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噩耗却从宫中传来。国君薨逝了。莫岑菀从雁南归酒楼的海棠居里出来,跟着碧莲来到了蝶影轩。鄢若婷明显憔悴了许多,显然一夜未睡,只怕昨日宫中已然是乱成了一团。果然鄢若婷见到莫岑菀便哭了出来。“昨日我一直在惠武夫人身边伺候,太子他很伤心,当场就吐血昏厥了过去,现在惠武夫人禁止任何人去探望,也不知道太子现在怎么样了。”莫岑菀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不由得暗中叹了口气。安慰道:“书骋去打探打探情况吧,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太子他只是伤心过度,一时气急,不会有事的。”玉辰宫外围果然围了一圈卫士,看那戒备森严的架势,似乎太子不仅是病了,还在防备着什么人的加害一般。现在想进入玉辰宫估计比较难,不如先去见惠武夫人。打定主意莫岑菀便往昭华宫而去。昭华宫里,聚集了很多老臣,大家正七嘴八舌的对新崛起的一代官员们进行着激烈的控诉,惠武夫人面色凝重的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这群老臣们激愤的手舞足蹈。莫岑菀看到这景象,微微有些吃惊,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好惠武夫人看见了她,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她唤入了殿中,侍立在她身旁。作为这帮老臣的灵魂人物,殷粟并没有发言,只是阴沉着脸坐在座位上,从状态上来看,国君的死显然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阴霾当中。殿内的场面逐渐有些失控,这帮老臣似乎平日里受够了新生代的挤兑,此时得到发泄的机会,都生怕说的不够清楚,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惠武夫人的眉头已越皱约紧。“各位大人只顾着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可有想过怎么解决眼前的危机,继续这样吵下去,问题就能解决吗?”莫岑菀终于忍不住开口,既然惠武夫人让自己侍立一旁,她便有责任站出来说点什么。“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一名老臣听到莫岑菀说话,才注意到惠武夫人身边多了一个少年,而且还敢开口说话。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到了莫岑菀身上,大家立马开始转而攻击起莫岑菀。“好了好了,大家说了这么半天,我也大概知道各位的意思了。书骋只是担心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说两句而已,各位不必如此激动。殷粟,别人都讲了这许多,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惠武夫人见大家闹得也够了,终于开口说话。殷粟这才起身一揖到地,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惠武夫人英明,各位大人们如此激动,也是因为心中积怨太深,虽说只要是为国家效力,能力强者担当重任理所当然,但是您也看见了,太子还很年轻,需要的是见识不凡、持重笃行的人在身边辅佐,而不是那些激进分子,一味诱导太子急功近利,如今受到一点阻碍,便连逼国君退位之事都能想得出来,您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殷粟这话说得极有水平,刚刚众多大臣都在说国君就是这些激进分子谋害的,但其实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草率的一口咬定未免太露骨,但是,百里齐拟好的劝君退位的文书却是实实在在被拿了正着的。这话虽然没说国君的死与谁有关,但既然劝君退位的事都打算做了,劝不成而起谋害之心也不是不可能的。莫岑菀听得后背一阵凉意,姜还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