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尘和叶明看着马下蜷缩着的一对祖孙,脸色都十分难看。眼看着道路被堵,那两个侍卫竟想扬鞭冲过去。“影五。”莫雪尘攥着拳头冷冷喊了一声,一道黑影自上空飘来,那两个侍卫还来不及看清什么,连人带马就已经翻了过去。叶明和莫雪尘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祖孙二人,好在马蹄子只是踩到了老人家手臂上的肉,并未伤到别处。至于那孩子,被他祖母挡在身下,只是手掌擦破了些皮,并无旁的伤口。莫雪尘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银锭子偷偷塞到那老人手中,低声道:“快些带孩子去医馆瞧瞧吧!”老人家正要道谢,莫雪尘却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快走。那马车里的人既是如此嚣张跋扈,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莫雪尘和叶明倒不怕他们,只是那些人不敢将火发到他们身上,到时定会为难这对祖孙。趁着马翻吸引了众人注意之际,老人家拉着孙子溜走了。“啊……”惊马的侍卫大叫出声,也引出了那马车里的人。所有人都愤怒地瞪着那辆马车,本以为下来的会是南越太女,哪知车帘打开,出来的竟是一位俊美倾城的年轻公子。周围传来一阵吸气声,不少女人因为这公子的模样便忘了方才他的嚣张。可叶明却不会,他从来都是个率真又正直的孩子。“你是何人,为何要在街上纵马伤人?”那马车上下来的男子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莫雪尘和叶明,就那二人的长相和穿着就与旁人不同。男人倨傲地瞥了叶明一眼,语气不善道:“是你的人伤了本殿的马?”莫雪尘微微蹙眉,似乎也从这男子的话里听出了他的身份。这人自称“本殿”,又是从南越而来,当是南越的哪位皇子了。“你纵马伤人,按照北楚律例当重打三十大板,牢狱三年。”叶明抬着下巴不屑地看着那人,他自小跟着祖母和几个姐姐读书,对这些事情自是十分清楚。他有理他怕啥啊!那蓝衣公子嗤笑一声,不屑地撇嘴道:“本殿乃是南越皇子,你北楚的律法可管不到本殿的头上来。”说着,男子的脸色一变,冷喝一声,“尔等刁民莫不是想要造反?本殿代表南越而来,你们堵在这里可是要毁坏两国邦交?”叶明才不怕他,管他什么皇子不皇子的,皇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本公子看是你要毁坏两国邦交才是,稍后咱们便去问问皇上,看看南越是不是有意派一个嚣张跋扈的皇子来我北楚伤人的。若是如此,那南越此行是什么目的,我们还真该好好考虑考虑才是。”叶明的话也让那蓝衣公子一惊,听他的口气好似随时都能见到皇上似的。“呵!”那人冷笑一声,勾唇道,“本殿何时伤人了?倒是你们这群愚昧的贱民故意挡了本殿的去路,还伤了本殿的侍卫,你莫不是还想倒打一耙?”“你……”叶明还从未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气得小脸通红,想要上前一步与那人理论,却被莫雪尘拉住了手腕。“这位殿下若是为两国邦交而来,我北楚自是欢迎之至。只是不论在北楚还是南越,不论是皇子还是庶民,当街纵马都是大罪。你纵马伤人不说,还口口声声称我等为贱民,这便是南越的诚意吗?”莫雪尘第一眼就对这位南越皇子没什么好印象,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尔等不是贱民莫不还是皇亲国戚?本殿可没见过这般无礼又粗俗的皇族。”南越皇子的不屑连带着将北楚的皇族一道侮辱了,便是一向好脾气的莫雪尘此时也不由得想给他一巴掌。这人是故意来给南越太女拖后腿的吧?“无礼又粗俗?这话说得可真好,南越皇子对自己的认知这般清醒,真是让我等佩服。”无礼粗俗的分明是当街纵马之人,与他们北楚的百姓何干?“真是好一张利嘴,本殿今儿倒是要瞧瞧,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殿的鞭子硬。”南越皇子自腰间抽出一条鞭子,直接朝莫雪尘脸色甩去。影五眸中杀机一闪,飞身上前,拉着那鞭子直接将南越皇子从马车上拽了下去。“殿下小心。”一个侍卫飞身上前接住了南越皇子,转身便与影五缠斗在一起。叶明气得攥着拳头,没想到这南越人竟如此不讲道理,还敢打他表哥。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叶明回头望去,看见走前面的人后眼睛不由得一亮。“殿下,殿下,你怎么才来啊?那个丑男人不仅当街纵马伤人,还要拿鞭子打表哥。”叶明小跑着来到苏柒若面前,拦下她的马就开始告状。那南越皇子心思歹毒,便是一副好皮囊也仍显得丑陋无比。苏柒若方才只是听了一耳朵这里发生的事情,具体也没细问。可有人竟敢伤她的人,那还真是找死。苏柒若眸光一寒,冷冷地朝那马车旁的男子望去。南越皇子本想趁着影五被人缠住时再甩莫雪尘一鞭子,哪知他手中的鞭子才刚甩起来,自己的身子便重重地飞了出去。苏柒若没想打死他,所以并未用全力。但尽管如此,仍旧让那南越皇子摔去了半条命。“可有伤着?”苏柒若上前拉着莫雪尘问道。莫雪尘摇摇头,还不待他开口说些什么,周围的百姓便有认出苏柒若身份的,开始跟着告那南越皇子的状。“永安王殿下可一定要为我等做主啊!”“我北楚不惧南越,绝不容他们在我北楚如此嚣张。”“将南越人赶回他们老家!”……南越皇子已经惹了众怒,苏柒若大致也听明白了方才发生的事情。苏柒若一手揽着莫雪尘的腰,一手背在身后,冷眼看向那个被人扶起来的男人。南长玉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正欲发难,在对上苏柒若的脸时却愣住了。“是你?”那眸子里的欣喜与方才的跋扈倨傲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