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崛立刻察觉了莫岑菀微妙的表情变化,摇着殷驰的手臂微微一滞,面上的笑意也隐去了一半。莫岑菀呆了一呆之后,又自嘲般的笑了笑道:“赵魏联姻,关系更近一步,联盟也更稳固了。”殷崛轻轻叹了口气,将孩子交给一旁的竹青,走到桌前坐下道:“在我看来,赵魏联姻对两国来说是喜事,可未必是好事。”“怎么说?”莫岑菀诧异。“菀儿,你这么聪明,难道会不明白这其中道理吗?赵魏韩三国乃晋国分裂而来,这三家在分裂晋国之前就已经是同盟,关系紧密,就目前天下形势而言,他们作为利益共同体,联不联姻有什么区别?赵国如果真想通过联姻来加强关系,那更应该去选燕国或者齐国,这样不仅可以消除别国对这三家同盟的忌惮,也可以真正在国际上拉拢更多盟友。”莫岑菀“嗯”了一声点头道:“所以呢,你觉得鄢黎是因为真心喜欢才娶的这个王后?”殷崛一笑,对于莫岑菀的小情绪也释怀了,他忽的把她揽到了怀里,笑道:“菀儿今日脑瓜子不好使了呢?鄢黎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喜欢,而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不愿意向外去求,又抹不了奚华的面子,所以才会有这样昏聩的决定。”莫岑菀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这个小心翼翼拥着自己的男子,他为何如此优秀?她又为何如此心疼?忽忽数月过去,小孩子长得极快,不仅长高了许多,路也越走越稳,俨然成了昭阳宫里的拆家大王。这日莫岑菀正在宫里给小家伙裁剪衣服,竹青匆匆进来,说鄢若婷又来了。果然一抬头,一身简朴装扮的鄢若婷已经出现在了大殿门口。这女人,在气质这块确实拿捏得死死的,素雅恬淡,深得秦风艰苦朴素之真谛。“听说要在秦赵交界之地举行七国会盟,菀公主对此有何看法?”现如今这鄢若婷在与自己单独相处时,态度是越来越傲慢,不请自来不说,不等让座,自个已经大刺刺的坐在了上客之位。莫岑菀轻哼了一声:“我一介女流,哪里会不自量力去揣测这种七国大事。”“哼,你打小就在我王兄身边做谋士,后来跟了你那了不得的好姐姐不是也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勾当,你说不想揣测,谁会信!”“爱信不信。”莫岑菀丢下手中针线站了起来,她委实不想与这种故意挑衅的人说话。“知道你不欢迎我,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恶心你的,是我那个堂兄鄢吉,非要我稍信来给你。哼,莫岑菀,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精气神,跟谁都能交往得上。”鄢若婷说着,从袖中抽出一个锦袋来,扔在桌子上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莫岑菀垂目向那锦袋看去,面上不自禁露出了笑容,这种锦袋,是她以前还在青衫军时经常用的那一种,用来发布军令,没想到鄢吉到现在还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