,这也难怪,殷蕊娇再跋扈,也不敢真拿这么多贵人的身体开玩笑,更何况她还要借助这些人来共同攻击莫岑菀居心叵测呢。只要能让这些贵人们相信这只是一个集体“水土不服”的意外,这症状很快能消失,闹肚子风波也就不攻自破了,谁也不会再把这个小插曲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殷蕊娇听到应儿也有一样的症状,显然很是诧异,她给众人下的药确实不重,昨晚到今晨,其实药效基本上已经过去了,她也害怕闹大了真的查起来,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只是,她何时吩咐过给应儿也下药了,这不是自找没趣吗,这样做既会让对方摸准了药性,又很容易露出马脚,是哪个蠢货自作的主张?如此想着,殷蕊娇回头狠狠看向身后一个藕色衣服的贵族少女,目光中满是质问。那个藕色衣服的少女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对应儿下过药。这一下,殷蕊娇认定莫岑菀诓她,于是继续冷笑道:“菀公主可不要说的这么轻巧,你怎么知道应儿的症状就和大家的一样。”莫岑菀笑道:“是不是一样也没必要争辩,请侍医们去看看就是了,不过菀儿瞧着,蕊娇郡主倒是好得很呢,一点不受影响。”殷蕊娇狠狠瞪了莫岑菀一眼,冷冷道:“那是因为我一切用度都是自己带来的,没福气消受菀公主备下的东西。”殷蕊娇说这话,本意是要将众女眷闹肚子这件事重新拉回到莫岑菀办的差事上来,只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竟直接指出了莫岑菀备的东西。可是如此一说,却极为不妥了。果然惠武夫人闻言立刻就皱起了眉,应儿也马上上前一步冷冷道:“蕊娇郡主,东西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您这么说,意思是宫里的东西还不如你们国尉府里的了。”殷蕊娇话一出口,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忙赔笑道:“蕊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有人办事不力,马虎蒙混过关,以致出了纰漏害苦了大家……”可是她如此一说却更显得针对性极强,任谁听了去都极像是有意在找茬。于是惠武夫人终于开口道:“蕊娇,你关心大家的心意本宫知道了,本宫会让侍医们去各位贵人处把脉,等诊断结果出来再行定夺,你就先回去吧。”莫岑菀知道,殷蕊娇不是个会轻易气馁的人,今日这“水土不服”的风波虽然暂时过去了,但只怕更大的算计还会在后面等着自己。鄢黎说的没有错,自己或许是该打起十分精神来,好好应对眼前的危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