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殷崛发飞书至早已枕戈待旦的镇边大将军魏兰处,让他立刻发兵前往齐国救援临水。入夜,殷崛与翼煌又开始秉烛夜谈。天下局势确实在发生着微妙变化。赵王鄢黎极重武力,将胡服骑射发挥到了极致,打造了一支几十万人的轻骑兵团,灵活机动,指哪打哪,当真是令人闻风丧胆。魏王奚华则爱财,为了保证财富安全,训练了一支强大的步兵天团“魏武卒”。韩王季同则相对弱势,主要还靠依附魏国。北方燕国在燕王历弘的带领下,这几年也在逐渐崛起。齐国则属于中规中矩之国,江和代齐之后图谋内治,对外反而弱势了许多。至于强秦与大楚,自不必多说,称霸之心就从未停止过。听着翼煌的高谈阔论,莫岑菀直打哈欠,殷崛这次与往日不同,只是给莫岑菀倒茶,却没有让她先去休息的意思。深夜十分,殷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翼煌看上去很紧张,从殷崛的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猩红的药丸给他服下。莫岑菀突然有些心惊,皱眉道:“是上次中的毒还没好吗?”翼煌回头看她,眼神一暗,默默点了点头。“是谁下的毒,竟连长桑君也无法解吗?”莫岑菀难以置信。“天下奇毒之冠修罗弥,出自驺星寒之手,她用修罗花和殊弥毒雾炼制而成,无药......”“翼煌。”还没等他说完,殷崛出声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你的意思是,这毒是驺星寒下的?”莫岑菀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菀儿,这不是驺星寒的错,这些上一代的恩怨,就由我来终结吧。”殷崛抬头笑了笑,服了药后,他面色好转了些。“上一代的恩怨,什么意思,和惠武夫人有关吗?”莫岑菀觉得事情不简单。“崛兄,你也别把菀儿保护得太好了,有些事她知道了也不是坏事,她那么聪明一个人,你就算想把她当傻子也难。”翼煌起身给殷崛倒了杯水,转头对莫岑菀继续说道:“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惠武夫人就是白慕瑶。驺星寒太厉害了,这个秘密隐藏了二十多年,世上几乎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真相,但她一脱困,居然没多久就被她查了个水落石出。”莫岑菀的吃惊真是能惊掉下巴,半天也没回过神来。惠武夫人就是白慕瑶!那个雍容华贵、艳冠后宫的一国夫人,莫岑菀怎么也无法把她与江湖上令人胆寒的阴狠角色联系在一起。“驺星寒恨的是白慕瑶,与殷崛何干?”好一会儿,莫岑菀终于憋出了一句。“母亲之罪,当由儿子来偿还,菀儿你也不用太担心,长桑君的药虽然暂时无法把毒清除,但只要发作时及时服用,身体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碍。”殷崛坦然的笑了笑。莫岑菀忽然有些心痛,他总是这样,面对再大的苦难也能看得云淡风轻,一如小时候带着自己逃亡时一般,为了不相干的人也能把命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