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便是庶姐入宫前的夫君。在庶姐的诉说中,池虞才知道,原来当初安陆遇难下狱,萧景珩以救出安陆为由,让庶姐入宫。“陛下明明答应我,一切都是假的,只要等到你生辰过后,就会放我出宫……”一瞬间,池虞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她紧紧看向庶姐的眼睛:“陛下幼时落水的时候,究竟是不是你救了陛下?”庶姐神色变得心虚起来:“那时候我太年幼,胆子又小,看到那一幕后实在太过害怕,便偷偷离开了……”是以她见到萧景珩才会那么恐惧,担心萧景珩会因为当初她见死不救而杀她泄愤。所以……池虞怔楞地转身,看向萧景珩宫殿的方向。根本没有那个救下萧景珩的小女孩。那萧景珩为什么还会那么说……让她曾一度心安理得地认为,萧景珩喜欢她,就是因为小时候的救命之恩……池虞头疼欲裂,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想去问问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已经睡着了啊。“阿虞,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池虞看着哀求痛苦的庶姐,突然笑了一下:“好啊。”第二天,安陆便被带到了宫里。庶姐看向安陆,哭道:“你不是说要等我回去的吗?为什么我却听到了你要迎娶别人的消息?”被庶姐舍弃名声救下的安陆,却是一脸厌恶地道:“我安家世代清流,怎可要一个入宫不洁的女子?”“可我是为了救你啊,而且我根本没有……”庶姐想要解释。安陆却是道:“我安陆宁肯死在狱中,也不愿意我的妻子做出此等之事!”“那当初我去狱中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求着我救你!我那么爱你,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庶姐崩溃痛哭,绝望至极,全然没了活下去的念头。安陆顿时脸色涨红:“那是因为、因为……”“因为你贪生怕死,却又满嘴仁义道德。”池虞冷冷打断安陆的话。池虞抬了抬下巴,宫人便端着一个器皿上前。庶姐迟疑地打开器皿,看到里面的两条蛊虫,吓得身子猛地后退,神色更是仓皇失措。“民间有一种法术,称为情降,男女双方若是一同服用下蛊虫,自此同生共死,再也离不开对方。”池虞饶有兴致地看向庶姐:“你不是让我帮你吗?只要你服下母蛊,并让他服下子蛊,自此你生他生,你死他死,他再也不会离开你,眼里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庶姐一怔,然后便看向安陆。安陆则是一脸惊慌失措:“阿仪,不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把那个女子发卖了赶出去!”庶姐迟疑地看向池虞。池虞却是笑笑:“你自己选,是相信他,还是相信蛊虫。”庶姐慢慢走到放着蛊虫的器皿面前,轻声道:“我选蛊虫。”池虞顿了下,又道:“若是选了蛊虫,之后的因果都需要你自己承担……”庶姐却是打断池虞接下来的话:“直接服用就可以了吗?”待池虞点头之后,庶姐便果断地服下母蛊,然后逼着安陆服下了子蛊。安陆一开始还在痛苦挣扎,可是过了一会儿后,神色突然一变。他温柔地看向庶姐,柔声道:“阿仪,我来接你回家。”庶姐久久没有说话,待安陆面色变得紧张不解起来,才抿唇一笑:“好,我们回家。”待经过池虞身边的时候,庶姐道:“我知道你并不想让我服下蛊虫,可我爱他,也恨他,所以蛊虫是最好的能让他永远陪在我身边的的方式。”池虞看着两人携手离开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庶姐可能比她还要疯。池虞把这件事当成笑话一般说给萧景珩听。萧景珩是毒发身亡,为了让他维持生前的样子,池虞让宫人打造了一座冰棺,确保萧景珩尸身不腐。只不过……一旦萧景珩的身体被放进冰棺,冰棺就再也不能打开了。“你说她傻不傻?那个人明明已经变心了,可她还要跟他纠缠一辈子,哪怕付上生命的代价。”说着说着,池虞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篳趣閣她摘下发髻上的木簪子,看着它,仿佛看到了萧景珩一下又一下雕刻木簪的场景。他为她学了描眉,学了盘发。这一生也只为她一人戴过簪子。他也想过让她当皇后,厮守终身……她说庶姐傻,可若那个人是萧景珩,她怕是也会犯傻。这段时间,李长海也一直在宫外寻求破局的办法,很快,他便给池虞带来了一个消息:“城外寺庙来了一个大师,听说拥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本领。”池虞便动身去到了寺庙外,然而大师听闻是她,直接闭门不见。“娘娘,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宫吧。”池虞一把挥开宫女为她撑着的伞,几百个阶梯,一步一叩首,这才终于见到了大师。风雨打湿了池虞的宫裙和发丝。她却是直勾勾地道:“我要复活一个人。”然而世间哪有将已死之人复活的道理?大师摇了摇头,看到池虞红肿滴血的额头,以及几乎站不起来的膝盖。最终还是给池虞指了一条路,一个可以让她和萧景珩下一世在一起的方法。于是池虞便又下令搭建轮回台,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可池虞却不为所动,甚至没有一丝动摇。她只求能和萧景珩有一个虚妄的来世。……“卡!”田译添的声音传了过来。时染迅速从拍戏的状态里抽离出来,但神色还是忍不住有点疲惫。萧景珩死后的池虞,几乎是到了疯魔的状态。演这几场戏耗费的情绪,竟比拍昨天萧景珩之死还要多。“辛苦了辛苦了!”田译添连忙拿着一块热毛巾给时染擦脸。池虞一步一叩首的戏份虽然只拍了几个短镜头,但就是为了这几个镜头,剧组也得好好准备,弄个人工降雨。时染也必须要淋着雨拍刚刚那场戏,所以如今身上也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