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岑菀想起烈山花谷中那个怪老太婆对自己说的话,如果那老太婆不是故弄玄虚,那么这九鼎或许真能打开什么。是打开这面墙,还是打开什么呢?唉,算了,关我什么事,莫岑菀默默的苦笑了一下,突然抬头对殷崛笑道:“还以为你要带我看什么宝贝呢,这九鼎我以前就见过,也没甚稀奇。”莫岑菀本来是想开个玩笑,谁知殷崛听了,却忽的靠近了过来,握住莫岑菀的双肩,极认真的说道:“对于我来说,你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稀世珍宝。”莫岑菀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了一跳,明日殷崛就将成为秦国真正的王,他未来会迎娶王后,会娶很多夫人,还会有很多的王子和公主,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菜。感觉到莫岑菀又想挣脱自己,殷崛有些急了,他知道莫岑菀不是不懂他的心意,而是一直在躲。“你在躲什么?菀儿,你是怕我像江辰辜负你姐姐那样辜负你吗?”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莫岑菀有些无语,她的想法就连姐姐都不能理解,更何况是一呼百应的王者。又何苦去解释呢,平白的增添大家的烦恼。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她,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还是因为,鄢黎。”殷崛的声音明显的压抑着某种怒火。莫岑菀愕然抬头。四目相对,莫岑菀没有解释,只是平静的看着殷崛。而殷崛原本盛满怒意的眼神却慢慢柔和了下来。“可是我瞧着,他在你那里的待遇,也不比我好多少?”说完,殷崛缓缓放开了莫岑菀的双肩,那瘦消的肩头几乎要被他捏碎了,但那倔强的小人儿,却一声也没哼。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听到殷崛如此说,莫岑菀心中反而有些纳闷。“母亲在昭华宫设了家宴,宴请王室亲贵,让我带你一块去。”见莫岑菀依旧沉默,殷崛忽然说道。“不过你得换个身份,因为今日一早,楚国祝贺新王继位的使者已到咸阳。所以菀公主,惠武夫人邀请你参加王室家宴。”见殷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莫岑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走吧,去换衣服。”很久没有穿女装,莫岑菀竟有些不习惯。她在这个小院子里转了一圈,和几年前差不多,几乎没什么变化,这里很明显一直有人悉心打理,小小的院子里仅有的那棵石榴树上还零零落落的挂着些花朵。这是她几年前在秦宫中做女史时住的院子,离玉辰宫很近,但却靠近宫墙,还算僻静。刚刚殷崛把她送回了这里让她换衣服。“菀公主,太子派来的内侍已在门外等着了。”莫岑菀听到这声音吃了一惊:“竹青!真的是你。”莫岑菀回过头来,几年前伺候过她的竹青一身碧色的衣服,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嗯,菀公主,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竹青也很高兴。莫岑菀神色暗了暗,但瞬间恢复笑意道:“几年不见,你更漂亮了。”“菀公主还是这么会夸人。您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美丽不可方物呢。”“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天色不早,去迟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二人一路跟随着两名内侍太监来到了昭华宫。秦王室一向简朴,就算是如此重要的王室家宴,也操办的恰到好处,没有丝毫铺张浪费。莫岑菀还是以女史的身份被安排在了惠武夫人身边伺候。她一身淡蓝色的纱裙,画了淡淡的妆容,清秀得如同一朵出水的芙蓉。她平日里着男装时,会把脸故意涂黑一些,此时换上女装,倒是让众人无法分辨,只有殷召这样经常和太子在一起的人,和书骋接触的比较多,会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一想这位菀公主曾经也是在秦宫住过好些个月的人,面熟也正常,因此也无人怀疑。家宴开始时一切正常,大家只是轮流祝贺太子,气氛很是热闹融洽。等酒过半酣,殷粟忽然站了起来,向着惠武夫人和太子行礼道:“太子明日继位大典后,秦国就算有了新主人,只是,太子已过弱冠之年,如今后宫却空无一人,且不说王后之位需要谨慎挑选不可操之过急,但是夫人之位还是应该早做打算。”殷粟话音刚落,众多亲贵立刻附和,毕竟国君的婚事也是国事。惠武夫人看了殷崛一眼,发现殷崛听到此话后脸色已变得不善,再看了看身边的莫岑菀,低垂着头,面无表情,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国蔚大人是有什么好的提议吗?”惠武夫人问道。殷粟又行了一礼道:“各国有通婚习俗,王后人选须得再议,至于夫人,粟这里有几个人选,不知惠武夫人和太子会否满意。”“够了,现在国丧期间,国蔚大人的好意本太子心领了,明日继位之后还要操办父王的葬礼,娶亲之事再议吧。更何况,出于对未来王后的尊重,大婚之前,也不宜纳妾。”没等惠武夫人说话,殷崛忽然站了起来,语气生硬的说道。莫岑菀微微抬眼,能够看到惠武夫人的眼中满是怒意。正如那日兰池边惠武夫人说的一样,她过去或许不在意殷崛痴迷于自己,但是殷崛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别的女人,已经引起了她对自己的猜忌。莫岑菀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悲凉,为何会卷入这些莫名其妙的争斗之中,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智管彤,她还敢于去追求想要的幸福。“这......”殷粟看了看同样面面相觑的众人,又看了看惠武夫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了,太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今日的家宴,主要是感谢各位王室亲贵们一直以来对我们母子的支持,后宫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来,老身敬各位一杯。”众人见惠武夫人都如此说了,也无话可说,均端起酒杯回敬夫人。莫岑菀偷眼看向殷崛,见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回了席上,至始至终没有向自己这边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