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将军,小人是想了的。”海珠说道,“只怕是……也未必很顺利……”没错,人家第一,投降不投降的,都十分的难说。第二,既然投降大秦,那干嘛自己不当个土司,而让给你个外山头的人?所以,海珠唯一的希望,似乎就是那些山头很小的小山寨。不过,就算是如此,那估计也难以顺利的服从于他。“恩……”冯征笑了笑说道,“如此,既难,那也容易。我问你,这除却天台山之外,哪个山头,是人最多,最难劝服的?”什么?除了天台山之外,哪个山头是最难的?听到冯征的话,海珠心里一动,旋即马上说道,“禀大将军,是四明山的嚤佗!此人,原本就是鸿信的结拜兄弟,只怕是毫无投降之心。”“哦,四明山的嚤佗……”冯征旋即又问道,“他山上,有多少人?”“禀大将军,当有一万二三。”海珠说道,“此人与鸿信关系非凡,如同另外一个瓯越王……”“一万二,那留下一半,对你来说,差不多就够了……”看了眼海珠,冯征淡淡出声。咝?听到冯征的话之后,海珠猛地一惊,瞬间也就明白了。卧槽?好家伙,好家伙……这大将军的意思是……“大将军如此厚爱,海珠心中感念万分!”海珠赶紧俯身跪地,疯狂磕头,“海珠家族,生生世世,势必奉大将军为神明,世代供奉,永念天恩!”“哈哈……”冯征呵呵一笑,“你让我的耳朵满意,也更得让我的眼睛满意。这世代供奉就算了,我家里不缺你这口供奉。你应该知道,我如此扶植你,目的究竟是什么?”恩?海珠听了,看了看冯征,四目一对,海珠稍稍迟疑,继而重重点头。“海珠,势必为大秦,世代坐镇瓯越。”海珠一字一句的说道,“有海珠和海珠的子孙在,瓯越,永远都不能再有反秦之心。”“唉,这就对了……”冯征呵呵一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这四明山的嚤佗算个屁,既然他是最难归顺大秦的,我就把人给你打下来!”“多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海珠听罢,一阵落泪狂喜。麻麻地,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好事,这泼天的好事,竟然能轮得到我?“对了,我的人去之前,你得先去一趟。”冯征看着海珠说道,“就告诉他们,两天之后,我大军就要横扫四明山!这怎么表现,是你自己的事。”啥?还要把攻打的时间告诉他们?咝?莫非是……“诺!”海珠听了,脸色一变,马上点头,“大将军放心,海珠都明白!”“恩,除此之外嘛……”冯征笑道,“等你归来之后,我大军攻山之际,命所有天台山首领,务必随军,山下观摩。”说着,他起身,伸手,淡淡说道,“我要让瓯越的诸位土司,看看我大秦之力!”“诺!”听到冯征的话,海珠脸色一变,旋即点头。这是要杀鸡儆猴啊……天台山给弄了个半打不打的,必定是有一些人心中不服,甚至,饱含不少的幻想。幻想着,秦人一直不攻山,那是不是因为不敢打?一旦打起来,就会伤亡巨大?因此,他们心里都在想着,万一日后在大秦统治之下待不下去了,那照样也能上山,到时候,秦人对他们照样奈何不得。所以,冯征这次,就是要让他们亲眼都看看,而后,完全打消他们的幻想!想要与大秦正面为敌,就算是守在山上,那也是不能的。……两日之后,上郡,肤施县。城池之中,正修建着一座新的建筑。规模不大,但是,规格却是极高。这是一座宫殿,名为望胡宫。“陛下,今日风大,您就先回去休息吧,切莫染了风寒,伤了龙体。”站在嬴政一旁,替嬴政挡着北方的劲风,蒙恬一脸关切的说道。“不急……”嬴政说道,“虽有烈风,不过,朕还不至于如此疲弱。”说着,他看着前方正在修筑的宫殿,满脸复杂,若有所思。“蒙卿啊,你说,朕是做错了吗?”恩?听到嬴政的话,蒙恬顿时脸色一僵,眼神一抖。这是一个,他很不敢也不愿意参与的话题。那就是,嬴政告诉他,胡亥与赵高密谋要除扶苏,蛇蝎心肠至极,全无半点骨肉之情。所以,嬴政把他给杀了……陛下杀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又问自己,他是否是做错了?这饶是蒙恬,又哪敢胡言参合啊?“陛下乃天圣之主,臣下不能及也。”蒙恬听罢,马上说道。“呵……朕知道,此事,你是不敢多言……”嬴政听了,叹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满朝之中,唯有两人敢与朕言说此事。一个,肯定会说朕是对的,一个,肯定会说朕是错的。不过,朕现在都不想让他们知道。”“陛下圣明!”蒙恬听了,赶紧点头。陛下下诏,为了不想让人知道胡亥已经死了,于是,就在这上郡肤施县的城池中,修筑一座望胡宫。对外嘛,就说胡亥被陛下派遣到此地监军,且,命令除蒙恬之外的任何人,不得探望。这座望胡宫,任何人也不能恣意出入。不过,嬴政的心里,其实也是充满了纠结的。那件事,做的再雷厉风行,胡亥终究也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反过来,也是如此。胡亥再是自己的儿子,那在秦始皇的心里,远不如大秦的未来重要!当然,也没有被寄予厚望的扶苏重要。所以,纵然再后悔,再心痛,事情,该做也得做。只不过,如今,修一座宫殿给他,那也算是一种弥补了。望胡宫,望的是哪个胡,除了嬴政之外,又有何人能知晓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