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王政,因为要避开馆外潜伏的一众哨探耳目,费了一番手脚,返回使馆时,已是秋日高挂。王熊一脸困惫,自去回房歇息,王政却依旧精神奕奕,毫无睡意,便想着索性先洗一个晨浴。袁术给他安排的使馆自然是城内规格最高的,不仅位于城区,府邸宏伟,更是设施齐全,浴殿自不会少。待王政来到华丽的浴殿时,已是蒸汽腾升,成了一个焗蒸的封闭空间,更有几个无甚遮掩,近乎一缕不挂美婢俏立一旁,准备随同伺候。便在古代,显贵们的生活也远非民间乃至一般富足家庭可比,便是简单的一个沐浴亦有遍体按摩,会以沉香、檀香、龙涎香、麝香等贵重香料调制的香油先行涂抹,随后推拿,这些事情自然便是这些漂亮的侍女做的。而且按照正常的流程,等会若要同他一起下池,这些美婢仅余的亵衣也会脱落,软玉温香,虽然奢靡荒唐,倒的确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不过王政却是不太习惯在旁人的注视下洗澡,眼见池中水已注满,直当没看见少女们眼中的失望之色,只是摆了摆手,便让她们退出殿外。池水滚热,浸在里面几乎有种浑身酥软的感觉,他昨夜与陆绩一番畅谈,所费心神着实不少,犹胜战场厮杀,此时在水里,整个人舒服的简直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闭目泡了一会儿,突然外面冒出一个清丽的声音:“喂,水还热吗?要不要再让人换次水?”敢这么称呼他的如今的使馆里只有一人王政也不知为何,登时一个激灵,连忙从池中站起来道:“不必,我洗好了。”一边回答,一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心中暗自吐槽,这大乔怎么越来越放肆了,老子洗个澡她都要来看一看外面的乔绾则凝神细听了会,确定殿里只有王政一人时,眼里的冰霜之色突然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直到听见足音,王政已向着殿外走来,脸上升起薄红,低了低头,随即再不迟疑,身影一闪,合身向外走去。待换过一身剪裁合身常服的王政再次回到日头下时,左顾右盼,却是没发现乔绾,登时又是一怔。“哎,人呢?”回到书房时,一个汉子早已恭敬地侯在那里,王政点了点头,温言让他就座之后,旋即问道:“可查清楚了么?那樊妩和冯夫人关系如何?还有她那位姐姐如今与袁术感情如何?”他上一次来寿春时,曾与赵勋樊妩夫妻发生过一些冲突,事后也曾让古剑调查过,知道樊妩乃是汝南郡的望族出身,其姐更嫁给了袁术,也算是成了袁术的亲族。不过那次因为实力尚弱,袁术摆宴招待其妻妾并未露面,王政当时更算是寄人篱下,也没什么图谋江东的雄心壮志,着眼点也只是放在了文武百官这一块,自然没对什么冯夫人、樊夫人之流关注太多。这次却是截然不同,所谋者大,那么思虑的点,关注的面自然又不一样,今日既要去刘府会那蛇蝎妇人,王政自然先要做好准备工作。如今的樊妩在他眼中,最有价值的一面,自然便是其与袁术的后宫关系如何了。按他想来,前日袁耀婚宴,她既然能和冯夫人联袂而出,按道理关系似乎不错?而这等事情若要查问,也只能问年前便被糜芳安插在江东的密探了,这汉子正是寿春的头目,也是糜家人,名叫糜力。“禀州牧...”糜力恭声回道:“这等宫闱秘辛流传民间颇多,其中有真有假,不过据小人核对多方消息,这樊妩姐姐之前本也甚受袁术宠爱,所以若按常理推论,那樊妩与冯夫人关系原本大抵算不上融洽。”“原本?”王政敏锐地把握住了糜力此番话中的重点:“说起来本将入寿春第一日的宴席上,也曾见到那位樊夫人,似乎气色有些不佳?”糜力道:“说起来若论姿色,这樊夫人并不逊色冯夫人多少,只是冯夫人乃太尉冯方之女,又性格温娴,仪态高贵,故而嫁于袁术后,始终最为得宠,不仅为袁术生下了唯一的女儿袁绚,更在去年再度有孕,愈发引的诸女嫉恨!”王政颔首道:“袁术子嗣不盛,如今膝下不过一子一女,若是让冯夫人再生出一个儿子,其他人自然更争不过了,那樊夫人可是做了什么?”“正是。”糜力道:“不久之后,冯夫人突然小产,医官发现是其饮用的汤食被人暗中加了红花,红花虽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却是孕妇大忌,袁术得知勃然震怒,一番盘查,矛头直指樊夫人,当即便欲将其杖毙殿前。”“然后呢?”王政问道,若是真的一棒子打死了,他自然不可能在前几日看到樊夫人才对。“那樊夫人命悬一刻之间,却是有一人出来为她求情,方才留下了性命。”说到这里,糜力抬眼看了眼王政笑道:“州牧可能猜出此人是谁?”这还用猜么?王政笑了笑道:“切齿之恨,断肠之痛,若是旁人此时冒然出言,不仅救不了樊夫人,恐怕还要被丧子的袁术迁怒一并问罪,要知站着说话不腰疼最是让人厌恶。”“所以不用问,只有同样患了丧子之痛的冯夫人出言,方才救了樊夫人!”“州牧视人,洞若观火!”糜力登时面露佩服之色,连连颔首:“冯夫人既然开口求情,袁术也毕竟和那樊夫人夫妻多年,有些旧情,最终便放了她一条生路,不过自此之后,再无半点恩宠,算是彻底打入冷宫了。”“而冯夫人经此一事,却被人人颂赞,言其以德报怨,既有仁心,更是大度,实在是德性佳美的大妇。”厉害啊王政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没想到那个冯夫人外表看似柔弱贤淑,内心里竟是这般狠辣他可不相信一个母亲会心甘情愿地绕过杀害自己孩子的仇人!那么为什么冯夫人要替樊夫人求情呢?虽然不知其中始末,但王政也是看过甄嬛传的男人,自然知道宫闱中的斗争乃是无声的硝烟,其中惨烈全然不逊沙场争雄。最大的可能,恐怕就是冯夫人看出了袁术其实并非真的想要杀那樊夫人,便退一万步说,当真杀了,死者已矣,日后想起来恐怕也再无多少怨恨,反而更多是念着对方的好了。而留着呢?一方面能让袁术每次看到樊夫人都会想起他和自家的丧子之仇,钻心之痛,于是对樊夫人的便只会有厌憎,仇恨,甚至不欲多看一眼,这样樊夫人一样不太可能再度复宠,与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另一方面,不仅让袁术对她始终抱着歉疚之心,更博得了一个以德报怨的美名,可谓一举三得。当然,这等决断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分析其中利弊并不难,难在能克制住母子天性的冷酷、无情,甚至是残忍!王政想了想,又问道:“樊妩的亲姐失宠,她自己又成了寡妇,势单力孤之下,所以这段时日去刻意结好冯夫人了?”糜力点了点头:“其实樊妩的处境也没那么差,她姐姐虽然失宠,但她丈夫赵勋本就跟随袁术多年,鞍前马后,算是忠心耿耿,最后更死在了徐州之役中,袁术对她多少也有些心怀歉疚,甚至说起来,放过樊夫人本也有些是看在樊、赵两家的情面上。”王政深以为然,他自己同样是主君,某些地方自也能揣摩到袁术的一些想法,而且相比历史上那个大半负面的骷髅王,王政觉得眼前这个活生生的袁术还是有些优点的。起码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那自然最好不过了,念旧重情,樊妩这个手下大将的遗霜和冯夫人这个为他生了女儿的正妻,说话才会有分量!后者如何收买暂时还没什么头绪,至于前者么想到这里,王政不由望向了自家的悬空面板,表情变的古怪起来。王政:将军(州牧)等级:生命值:经验值:剩余升级所需经验:力:49「+43」(英雄天赋+1)敏:32「+27」智:15「+05」(英雄天赋+3)魅:30「+25」(英雄天赋+2)技能:铁骨「4」跑动「4」恢复「1」说服「4」骑术「3」统御「2」强击「3」从属队伍:英雄:落日箭神黄忠、鬼才郭嘉、国相张昭、岚之山于禁、擒羽者潘章、百战成诗古剑、赤口毒言祢衡「6」五阶:黄巾力士「1」四阶:黄巾排槊兵「1」三阶:黄巾精卒「399」、铁骑兵「803」、百步狙击「653」二阶:黄巾壮丁「2504」、精锐轻骑兵「1413」,青州步弓「803」一阶:黄巾民兵「7433」(-1125)「单手武器熟练度:36」(剑类专精:100)「双手武器熟练度:79」「远程武器熟练度:46」说起来基础属性里的魅力都快是智力的两倍了,要是真放在骑砍游戏里这已经属于废号了,而之所以加了这么多的魅力,他原本的打算可是为了招揽那些名臣大将的。可说起来,似乎还真没几个在这高魅力下纳头就拜了,反而上一次头回对一个妇人魅力全开,语言挑逗之下,反而生出极为明显的效果这什么情况?这是暗示系统的魅力原本就是对异性更有杀伤力?虽然那樊妩本就是个极为出众的美人,可王政还是有些颇感讽刺,自家前世倒是留意过那些“贵妇”千金求子的小报,可惜始终没有勇气打过电话询问一二。怎么穿越过来反而要靠取悦女人来成就大事了?直到当天晚上,心情复杂的王政还是昂然步入了城南的一座府第。这种赴会他自然是独自一人,不可能带上王熊和其他亲卫了,在赵府管家的引领下,王政走进了一座广阔的大堂,待婢女奉上香茗,众人姗姗退下,留他一人独坐堂内。眼见正主尚未现身,王政倒也满意急躁,只是随意地放眼四顾,眼见大厅布置典雅,墙上挂有帛画,四周摆设精美,豪奢程度远非昨日所去的陆府可比,不由心生感慨。这等兵荒马乱地年月,还是征战在外的武将捞的多啊,陆绩怎么说也是吴郡四姓的嫡裔,自家也是个城守都尉,可与赵勋府邸一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动,隐隐生出被人在旁窥视的感觉,不由剑眉一挑。他先是继续若无其事的左看看,右看看,随后才循着感应望向左侧某处,见那里摆着一张水墨色的巨大屏风,凝神极目之下,便见隙缝处隐有眼珠反光,猜到定是樊妩在旁窥视,登时心中冷笑一声。区区一个校尉夫人,还想对老子品头论足不成?暗自不爽之下,正待发作,心念一转,这妇人毕竟身份不低,真要把她弄的下不来台羞怒不堪,对自家并无什么好处,毕竟孔夫子都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且这两种人又恰恰是都那种未必能帮你成事,却很擅长给你坏事的存在。想到这里,他沉吟片刻,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揭掉披风,露出高大健美,雄伟如山的强健体魄。相貌上王政自忖拿不出手,却对自家的身材极具自信,且此次赴约既为与异性“沟通”,他也特地换上了一身剪裁合身的劲服,此时一番伸腰揽臂,肢体舒展,肌肉跃动之间,极具力量与雄性的美感,登时便让屏风后面的某人呼吸粗重了几分。王政心中好笑,愈发想要逗弄对方,正想着如何再搔首弄姿,却听脚步声起,讶然望去,却见一个婢女走入堂内,恭声说道:“王州牧,夫人得知贵客迎门,为显隆重,方才正在梳洗,如今已毕,更备好酒菜,请州牧去婢子前去雅室。”啊?王政闻言登时一怔,下意识地便想扭头望向屏风,虽强自按捺住了,但在随那婢女往府内走去的路上,心中犹自疑窦丛生。樊妩方才在洗澡那屏风后面窥探我的又是何人?此时的屏风后面。半明半暗之间,一个梳着坠马鬓的妇人坐在软垫之上,直直盯着王政的背影,玉颜似醉,羞面咬唇,星眸游转之际,只是在回忆方才所见的一幕。这王政不是才和耀儿一般年纪么怎地身材会这般强壮呢?想到这里,她只觉心尖砰砰急跳起来,这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受令她突然生出一些惶恐,更有莫名的愧疚。妇人绛唇喘张,如哀似怨的眼神四下羞望,直到再三确定这一幕无人看见,方才软软地拍了拍自家的胸脯,仿佛这般便能驱走心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