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突袭,本就是求个出其不意,先发制人,遭遇战下,有心算无备,优势极大。因为士卒的心态第一时间会受到变化,慌乱之下,再去集结,列阵费时只会比以往更长。兵马越多,混乱越大,影响越重,尤其是这等深夜之时,荒野之地。但是对面的骑兵万万没想到天军应对如此迅速,令人咋舌,既是系统之故,亦是王政早有准备的原因。便见顷刻间,天军阵形已由长蛇蜿蜒变幻成猛虎出闸,旋即更是滚滚不绝,澎湃而来,主动迎敌而来。种种意料之外,让对面的骑兵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夜色中大旗挥舞,似乎是敌将也想列出一个冲击阵型,可不过片刻时间,随着大地的震颤,“王”字将旗由小而大,从模糊至清晰。马声嘶鸣不绝之际,两股洪流砰然相撞!王政带头陷阵,三级骑术天赋充分借助了马驹冲刺的速度,瞬间突入敌阵,随着青色厉虹乍然而现,一番大开大合之下,广陵军稍一碰到,瞬间兵器崩飞,连带伤骨筋折,血肉横飞,手下竟无一合之将。近百名三阶铁骑兵紧随其后,列在左右,护住他的侧翼。(为防止后期和曹操对阵时混乱,骑兵重甲路线改为轻骑兵-精锐轻骑兵-铁骑兵-玄甲重骑-上帝之鞭)越来越多的敌人相继被斩于马下,人仰马翻之见,马蹄翻起的土壤气息混合着无数血腥味,扑面而来。深入十几米后,遍遭都是赤甲骑兵,枪矛如林,横扫直戳,王政毫无惧色,或劈或斩,或挡或躲,如入无人之境。再次闪开几杆长矛的纵刺,他清啸一声,手腕翻转,神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圆弧,直接将附近几人拦腰砍断,凄厉地惨呼声中,带起无数血花飞溅,其中一朵便落在了王政的脸上。舌尖轻抿下唇,久违的血腥味格令他格外兴奋,忍不住纵声狂笑,举剑向天。“痛快!”自来扬州,不是倚红偎翠,便是勾心斗角,即便知道战争本身都是政治的延续,可王政对于这等蝇营狗苟,每日带着面具以假笑示人的行径,实在不喜,更觉憋闷。奔赴战场之前,他已觉心头一轻,灵台尘埃尽扫,此时间隔数月再次近距离感受到金戈铁马的味道,更觉浑身畅快,大是舒爽。见主帅悍勇至此,帅旗更是停也不停,一往无前,留在阵中的天军人人士气大振,欢呼喝彩:“天公将军神威无敌!”王政去突阵,暂时将指挥步卒的权力给了古剑,此时的他自也是看的热血沸腾,按捺再三才忍住同去冲杀的冲动。这时,右边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古剑扭头去看,见是之前哨骑分出的二阶轻骑兵,奔马驰近,带起一路尘烟。“古中尉,突然出现两路人马,大约都有千人!”“此时应已迫至十五里内!”听到这话,天军阵中皆是老兵,巍然不动,古剑更是一拍大腿:“果如将军所料,还有伏兵在旁。”“令,擂鼓!”古剑环视中军,疾声喝到:“诸位兄弟,前面的骑兵由将军亲自出手解决。”“剩余的贼子,岂能再让他们侵扰天威?”“列阵!”战鼓擂起,震动至心跳加快,旗帜摇曳,鼓动其豪情奋涌,将官闻鼓而动,声嘶力竭:“竖枪!支戈!”几乎与命令传下的同时,天军士卒人人面色严峻,绷住嘴,猫着腰,刀剑出鞘,枪戈支起,纷纷做好了接战准备。不久之后,左右同时出现了大批的广陵军。“杀!““杀!“漫天的杀喊声中,双方同时冲了起来,惨烈的激战肉搏,眼见将至。苍穹之月,似乎都不忍见到接下来的一幕,躲入了云层之中。天地瞬间一暗。“真有伏兵?”此时的王政,浑身甲胄都被鲜血布满,马蹄轰隆如雷,长剑纵横之下。竟一口气冲阵近百米,随着又一声濒死的惨叫后,此时眼前再无一人站立,更无一人上前,激烈的沙场中,突兀出现了一片空荡荡的地方,他站在残肢白骨之间,顾盼左右:“如今几时?”几个亲卫拼尽全力,牢牢跟在王政的左右,避头闪过一支远处射来的箭矢,嘶声高叫道:“将近卯时。”王政分心二用,略微计算,冲阵不过一盏茶,已斩首近两百人,更将敌人的骑兵阵型撕的稀碎,也算是难得的战绩了,可如今敌人又出现几千援军,战斗还在继续,胜负仍未分明。眺目看了眼后方,王政冷哼一声:“尽快击溃敌骑!”莫说人数相当,便是敌众我寡,王政亦从不曾考虑过失败的问题。他现在考虑的,只是自家获得这场胜利,所付出的代价大小。“注意后方哨探警旗,但有变化,立即告我知道!”王政吩咐过亲卫,神剑上挑,挡住对面刺来的矛戈,催马转开,耍了個青色剑花,手起剑落,那骑将的一支臂膀便哐当落地:“杀!”亲卫们长枪跟着刺出,将那断臂哀呼的骑将打落马下,纵马践踏,那骑兵叫了两声,喷出一大口鲜血,顿时死了。飞扬、蓬松的鲜血中,众人也纷纷应喝:“杀!”此时王政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一队突入敌阵很深了,两边的骑兵交缠在一起,可供腾挪的空间越来越窄,再这么下去,失去灵活性的骑兵可要变成步卒了。那对自家来言,不是好事。他当机立断,兜着辔头,指挥接替他举旗的亲兵:“先锋折转,向右!”以他为锋刃,天诛营便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硬生生折了个弯,在人山马海里,再次想要杀出一条血路。这时候便能看出系统带来的帮助到底有多大,即便在宛转过程中,不断有人落马,不断有人负伤,可三阶铁骑兵们却始终灵活地随着主帅搅动,在步卒和骑兵中间的空地上,王政引着他们兜了一圈,马蹄扬起飞尘,无数的战马嘶鸣。此时后方的广陵伏军和天军步卒,双方真正的大部队主力也已经交上了锋。王政扫了眼,目前陷入了胶着状态,无数弓弩几乎没停歇地如雨般,同时向对面倾泻。更看到了阵里古剑的大旗,很是不错,这少年明明生性好勇斗狠,却听了他的嘱咐,未曾冲阵,反而竖立在枪戈阵中,屹立不动。王政收回视线,盯视正面,此时两军骑兵的战斗逐渐白热化,由于他这一路始终在捣乱敌人阵型,这一千骑兵斗战下来,此时已折损过半。只是自家的伤亡...看了眼悬空的透明方框上,已经出现了近两百的减员,即便估算双方目前伤亡,对方是自家两倍以上,王政还是有些牙疼。他这主将带头冲锋,竟还损伤这么多精锐?这些可都是三阶二阶兵啊!刘玄德的军队,果然不是好相与的。这也侧面证明了一点,在面对各城守军游刃有余的二阶兵们,在面对天下诸侯的真正野战主力时,优势其实已经不大了。“一盏茶内,必须彻底击溃这股骑兵!”古剑毕竟不是什么名人,王政还是有些信心不足,若是此时后方出现劣势,让后面的广陵郡扰道他们阵后,两面夹击...后果不堪设想!王政一边马不停蹄地兜着圈子,一边跃马远望,两厢混战之中,此时天军骑兵已占了优势,可若要速胜,如何处之?纵观战史,获胜者之所以获胜,除占天时地利之外,一个重要的共性,就是他们总以己军的多数,攻击敌军的少数。战场中间偏右的位置,有一小块的丘陵,因为皆是骑兵,两军下意识地都绕开了它,乱马交枪中,一片空旷旷的,很是显眼。战机一瞬而逝,临阵切忌犹豫。王政不再多想,下定主意,他环顾一眼,再次直向天诛营的副官:“如今斩首多少了?”“禀将军。”那副官兴奋地嘶吼道:‘没空细数,但绝对已过四百!’“好!”王政喝一声彩:“可愿再立一功?”“愿为将军效死!”王政剑指丘陵,厉声喝道:“给你百骑,去把那里给本将占下!”“将军需人拱卫。”那副官直接道:“五十足矣!”“大善!”王政仰天大笑,神剑回转,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划过,登时出现一道浅浅口子,旋即抹了鲜血,涂在面上。为求速胜,王政决定再添一把火。狭路相逢勇者胜!系统锁定了忠诚,可士气却还要靠自家来提升!他顾盼左右,嗔目厉叱:“若让此千骑在本将手下撑过半个时辰,岂非令天下人笑!”“今日死战,有我无敌!”天公将军第一次受伤了!还是自己划伤的!看到这一幕,天军众人的眼睛登时全都红了,主帅一怒之下,三军双目尽赤。他们亦怒吼道:“贼子顽抗,当尽诛灭!”旋即一起拔刀,划臂,以血抹面。个个杀气腾腾,狰狞如鬼,转马自去。“挥旗,随我来。”下一刻,喊杀声直冲云霄。王政再度率人冲入敌阵。这一次,他要狠狠插进敌军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