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的这个忙,顾渊都不知道怎么帮,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当然不敢打包票了。等要离开的时候,顾渊看了眼谢不柔。这姑娘本来是个话痨,但是到现在,反而没说什么话了。“你不是说,想要求符箓吗?怎么不问问符大哥了?”他以为谢不柔是不好意思,可事实并非如此。谢不柔看了看顾渊和李思明,然后摆了摆手。“大叔,你带着他先走,在前面等我,我和符先生说两句话!”李思明看了看她,有些好奇了。“我们不能听吗?”“不能!”谢不柔板着脸道。李思明笑了笑,说了声好,就带着顾渊先走了。没多久,就看到谢不柔垂头丧气地来了,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符箓大师,我看啥也不是,连招桃花的符箓都没有,也不知道天天在忙些什么……”她的小碎嘴子在碎碎念,到了跟前就赶紧停下来,似乎是怕被顾渊和李思明听去。可她显然还是低估了顾渊和李思明的听力。除非是他俩不想听,不然的话,这个音量,这个距离,根本瞒不住的。本来顾渊和李思明就有些好奇,谢不柔跟着他们来这里,就是冲着求符篆来的,可之前却什么都没说,最后打算说了,还不能让他们听。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李思明嘴角含笑,摇了摇头,顾渊也佩服她的脑洞。啧。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过会不会有这种符箓呢……不过,李思明和顾渊也是心照不宣,都假装没听见,不然谢不柔多尴尬啊。回去的路上,顾渊还在惆怅。“是不是后悔答应的太痛快了?”李思明笑着说道。“我可没答应啊,我只是说,试试……”“对了,符离给你那两张金符,你怎么不要?”李思明看了看他,疑惑道。顾渊苦笑一声。“我要那么多金符做什么啊,我现在身上还有一个呢,再说了,符大哥让我找的东西,我也未必能找到啊……”李思明叹了口气。“你就是太年轻了……金符这种东西,还有嫌多的?那肯定是要有多少有多少,指不定啥时候就能派上用场……”看顾渊不说话,李思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也无妨,等你找到了九妖墨,交给他的时候,他肯定还会将金符塞给你的。”“那就到时候再说吧……”看着顾渊心烦意乱的样子,李思明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反正咱们本来就是砸场子的,你直接找他们要,要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还怕翻脸不成?”顾渊懒得搭理李思明了。这一听就知道是在扯犊子……“对了,李队长,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哪啊?”顾渊问道。“去肥城。”“嗯?”顾渊一愣,“在徽州,没有我们要挑战的对象吗?”“最有代表性的是符家,你要和符离过过招吗?”李思明反问道。顾渊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之前在星武院的时候,他是和符离交过手的。只是符离与人过招,主要还是借助符箓,这完全就是可在消耗符离的存货,大家又不是什么敌人,顾渊肯定不会这么做。更何况……这要是真的动起手来,符离不要钱似的扔金符,顾渊立马就得败下阵来。“那你还说。”下山之后,李思明看了眼谢不柔。“小丫头,我们要分道扬镳了。”“啊?”谢不柔惊讶道,“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肥城玩玩吗?”李思明有些哭笑不得。“你先问问你家队长,看看你们红伞队长答不答应。”谢不柔立刻泄了气。“那还是算了,我要是问,指定要挨骂……”顾渊松了口气。这个谢不柔就是个碎嘴子,这一路上已经被折磨得够呛,这要是还跟着他们去肥城,顾渊当场就得想家了。“那大叔,我们还会再见面吗?”谢不柔又问道。‘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啊……’顾渊心里忍不住给谢不柔的后半句补上了。“等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星城转转。”李思明笑呵呵说道。等分别后,走了一段距离,顾渊才转脸看向李思明。“就算她真的去星城找你,怕是也找不到你吧?”“那就得看她什么时候去了。”李思明笑了笑。等白天,走到夜晚。跟着李思明出来游历,顾渊已经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方式。知道目的地,有一个方向,脚下不停歇,我曾迎来晨曦,也曾送走光明,我见过晚星摇曳,也见过月落星沈。而此刻的北疆,却已经迎来了今年凛冬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而在斩妖城外七十里的腹地中,一支只有七人组成的斥候小队深入至此,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躲开妖物的勘察,尽可能摸清楚这里的情况。名叫鞠大壮的中年男人,黑瘦的体型却与这个名字挂不上钩,就是因为早产生下来的时候不到五斤,爹娘才给他取了个包含期许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托了“大壮”这个名字的福,反正是无灾无难活到了现在,就是不到一米七的个头看上去像个瘦猴。常年的风餐露宿,早就让这个看着瘦弱的男人铸就了铁一般的意志,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仿佛永远都闪烁着精明的光。而身为一个斥候,过于健硕的体型也并不适合在丛林中穿梭隐蔽,较为瘦小的身体,以及这黑黢黢的皮肤,像是给他施加了一层天然的保护色。作为一个斥候,不单单是需要灵巧的身形和出色的能力,丰富的经验,更是重中之重,可以规避许多意料不到的风险。此刻,鞠大壮的身体,紧贴着落了一层积雪的枯草地上,安静等待着,他的嘴里衔着一根草,不停咀嚼着草根,鞠大壮伸出手,又拔起一根草,递给了旁边的新兵蛋.子。“很紧张吗?嚼一会。”对方愣了愣,下意识伸手接过。“这草叫老鼠尾巴,反正我是这么叫的,我以前的队长,也是这么叫的……”鞠大壮说道,“这种只生长在北疆的草,在嘴里咀嚼的时候会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苦味,没有毒性,却可以提神。”“嗯……”“对了,你叫什么来着?”“……”年轻男人表情有些复杂,“吴宁。”“哦哦……你得罪人了吧?”吴宁疑惑地看着他。鞠大壮咧着嘴笑着,晃了晃脑袋道:“你知道,在斩妖军中,最危险的兵种是什么吗?不是那些冲锋陷阵的,也不是死守城池的,是咱们,咱们这些斥候。你知道,我为啥能当队长不?因为我年纪大了些,经验多,适合带着你们,我今年三十八,但是在斥候里,算是老人了。”吴宁有些愣神。雪,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