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倒确实不知糜芳如今正在开阳。便如糜芳也不知道自家其实与王政某种程度上已算是同流合污过了。或许是因为糜竺未来得及交代,又或许是因为自离开临淄后,王政未曾再抄家灭族,虽然糜令还在军中随行,这笔生意却看似已完结了。所以糜竺也就不曾和自家二弟说过这一茬。当吴胜带着糜令来见王政,一番面授机宜之下,糜令便点头哈腰地朝着本地的糜氏粮铺走去。一路上,糜令其实也在暗自盘算。某种程度上,糜令和潘璋、吴胜的想法一致,更乐于见王政继续采用青州时的爽利风格处理这些豪族。毕竟若是不再有倒卖脏物这等交易,他糜令不论对糜家还是如今的王政而言,可就毫无价值了。不过王政既然如此要求,他倒也不敢刻意弄鬼,不过心中倒是期盼那些豪族能硬气一些,能惹恼王政自是最好。同时间,潘璋也正带着五千天军从城门鱼贯而出,向着即丘的方向涌去。他如今虽已因几次立功而成为一个上尉,但这样独领一方大军的的重任能给他,王政自是考量过的。除了因为其未来是东吴名将,更有擒下万人敌关羽的辉煌战绩,还有一点,便是系统亲自盖章确认的天赋“守城”了。在王政看来,攻下区区一个即丘自然是毫无难度,关键是后面,在即丘的天军有可能面临来自东海陶谦的攻势。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扛得住了。所以王政斟酌再三,在于禁和潘璋中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了后者,更给他了五千人马,助其留驻该地,镇之以静。于禁显然更优秀些,王政不想浪费在陶谦身上。而只要潘璋能守住即丘,按张饶所言,孔融又正被黄巾贼管亥围堵,东面一旦无虑,便是彻底无了后顾之忧,可以从容攻略彭城了。对于自家的判断王政有着自信,更已在思索大军休整后的战略步骤了。攻彭城!若是从开阳大军起拔,去夺这位于徐州最西南处的雄关,一路便有十余处县城。这一次,王政却是不准备再如取临淄和取开阳那般急进了。反正又不赶时间...他便想着徐徐图之,每占领一地后慢慢消化,一边收拢民心,一边扩充军队。等将彭城四周的钉子尽皆拔出,逐一占领后,便可合围彭城一举拿下。两个月吧,他想。即便是选择稳打稳扎,王政也相信有系统之助,完成这个战略目标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听完王政的部署,堂上众人各自思索之后,无论沉稳如于禁、徐方,还是急进如吴胜、高雄等人,最终都认可了这个计划。这般堂堂正正地作战,虽然效率上不够快,却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将军,百姓这边已恢复劳作,豪族那边你也安排糜令去糜家负责对接。”徐方想了想,提出了一个问题:“那接下来的开阳城门,咱们是否要正常开放?”天军入城以来,前期自然是紧闭城门,禁止出入,到了如今局势安稳,也依旧只是每日午时短短开放半个时辰。这样下来,自然是交通阻断商旅不便。“你们怎么看?”王政沉吟了会,顾盼众人,问道。在这个问题上,众将各自思索了会,给出的答案却是各执一词。以于禁为代表的,更多的是从军事的角度上看,不希望开阳恢复日常的开放。毕竟,若是每日只在午时开放一次,天军严防死守下,自家的虚实和相关情报未必会走漏,即便是走漏,也不会太快,但若是如之前的开阳城般白昼里直接放开,却是不利于军情上的保密。如今的形势虽然看似理想,其实还是选择的时机太好,能威胁倒天军的几处势力,曹操吕布正在兖州激战,而陶谦又是元气大伤。但作为一群黄巾反贼,于禁这等后入的,始终还是觉得天军接下来发展的道路依旧要走的如履薄冰。在天军没有完全掌握徐州之前,于禁更是觉得还是稳妥些比较好。天军如今最大的底牌,便是他们的精锐战力远胜其他的农民起义军,全不逊色诸侯精兵。徐方就不同了。他认为需要开关!“开阳是泰山、彭城、东海三郡交接的地方,却非什么交通枢纽,必经之道,前段时间萧建因为临沂被困短暂封闭过一阵子,到如今已近月旬,若是再这般严封下去,那些客商必然会放弃这里,选择其他地方...“说到这里,徐方顿了顿,望向王政:“将军,若是这般下去,开阳城的赋税收入可就少了老大一笔啊。”迎着对面认真的眼神,王政心头一片雪亮。如徐方这等既心细聪慧,又从一开始就与自家关系亲近的,恐怕早已隐隐猜出所谓“天授神力”的真相了。那基本就是由他王政决定的。徐方猜出了这可能需要某些条件,否则王政完全可以无限变兵,更不断强兵。但既然王政能实现几次,在徐方看来,自家的军队,即便目前的人数尚不算太多,无法纵横天下,势力放在整个大汉也不算雄厚。但只要招够了兵,其实都不是问题了。天公将军有能力让他们迅速能战、敢战,甚至...死战!反倒是钱才是最大问题....即便他们在齐军掠夺了好大一笔财富,总也不能一直坐吃山空吧?“我也没说一直封关,只是说在夺取徐州...”于禁看了下徐方,有些无奈,这可是王政最亲近者,哪怕如今军阶一样,他也不想和其争论太过激烈,语气缓和地解释道:“最起码在将军攻取彭城的计划完成之前,要先封闭。”闻言,徐方大摇其头:“攻占徐州全境要多久?若按将军的计划,稳打稳扎,至少半年内做不到!便是攻占城,最起码也要两个月!”“诸位。”他一脸的认真:“那些往年把开阳作为中转的商旅们,可没有那么长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