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不过三日,众将按捺不住,再次群情踊跃。吴胜又是第一个带头的,嚷一般请求王政出兵,欲再建功。一旁帮腔的于禁,还缠着绷带也是连连附和,似是生怕王政劝他养伤,更不断主动拍打胸脯。见此情景,王政哭笑不得,也不好拂他们的意。求战,请战,对一支军队而言,本是好事,显著士气高昂,军心振奋。一番商议后,便令于禁、吴胜、伏波、吴牛等四人各领一千人马,去攻占剩余四城。尤其是吴胜这一路。王政特地吩咐,攻琅琊县时若非万不得已,不得侵扰琅琊豪族,更让其带上颜楚居中说和。这些小城,兵微将寡,又是一群战力平庸的城防兵,便是系统兵不出手,单凭地军的老卒,加上众将之能,王政也有十足把握,可轻易攻陷完成速胜。他甚至觉得,若是将天军连彭城这等雄关都攻破的消息散播四方,甚至有不战而降的可能。不过即便如此,王政依然还是补充地叮嘱着等人:“潘璋那边风平浪静,而开阳,彭城连场大战,动静不小,陶谦依旧视若无睹,龟缩不出,东海那边看来是不足为虑。”“只是祢先生曾提及,北海孔融与陶谦私交甚笃,有可能出兵相助,倒是不可不防。”“四县之中,于少校那一路的西海县暂可不管,其他三县却都是北海进军徐州的必经之道,尔等务必留心,不可只顾进取,亦要防备隐患。”诸将自是轰然应诺领命。次日,城门大开。几千兵卒络绎不绝,鱼贯涌出,到四路人马尽出开阳,已是日上三竿。天军兵卒虽强,人数却不算多。既是分兵而攻,便和彭城国时一样,兵贵神速,务求速胜。西海离的最近,捷报也是第一个传来。或许是在开阳的水路奇兵构想因文丑有所防范未曾实现,于禁心有不甘,在攻西海城时再次使用此计。他分兵五百军马,拨给古剑带领,令其搜检渔船、建造木筏,扬帆过海,悄无声息的插入西海背后,方在凌晨之时两边同时发动猛攻,前后夹击。如今之下,两个时辰不到便以近乎无损的代价攻陷西海,歼敌六百余,俘虏五百余。紧随其后落入王政掌握的,便是琅琊县了。吴胜愈发开窍了,此次攻城时竟不再力压,反倒用了攻心之策。他率军骤然出现在琅琊城下后,却按兵不动,反倒令人在城下喝骂威逼,以屠城相胁。在给琅琊守军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压力的同时,却逼着颜楚以密语传信城内,一番巧言令色,竟与城内望族达成了协议。便在第二日当夜,内应大开城门,吴胜这路不费一兵一卒,便轻取琅琊。见大势已去,城防兵的反抗亦是软绵无力,最后杀敌两百,俘虏近千。不久之后,剩余两城亦相继陷落。吴牛粗莽,伏波谨慎,一个行军急速,一个稳稳推进。只是这两城守军力量本就薄弱,不过几百守军,加上琅琊和北海相距不远,已闹出动静,早就心慌意乱。两路人马刚至城下,才做势要攻城,便有守将开了后城门弃城远遁,逃向了北海。搜检俘虏,各自只得百余人。捷报频来,琅琊国尽入掌握,王政欣喜之余,亦不由感慨。他猜到会比较顺利,没猜到会这么顺利,更胜过彭城之时。且不谈琅琊国的资源丰饶,单从其位置而言,其国内几座城池,正好是处在青州齐郡、北海国入徐州的要道咽喉,琅琊国尽入,便代表任何势力要从北面入徐州的路,被天军直接切断了!而若是要从西面入徐州,彭城亦是绝对绕不开的关卡。开阳全城欢腾之时,王政却没高兴一会儿,便又陷入了烦恼之中。捷报之后不久,各城的相关赋税,人口信息亦一一送到。琅琊人口较多,户三千余,人口万余;其他三县少些,加在一起,不到两万。再得四城,人口地盘同时间进一步扩大,带来的不仅仅是好事,也有压力。得后世之助,即便前世只是个宅男、小职员,没有什么管理经验,一座城池王政还勉强能应付,况且他也在努力学习。三军之主,无须事事躬亲,不求精,只需通晓即可。但这近乎两国的地盘,十余座城池管下来,却令他着实有些彷徨。这便如同将兵和将将的区别。而最关键是的,自己别说将将,这些管理型的人才目前都很缺啊。彭城有徐方坐镇,张昭管理,目前还好,可开阳要如何处置呢?天行健,君子应自强不息,很多时候,面对困难,险阻,只能靠自己自强,坚持。但很多困难和险阻,又真的无法单凭自己可以克服,所以才有众志成城,众人拾柴火焰高的说法。而此时王政遇见的困境,正是他自己,甚至系统都无法解决的。而王政也清楚内政的重要性。军队如刀,系统可以让它不断的锋锐,直至切金断玉,而内政便如刀柄。刀锋再是锐利,若是没有刀柄,又如何握持,更何谈防护,威吓,杀敌?无奈之下,他只能即刻传令,各路将官不必转回,各带本部人马留驻四城,除西海让于禁的副将于忠和古剑留守外,一边令于禁即刻返回开阳,一边凝视着琅琊地图的右上角,眼神灼灼。地图上的黑点,代表着琅琊县。这个问题他早有思虑过,留下颜楚也是源自于此。谷锞/span待于禁回返吧。王政思忖着,那时他便准备亲自动身,去见见那两家望族。琅琊颜氏,如今的顶级门阀。琅琊王氏,未来的天下世家。要好好与他们攀谈一番啊!接下来,王政再次陷入了忙碌之中。于禁治军甚严,在内政上也颇有才干,得城日久,开阳已渐复旧观,同时民心服顺。这等局面王政自是要继续握持,一边继续督促民夫修葺城墙,校场、一边勒令城外筑营。更定下规章,郡内各城,无论人口多少,城池大小,粮草存储统一调派,如今除驻军四县外,其余各城至多允许储一月之粮。多余者一律运回开阳,筑建仓库,交辎重存储;另外缴获来的军械、盔甲、战马,除补充本部缺损外,也悉数送至开阳,再调回彭城。各部有功将士,分由统军士官整编名册,上报王政,论功行赏。抚恤伤者,哭拜亡卒。想到上次在彭城所念,便是有系统锁定忠诚,之前没想到也就罢了,如今他也不愿继续苛待自家兵卒啊。毕竟食色性也。除了军纪上约束、思想上做工作,物质上得满足之外,王政也终于下令,若有与徐州本地良家女子结亲者,天公将军必有赏赐,以此大力鼓倡。同时,允各军各部自设妓寨,军妓和军卒的比例,最高不能超过一比一百,若是千人的营部,便允许携带十个人的军妓。千头万绪,梳理妥当,已是又过了四五日。四面城墙修葺完毕,扩大的军营校场竣工,城外营地亦建成大半。连番鏖战终得站稳脚跟,恰逢于禁回归,王政与其一番交接后,正准备按带部分精锐前往琅琊县时,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日,他正出府门,准备动身前再去军营巡视一番,却见散出城外的游骑嗒嗒奔驰回来。王政一瞧见,便是心中一凛。这是天诛营里的一个都伯,连番立功,已是被王政升为三阶的弓骑兵,若非什么要紧情报,应不会亲自来报。“何事?”他直接问道。心中却是想着,莫非是东海终于动了?那都伯喘着粗气行礼道:“禀将军,城外二十里出现一支骑兵部曲,旗帜上飘扬着“袁”字,不知是否是袁绍军又来犯。”“如今距离开阳已不足二十里了。”“袁军?”王政一怔,这消息属实出乎意料。按道理,文丑刚刚身陨不久,袁绍远在冀州,不可能这般快得到消息啊?他剑眉一扬,沉声道:“可探清这支兵马的详细数目?”“探马所得,大约五百余,”都伯道:“哨骑在远处探马,未必真切,不过便有错漏亦不大。”那便不是袁绍军了!若要为自家大将报仇,怎可能只派这点人马来徐州,那是报仇还是送菜?王政心头一松,旋即便反应过来,面泛微笑。不是袁绍军,那便是袁术了吧?五百骑兵,应该是护送祢衡和袁术派来示好的使者吧。“不用紧张。”他笑了笑,安抚了那都伯:“想必是祢衡回来了。”本要亲自迎接,步伐刚动,思忖了番,先是令那都伯去通知于禁立刻来府,旋即转身回府,换上便装,接连下令。“挑选威武精锐千人,出城列队迎接。”“肃清街道,安排酒宴,多备礼物;”“让糜令从糜氏宅院中选一处景观好的,立刻打扫整洁。令人提前准备好千人伙食、马料,一切从优。安置住宿营地。”吩咐完后,才望向于禁:“文则,你且代我出城迎接罢。”“喏!”得知扬州牧的信使来此,于禁也不敢大意。毕竟此时袁术风头正劲,何况天军已接连与袁绍、曹操、陶谦三方结仇,实在不能再多树敌。汉人重礼,这信使代表的便是袁术,若是礼节上稍有疏漏,便极大可能引起又一场兵祸。若非于禁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不想自讨没趣,甚至都想劝王政和他一同出城迎接。“将军。”想了想,于禁问了句:“若是出迎,如何前踱?”袁术既派信使而来,便是有结盟之意。彼此盟友,地位看似平等,但单论势力,如今的扬州牧自然远在王政这两郡之主其上,其中分寸便要把握到。出迎若是远了,显得示弱、谄媚,有损王政体面。出迎若是近了,又有倨傲,无礼,轻视之意,恶了潜在盟友。而出迎距离定下,其后的相应规格,礼物,乃至方方面面,都是定了尺度,要前后如一。于禁斟酌再三,主动提出了一个数字:“不若十里?”听到这话,王政沉吟了会,还是摇了摇头,摆手道:“十里相迎,也太过抬举袁公路了。”“五里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