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然后有人从外面把门关了起来。“菀儿。”殷崛的声音传来,有一些沙哑,但隐藏不住的欣喜。“你在里屋吗?母亲说,你同意嫁给我了。”声音带着醉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脚步声响起,殷崛在朝里屋慢慢靠近。似乎有些犹豫,他停在了屏风外面。“菀儿,你在吗?”里屋的灯光很昏暗,隔着屏风,殷崛根本看不清楚屋里是什么情况。“菀儿,你在吗?为何不说话?”殷崛侧耳听里屋的动静,能听到屋内有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菀儿,是你吗?你不回答,我要进来了。”殷崛的眉头皱起,语气里带上了担心。仍然没有回应,殷崛顿时紧张起来。迅速的闪过屏风。屋内没有人,只有床头纱幔低垂。“菀儿。”殷崛急呼一声,几步冲到床前,伸手一把扯开了厚厚的纱幔。莫岑菀圆睁着双目,脸色绯红,软软的躺在床褥之上。上身雪白的肌肤露出了大半,纤细洁白的脖颈上,满是青筋曝露。“菀儿,你怎么了?”殷崛吓了一跳,想去抱她,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此时的莫岑菀,却是动弹不得,也没法说话,不仅如此,其实她现在还在忍受着另一种折磨。惠武夫人给她喝的羹汤之中,不仅有软骨散之类的药物,还有催情药。只是这药力恰到好处,能让她动情却不至于伤身。独自躺在这里已不知过了多久。她想过很多种可能,联想到兰池边惠武夫人对自己说的话,说会让自己付出代价,她害怕了,难道惠武夫人是要趁着殷崛宴请百官,找人来毁了自己的清白吗?会找谁?然后呢?她想过很多结局,但唯独没想过,来的人会是殷崛。莫岑菀醒过来时,纱幔已被卷起。房间里点了淡淡的暖香,阳光透过厚厚的窗户纸,投射在地面上,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慵懒感。一连数日,莫岑菀都没有跨出这个小院哪怕半步,殷崛每晚都会来,但是都只站在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下,默默的看着她,看她屋里的灯光熄灭,然后转身离开。终于,莫岑菀憋不住了。她要离开这里。躺椅里,竹青垫了厚厚的褥子,再铺上凉席,很软,但是莫岑菀很嫌弃,大热天的,竹青却把她当成个孕妇一般照顾。早晨,这个西向的院子里难得的一丝凉爽,莫岑菀照常躺在回廊的屋檐下看书,只是今天,书看的并不专心,因为她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公主,惠武夫人来了。”竹青急冲冲走进院子,对莫岑菀说道。莫岑菀皱眉,慢条斯理的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惠武夫人看起来气色不错,她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四处打量了一下,院子虽小,但是所有器物用品都是精心挑选,打整得也干净简洁。莫岑菀心中五味杂陈,但她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怒意,恭敬的站在台阶下,等着惠武夫人发话。“菀儿,算计你,我一点也不愧疚,因为这是你欠我儿子的。”惠武夫人站在莫岑菀面前,由于她个子本就比莫岑菀高,再加上这居高临下的气势,真是让人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但莫岑菀只是笑了笑,低垂着头不说话。惠武夫人也没在意她的沉默,临出门前,冷冷道:“崛儿是真心待你,你就别幻想着逃走了,我们老秦人向来抠搜,你都来了,总得留下点什么。”看着惠武夫人远去的背影,莫岑菀喃喃道:“留下什么?”但显然惠武夫人不只是来动嘴的,很快莫岑菀就发现,她的小院四周布置了秘密的看守,那架势简直就想她插翅也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