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婚后,小两口算是脱离原本的家庭,开始了新的生活。但是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老规矩,那就是新娘在结婚的第三天,要回娘家当然了,任何老规矩的背后,都蕴含着古人的智慧和经验。‘三天回门’也是如此。在古代,男女的婚姻之事是经过“媒妁之余,父母之命”。小两口在结婚之前压根没见过面。男方更不知道女方的家庭状况。所以才有女方带自己的丈夫回娘家认门。“回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古代女子一般十几岁就结婚了。很多事都不太懂,思想保守的大人们也不会明示。女子回到娘家后,也可以趁机与娘家人亲近亲近。娘家的嫂子也会在这时候,询问一下新媳妇的情况。有不懂的事情,娘家嫂子也会教授。‘回门’是婚礼的重要仪式,李东来和丁秋楠小两口自然很重视。一大早就带着骑着自行车向丁家奔去。李东来自行车的车把上一边挂着一只大公鸡,另一边挂着一只鸭,后座上还捆着一个纸箱子。丁秋楠的自行车上把上挂着两尾大鲤鱼,后座上坐着李小妹。本来今天不是李小妹出席的场合,可丁母丁父几天没见小妹,实在想得慌,让丁秋楠一定要带上小妹。李东来自然点头答应。反正是新派婚礼,规矩怎么来,还不是我说了算?一路上,李小妹那张小嘴就没闲着。“嫂子,你听过那首歌没有?”“什么歌?”“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人,专吃杜鲁门。”“...这是儿歌,你嫂子是大人了。”“那你还不赶紧生个胖娃娃,教他唱儿歌。”“....”敢情在这等着呢!丁秋楠骑着自行车,抿着嘴差点笑出声来。结婚前她没少听邻居的大娘说,结婚后小姑子最难伺候。她本来还有些忐忑。婚后却发现李小妹其实就是个心底纯真的人。人也很勤快,每次做饭的时候,总会来帮忙。丁秋楠看她年纪小,怕她碰着火炉了,不让她近前,她还都着嘴不愿意。有这么好的小姑子,丁秋楠觉得自己很幸运。唯一觉得有点不适应的,就是这小姑子总是变着法子催他们生孩子。婚后第一天,就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大红包,里面装了不少钱,说是要给未来侄子侄女的。这么小的孩子,就跟丁母一样,实在是让丁秋楠忍俊不禁。想起这些,她目光不由的看向前面的两条大长腿勐蹬自行车的李东来。澹澹的阳光下,那糙汉子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也许生几个娃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孩子的相貌不会差了。李东来丁秋楠和李小妹来到丁家胡同时,胡同口已经围满了。这些人都是丁家的邻居,丁家在京城没有多少亲戚,他们这些邻居自然要来捧场。见到自行车,有人喊道:“姑爷姑娘回来了,快放炮。”一个半大小伙子拿着香烟屁股,引燃挂在核桃树上的鞭炮。“噼里啪啦”一阵电闪雷鸣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小孩子们顾不得捡炮,一哄而上把李东来围了起来。“新姑爷,新媳妇,糖,糖!”丁秋楠笑吟吟的从后面的纸箱子里拿出一大袋奶糖,拆开后,大把洒给孩子们。看到奶糖,旁边的大妈和小媳妇也都站不住了,挤进了人群中。这些人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丁秋楠也顾不得心疼了,大把抓糖果分给她们。前天买奶糖的时候,丁秋楠还在埋怨李东来为何要买这么多。现在想想,是她格局小了。李东来则取出几包大前门,挨个给邻居的大叔大哥散烟,遇到年纪大的,还在丁伯仁的介绍下,给对方点上烟。“这是前院的王大爷,老车把式了,当年解放四九城的时候,赶着毛驴车,冒着枪林弹雨为大军送过粮食。”对于这种老前辈,李东来肃然起敬。弓着身子,划着火柴,帮那个满头白发,脸上镌刻满岁月的老人点上烟。“老大爷,有了你们当年的努力,才有我们今天幸福的日子。”“小丁啊,我看这娃子行,比你嘴口甜多了,是个干大事的人,你小子的眼光不错。”老人满意的看着李东来,声音沙哑。“这是秋楠自己相中的,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总不能挡着。”五十多岁的丁伯仁乐得合不拢嘴,像个孩子一般。一圈下来,两斤大白兔奶糖和一条大前门香烟全部散完。不过李东来一点都不心疼,结婚是人生大事,邻居们能来是给你面子。你小家子气,以后谁还敢跟你来往。他的大方也获得了邻居们的交口称赞。“丁家这姑爷蛮不错的嘛。”“那是当然,上次迎亲的时候,也发了这么多糖。”“关键是为人还和气,看不出一点大主任的架子。”“丁家大姑娘算是有福了。”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两人推着自行车,进了丁家院子。院子里已经摆了一张四方桌。四方桌前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和两个年轻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中年女人齐耳短发,身穿灰色褂子,黑色裤子,脚穿小皮鞋,看上去应该是个单位领导。两个年轻人大概也就二十来岁,长相有点相似,应该是兄弟两个。女孩子身穿海魂衫,裤子是深绿色的,扎着两个马尾辫子,皮肤粉白,这打扮跟这年代的高中生很相似。李东来知道丁家的亲戚少,可是没想到会只有这么几个。那些人见到一行人进来,慌忙站起身迎了过来。丁伯仁指着那位短发头,身穿灰色褂子的女人介绍道:“这位是丁秋楠的表姨。”“表姨好。”李东来很是乖巧的问好。丁家表姨满意的点点头:“是个好孩子,秋楠以后有福气了。”说话间,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大红包,塞到李东来手里。“秋楠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喜欢耍点小脾气,以后她要是做得不对,你尽管找表姨,表姨给你做主。”“哪,哪能呢?”李东来脸上挂上了新姑爷独有的谦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