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极力忍耐,可五福晋还是干呕起来。她忙放下手中的碗,捂了嘴转了头,转头远离这味道,才算舒坦些。舒舒坐在她对面,看了个正着。这个反应她忙问道:“五嫂的小日子这个月来了么?跟以往可有什么不同?”五福晋转过头,眼中带了迷茫,点了点头。“来了,好像迟了些,少了些·她咬着嘴唇,面上带了几分忐忑,紧紧地握着手中帕子。舒舒看着核桃道:“快快去请姜太医核桃立下转身出去了。舒舒又吩咐白果:“将两碗牛奶炖蛋端到堂屋去,别在屋子里,有味道。”白果也应着,端了两碗吃食出去。五福晋聪慧,见了舒舒的反应,立时望向自己的肚子,脸上带出惊诧来。“这她抬头望向舒舒,带了几分脆弱。之前她想要淡定,可是谁不盼着亲生骨肉如果迟迟生不出嫡阿哥,她就要面临选择,要么给刘格格请封侧室,抬高弘舁身份;要么就是等着宫里再指涸出身体面的侧室。对于出身寻常又无子的她来说,两种选择都有弊端。舒舒倒不好说的那么肯定,怕万一不是五福晋失望,只柔声道:“先看看太医怎么说”五福晋难以镇定,脸色变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舒舒见状,忙探身拉了她的手,道:“别担心,都有吉兆了…五福晋的身子都在颤抖,紧紧地回握她的手,眼中带了水润,点头道:“嗯,我不担心……”这会儿功夫,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是核桃带着姜太医来了。九阿哥跟五阿哥在西次间已经吃上了。听着动静不对,九阿哥脸色一变,立下伸腿下了炕,鞋子也顾不得穿,就“蹬蹬蹬”地出去。正好核桃挑了帘子,引姜太医进来。九阿哥顾不得问,三、两步越过核桃跟姜太医,奔到东次间,直愣愣地看着舒舒;“又不舒服了么?”舒舒摇头道:“我没事,爷别担心都传太医了,九阿哥如何不担心他将舒舒上下打量了两遍,虽没看到异样,可依旧悬心。五福晋放下舒舒的手,带了愧疚道:“弟妹没事,是我有些不舒坦,弟妹帮我请了太医……”九阿哥望向五福晋,见她脸色泛白,看着确实不大舒坦的样子,才重重地松了口气。这个·自家福晋现在金贵着就算不是怀着身孕,这不舒坦也叫人心疼。五阿哥之前被九阿哥的动作吓了一跳,现在醒过神,跟了过来,正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听到五福晋的话,他望向五福晋,看出了妻子的异样。舒舒掐了九阿哥一眼,让他收敛一下,而后对姜太医道:“劳烦给我五嫂请个脉,)五嫂方才闻到牛奶鸡蛋羹有些恶心……”至于小日子,倒是不好当着五阿哥与九阿哥说了。要不然的话,她敢说,五福晋都不敢听,要臊了。忌讳提这个。姜太医躬身应了。他身后跟着的小徒弟背着医箱,从里头拿了脉枕出来,又拿了干净的丝绢覆在五福晋手腕上。五阿哥面上带了关切,进了屋子,走到五福晋跟前,道:“你不舒坦,之前怎么不说一声?不该跟我出来的”九阿哥却是反应过来,看着舒舒,小声道:“这是有了?”舒舒没有回答,指了指五福晋的脉。到底是不是,就要看姜太医。姜太医听了舒舒的话,心里有了猜测。年轻妇人,突然对吃食气味有了反应,多半八九不离十。等到一搭上脉,他的心立时定了。等到起身时,他对舒舒道:“五福晋确系滑脉,有妊两月有余舒舒带了欢喜,道:“恭喜五嫂,恭喜五哥!”五福晋咬着嘴唇,还有些恍惚。五阿哥已经当了好几回阿玛,当然晓得“滑脉”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傻眼了。九阿哥看着五阿哥,不解道:“五哥,你们府上没有太医请平安脉么?”正常情况下,不是当每旬请一次平安脉么太医院的太医,就有专门负责各府请平安脉的。五阿哥道:“正月里,怕忌讳,没叫太医请平安脉年前倒是如常,每旬一次平安脉,不过应该是脉像还浅,没有诊出来。舒舒想着五福晋之前有孕早期出血之事,道:“姜太医,不知我五嫂脉像如何,年前年后各种琐事繁忙,怪熬人的”五阿哥与九阿哥都安静下来,兄弟俩都带了紧张。年前年后好几场丧事,确实熬人。外加上五福晋是五贝勒府的当家主母,里里外外也少不得操劳。姜太医仔细看了五福晋两眼,道:“五福晋脉像稳健,不过看着有些气血不足,可用些补血气的羹汤,如红枣银耳羹、红糖姜茶、当归鸡汤跟党参鸽子汤等……”五阿哥在旁,觉得有些记不住了,跟九阿哥道:“拿了纸笔记下来吧?”九阿哥摇头道:“不用,我这里都有现成的食谱,食材都是现成的,回头您带些回去。”姜太医没有旁的医嘱,就带人下去了。像五福晋这样的身份,确认有身孕,那就可以请旨,从太医院选配妇科圣手过去轮值了。舒舒想着自家的膳房,跟五福晋道:“前几个月容易害口,要是有什么想吃的,那边府里不齐全,您就打发人来这边取,这半年我们膳房储备的可齐全了。”五福晋领了她的好意,点头道:“嗯,到时候我不跟你客气。”大喜之事,本该好好庆祝,只是如今已经是掌灯时分,眼见着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入更了。入更就要宵禁。五贝勒府离这边可不近,现在五福晋的身体,马车还要慢行。虽说五阿哥夫妇的身份,即便是宵禁,也就是做个记录,不会有人真拦着,可是没有必要。夫妻俩连饭都没有吃,就要起身回去。舒舒也没留着,只拉着五福晋的手,道:“皇祖母跟娘娘晓得该欢喜了。”五福晋颔首,望向五阿哥,道:“爷记得明天给长辈们报喜。”五阿哥忙不迭点头道:“嗯,嗯,明天我就进宫报喜!”舒舒送到堂屋,五福晋就拦着不让她送了。这会儿功夫,小椿匆匆而至,手中提了一个小篮子;后头还跟着一个太监,提着大提篮。舒舒也没有勉强,非要跟出去送客,只指了那两个提篮,道:“摆膳之前叫人去暖房摘了两篮子菜,您先拿着吃着,要是有什么可心的,打发人再来取。”五福晋颔首,看到小椿手中菜篮里嫩生生的黄瓜,道:“正想吃小黄瓜了,一会儿回去就吃。”舒舒止步。九阿哥亲自将两人送到皇子府门口。五阿哥扶了五福晋上马车。九阿哥提醒五阿哥道:“五哥,司仪长的事情快点换,省得嫂子被打扰。”五阿哥点头道:“嗯,我晓得了…是要换了,否则像今日这样,大舅母跑到皇子府哭闹一番,就够让人闹心的。五阿哥也有了决断。跟不大亲近的舅舅、舅母相比,自然是妻子跟嫡子更重要。九阿哥目送着五阿哥夫妇的马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府。等到回到正房,九阿哥欢快道:“现下好了,往后皇祖母跟娘娘也不用再操心五哥那边了!刃舒舒想起五阿哥带小沙弥回京之事,忍不住笑道:“红螺寺的住持要愁了,肯定有人要‘见贤思齐’……”说罢,她给九阿哥讲了五贝勒府养竹的关键。九阿哥也乐得不行,笑着说道:“五哥这不是想的挺周全么?旁人都没想到这个,)只有他想到了!”至于舒舒提及的“见贤思齐”的人,再没有旁人了,庄亲王肯定会试试的。舒舒松了口气,道:“确实是大好事,要不然五嫂再没有动静,叫人心里都跟着担心。”生男生女先不说,首先要能生。要是一直没有动静,那就容易让人说嘴。连带着太子妃算上,九个妯娌,除了五福晋与还是新妇的十福晋之外,其他人都有过身孕。外头早有些闲话,或者是说五福晋娘家小门小户,不知道给女儿调理身体,乃至身体不好;或者说五福晋无宠,五阿哥另有内宠,不在正房留宿,所以才没有嫡出。不管是哪一种,恶意都是对着五福晋去的。五阿哥皇子贵胄,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五福晋却成了旁人眼中走了狗屎运高攀了皇子那个,等着看笑话的不是一个两个。九阿哥则是摸了摸下巴,道:“这个时候刚刚好,估摸娘娘就顾不上盛京那头了”木街道上,马车里。因为五阿哥之前的吩咐,马车驾驶的极为缓慢。五福晋转头望向五阿哥,眉眼弯了弯,道:“谢谢爷五阿哥有些手足无措,道:“谢我做什么?”五福晋忍了羞涩道:“十一月,氤氲之候,前后十日,爷都留在正房。”虽说关于“氤氲之候”宜受孕之事,五福晋康熙三十七年就晓得了。可是这夫妇敦伦,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即便她有心按照这个日子来,也要看五阿哥的时间。一直到去年冬月,眼见着五阿哥真心求嫡子,五福晋才忍了羞怯,跟他提及“氤氲之候”之事。对于五阿哥来说,什么“天地生物”、“万物生化”都太复杂了,完全没听懂,觉得神神叨叨的。不过他晓得自己需要效力之处就行了,留十天就十天。没想到居然一次就准了他想到旧事,带了激动,看着五福晋,道:“所以说这不是佛祖保佑,是道君送子么?”五福晋有些懵懂道:“怎么是道君呢?”换了其他人,估计还以为五阿哥指桑骂槐,怀疑妻子贞操;五福晋却晓得他不是那个意思,应该是想到旁的。五阿哥道:“你冬月时提及‘天地生物’丶‘万物生化’不都是道家的说法么五福晋犹豫了。她记得舒舒提及的是医书上看的,可是自古以来道医不分家,这些阴阳调和确实有些道家的影子。所以她也拿不住这是不是道家的理论了。五阿哥好心,犹豫了一下,道:“庄亲王可怜,现在还在红螺寺拜观音呢,咱们要不要告诉他一声?”木下一更2月14日中午12点,欢迎来起点APP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