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参,不是萝卜,虚不受补,可不能像啃萝卜那么大口大口的啃!楚清:“别啃!”葛景泰:“别啃!”楚清和葛景泰的声音同时响起。楚清是着急,这帮小子要是这么一整根都吃下去,可别出了事儿!葛景泰也急,那是人参啊,一人一根,三十多根!葛景泰这一急,身子就猛地一抬,楚清没防备,差点儿被他把椅子给掀翻!这些可给楚清气坏了,干脆站起来,一脚踩在葛景泰的腰间盘上——我让你突出!楚清对小子们喊道:“只许啃一小口,含在嘴里,一点点把含化的口水咽下去,最后再把渣子嚼吧嚼吧吞了!啃多了当心流鼻血!”葛景泰却顾不上那么多,腰间盘哪有他突出!他心疼那老些人参哪!听听听听,那小子边发还边劝呢:“吃,快吃!吃完还有!”就算离得远,也能看清楚那疙疙瘩瘩的芦头和一把把的参须子,少说也是三四十年的人参,还是新鲜的!他们就那么胡乱拿着,瞧瞧瞧瞧,那小子手里的芦头都快被他捏得断掉了,真是暴殄天物!对于有钱人来说,大宣的人参价格也不算很贵,十年生的也就十两银子一两,可是卖到沃斯来就是三十两银子一两!这帮小子嘴边上的,起码也是三四十年的!小子们本来被楚清一叫给吓了一跳,刚递到嘴边的人参就没敢咬,以为有毒呢,结果老大这么一解释,赶紧看是啥东西,这一看,就不肯吃了:“人参哪,老大!”里面有个年纪略大些的,一巴掌拍在乔克礼脑袋上:“你个败家玩意儿!倒是给切切啊,咱们这些人,一根就够了!你祸祸老大呢!”听到这话,葛景泰好歹松下一口气——没糟蹋东西就好。楚清:“不用省着,你们一人一口的啃着,每顿饭都啃一口!那么点儿个玩意儿,一两天也就啃完了!”葛景泰:“……”并没有楚清想象中的篝火和烤全羊,有的只是在毡房中一张桌子,片好的羊肉盛放在碟子里。“外头在浇地呢!”祥子偷偷告诉楚清。在卓耀的要求下,四王子不得不把祥子也放进来,让他照顾楚清吃饭。实在是卓耀与四王子形影不离的“相伴”让他无可奈何。而且卓耀为了安全,要求同桌而食,眼下,五个人,三对二,楚清那边三个,而他只能和葛景泰一起。毡房外倒是密密麻麻围满了卫兵,楚家的小子们都被他们包围着,却不肯分散到其他毡房,而是守在四王子的毡房外。天冷了,他们要生火堆,也不被允许,只给摆了丰盛的吃食让他们席地而坐,嫌饭食冷了再给加热。“浇地?”楚清疑惑。祥子洋洋得意:“可不!一群卫兵跟狗一样趴在地上闻味儿,希望找出咱们把飞火面都撒在哪儿了,然后浇水。他们把附近牧民的桶、盆、罐……反正能装水都借来,一趟趟从界河那边打水,浇地!”楚清咋舌:“这工程可挺大啊!”祥子:“他们都不敢在外面生火烤全羊,怕给草地烧着了!毡房外的地面全是水,你看我鞋都湿了!”楚清看看祥子的鞋,别说鞋底湿了,水分都浸上鞋面了,怕是那湿淋淋的地面,也生不起火了吧?“他们还想搜我们马车,我们没让,别说飞火面儿,我还怕他们偷人参呢!对了,你看……”祥子边说,边拍了拍胸脯,悄声告诉楚清:“我给弟兄们都分了,藏在身上,要是有什么不好,随时给他们来一下子!”楚清捏了把汗:“你们别让那东西碰到明火,也不许震荡!”这可不是市面上做炮仗的“飞火面”,而是她自己配置的黑火药!可惜不能说啊。祥子不以为意:“老大,有你在,我们没啥怕的!”你们不怕我怕!楚清心想,我现在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大炸弹!早知道他们胆子这么肥,都不如做批手雷好了。四王子摆着一张臭脸,恶狠狠地嚼着羊肉,仿佛那样就能咬死楚清似的。楚清也不客气,本来食量就大,天也冷,吃慢了羊肉就该膻腥了。葛景泰倒是没怎么吃:“楚东家,咱不提各自身份,只谈买卖,你有货,我们有钱,咱们一起发财如何?”楚清把空了的盘子放在旁边:“好呀!”葛景泰一看楚清态度不错,觉得有门:“嗯,你们那个锅很好用,不过对我们来说小了点,我们想要大些的……”楚清:“行啊,给你们做大的就是了,你们想要多大口径的?”葛景泰:“我是说,能不能弄点铁锭,我们按自己的想法做……我们可以做成不同形状的嘛。”楚清:“不能!”四王子这时候总算想起正事儿了:“我知道你能弄到铁锭,还有,听说你们炼铁的炉子也是你改进的吧?”楚清:“没错。”四王子:“你有这么便利的途径,干嘛不换成银钱?”楚清笑:“你看我缺钱吗?”四王子:“谁还嫌钱多?”楚清:“我嫌啊!”四王子:“你有病吧?寡母、独子,无依无靠的,竟然嫌钱多?”楚清:“就因为我是寡妇啊!我搞那么多钱不遭人惦记啊?够用就行呗。”葛景泰:“话不是那么说……楚东家,你不是还得养孩子嘛,听说你那儿子聪明伶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你不得给他多攒点儿?”楚清眯了眯眼睛,这时候提到小宝?你们惦记的还挺多啊!楚清淡淡地说:“你们不必多说,两国互市的禁忌你们不是不知道,何必为难我?”葛景泰:“咱不走明面,咱们是私下里的交易,你不说我不说,没人能知道不是吗?”楚清:“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干。”四王子冷嗤:“装什么正经人!犯法的事儿不干?你干的少了?据我所知,除了边境互市上少量的铁制品,大宣是不允许私人商队进入我沃斯国交易任何铁制货品的吧?”楚清:“因为我是寡妇呀?我们皇帝可怜我得养孩子,才特许我贩卖的嘛!”四王子:“你!”葛景泰:“可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只要说出去让你们大宣朝廷知道,你的官可就当不成了!”楚清:“那不一定!”葛景泰:“嗯?为什么不一定?”楚清:“因为我是寡妇呀!我都不知道为啥皇帝能让一个寡妇当官,可既然当了,肯定不会随便就撸了吧?”四王子、葛景泰:“我特么……!”怎么有种他们也想当寡妇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