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省。南方小镇的某座村庄。柳烟儿已经祭拜完毕,眼睛仍然有些红肿。二十多年过去了,能够寻回自己的故乡,属实不容易。幸好这座偏僻山村的老村长心肠不错,这些年一直在帮忙打扫祠堂,要不然这里早就变成了一片荒地。当初也是这位老村长帮忙立的牌位。柳烟儿祭拜完了之后,又去好好感谢了老村长一番,两人这才踏上了回江南省的路程。途径一座小镇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阵喧闹声,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云麓大师现身在了这座小城镇,并且当场给众人作画。云麓大师那可是书画界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出现,自然是引起了一番骚动。柳烟儿玉指捏的咯吱作响,娇哼一声道:“好一个云麓大师,老娘倒要看他是何方人物!”她刚刚祭拜完父母,心情郁闷想打人,没想到这么巧,正好碰见了云麓大师的冒牌货,这不得抓过来好好发泄一番?柳烟儿知道,小陆云就是云麓大师,所以那个所谓的云麓大师,毫无疑问是个冒牌货。陆云一把将这脾气火爆的小妞抓住,笑着说道:“先去看看再说吧!”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遮挡住了那颗锃亮的光头,脸上也是一副墨镜和口罩的装扮,很好的掩饰住了身份。这就是公众人物的烦恼。要是被人认出了他是云天神君,也挺麻烦的。陆云真怀念以前大摇大摆走在繁华街道上,却始终无一人知道他就是云天神君的时光,想怎么耍流氓就怎么耍流氓。现在不行了。堂堂云天神君,怎么能表现出一副流氓痞子的模样呢?绝对不行!两人随着拥堵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画摊前面,只见画摊的正中央处,坐着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年龄大约在四十近五十岁左右。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鬓发相连。如果在他的面前摆上一个破碗,说他是街边的乞丐,也丝毫没有违和感。可是摆在他面前的并非一个破碗,而是一个画摊。这就很奇妙了。那不修边幅的模样,不叫邋遢,那叫个性,那叫放荡不羁,妥妥的艺术气息。反而更能让人相信,他就是云麓大师。在这个邋遢男人的身后,毕恭毕敬的站着一排男男女女。其中一个寸头男走出来说道:“各位,不必惊讶,我们的云麓大师向来都是这么别具一格。”他解释了一下邋遢男人的造型问题。围观众人起哄称赞。艺术家就是艺术家,境界就是高,早就不拘泥于外在形象了。人家追求的是思想上的高度。佩服佩服!听着周围众人的称赞,寸头男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接着说道:“这次我们云麓大师来到云贵省采风,突然兴致勃发,创作欲望喷薄不止,所以决定给大家送一波福利,当场作画两幅。”寸头男话音落下,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寸头男颇为满意,弯下腰恭敬的问邋遢男人道:“大师,现在开始吗?”邋遢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于是寸头男对身后那一排男男女女说道:“大师说要现在作画,你们把画纸展开。”“是!”几人合力将一幅高一点五米,长度接近三米的苍白画卷扯开,保持着卷面平整。寸头男将墨笔递到邋遢男人的跟前,说道:“大师,请!”“不必。”谁知邋遢男人却是一把将墨笔推开,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随后霍然起身,直接将手掌浸入墨汤之中。转身看向那幅巨大的苍白画卷。屏息凝神。气派十足。紧接着。“嚯哈!”邋遢男人口中陡然爆发出一声巨大震喝,将四周所有人的精神,都瞬间给提了起来,而他自己,就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般。瞬间进入癫狂状态。以手沾墨,飞快的在那幅苍白画卷上,龙腾虎跃。一番气势十足的操作之后。邋遢男人身形顿止,口中大喝一声道:“收!”癫狂状态瞬间消失。邋遢男人重新坐回画摊中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皮子始终没有抬一下,根本不看四周的围观群众。然而。围观群众却是全部都呆滞住了。倒不是说邋遢男人的画术有多高超,而是因为,这个邋遢男人的‘杰作’,他们根本就看不懂啊!换句话说就是,就算让个小孩过去滋上一泡尿,勾勒出来的形状都要比他好看。俗称鬼画符!这货真的是云麓大师?众人不免有些怀疑。这时,最初那个寸头男又说话了,笑容高深莫测的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疑惑,但是没关系,我来给你们解释解释。”“其实我们的云麓大师,一直在尝试新的作画风格,眼前这幅作品,就是大师最新感悟出来的一种画风。”“我们都知道,云麓大师的作品,重在意境,而不在形,这幅作品就是大师一贯的意识流的延续,直接把‘形’去掉,只留下其中的‘意’,是一种更为高深的作画境界。”“……”寸头男解释完。四周的围观群众面面相觑。他们当然都知道云麓大师走的是意识流风格,但是你这意识流,也太过于意识了吧?你问问他自己,能看懂他画的是什么?老子抱头猪过去,也照样能够画出这种效果。这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忽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