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各国都城的官道上,许多神秘的暗探来往奔走。几个月之间,天下能工巧匠的身价暴涨百倍,各国都在招募工匠来破译到手的黄金权杖,虽然都知道是假的,但是莫岑菀本来就已放出风来,说她自己也在找巧匠破译权杖,即便是假,先研究研究图案构造,总是不嫌早的。当然,在这锻造术和机括术盛行的背后,对于真品的争夺难免越发激烈。谁都知道,这东西藏在秦国大军之中,由殷崛亲自保管,无论是偷是抢,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茶馆雅室之中,一男一女对坐,铜炉里的银碳小火烧得通红,在秋雨青灰的天色中,暖入人心。莫岑菀用茶勺舀了煮好的茶水,缓缓注入殷崛的粗陶杯中,热气腾起,拂过男子有些苍白的轮廓分明的俊颜。“炉火正旺,就着这秋色微雨,伴着美人在侧,可煮一壶青梅酒,当是人生惬事。”殷崛笑着,语声和缓如抚过青丝的柔风。莫岑菀有些迟疑:“你正吃着药呢,长桑君说不宜饮酒。”“少饮些无妨。”看着殷崛含笑却透着坚毅的眼眸,莫岑菀妥协了。守在门口的墨冰很快就送进来一坛酒和一兜青梅。“好酒,魏国当真是天下最会享受之地,连酒都能酿造出如此丰富的滋味。”殷崛轻酌一口,赞道。“是啊,四十九根黄金权杖,魏王眉头都没皱一下,属实是财大气粗。”“可是,奢靡总是会腐蚀人心,财富会让人丧失家国责任感,变得自私自利。所以古之圣贤,皆以洁身自好,勤俭刻苦作为修身之本。”听到殷崛这话,莫岑菀暗暗惭愧,她可是做不到如此高洁,但她知道,殷崛确实是如此要求他自己的。“母亲说,驺星寒不会放过她,她想要变被动为主动,去找她的师兄,所以她有一封信给你。”殷崛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袋。莫岑菀接过锦袋,却没有忙着打开,不解问道:“你不是已经替你母亲吃下毒药了吗?这还不算完?驺星寒这是言而无信!”殷崛摇了摇头,苦笑道:“她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一粒毒药能解决的。”莫岑菀默默看着殷崛,一时竟不知能说什么?过了良久,她伸手轻轻挡住了他取酒的手:“不许喝了,长桑君说过,酒是活血的,会失了药性。”殷崛看着莫岑菀关心的神情,笑着点了点头,松开酒杯,反手却握住了莫岑菀的手。她愣了愣,有些尴尬的轻轻缩回了手,心头没来由的一紧,手上他的余温却越发滚烫了起来。“你母亲的师兄,就是那个失踪的冥渊吗?翼煌的师父?”缓了缓,莫岑菀开口问道。殷崛点了点头,忽然又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范旭同你说的,少部分也不是子虚乌有。母亲她未入秦宫之前,确实与冥渊有些私情,但玄冥祖师坚决阻止,冥渊为了不忤逆师父,独自离开无涯井,隐居在了百花谷里。”莫岑菀没想到殷崛会这样毫无保留的将母亲的过往说与自己听,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不知所措的埋头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