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笑着拍了拍她脑袋,“咱爹既然留下给你了,就好好收着,一会儿要垫桌底,一会儿要烧掉,你礼貌吗?”赵锦儿嘟起嘴,“不是我不礼貌,是实在看不懂。”“放那儿吧,回头我没事好好研究研究。”赵锦儿眯起两弯小月牙,“你看完了,说给我听。”两口儿正叨叨咕咕说着话,门口传来一阵货郎鼓的声音。赵锦儿从桌边噌的一下腾起,“有货郎来了吗?我正想买几根针呢!”“买针作甚?”“马上立秋,我想用家里的剩布料,跟小莲学着给你做身夹衣呢。”说着,从床头放零用钱的小木盒里摸出两块铜板,欢脱得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我去看看!”秦慕修摇摇头,年纪到底小了些,跟孩子似的。赵锦儿走出院门,只见一个年轻男人,牵着一头驴子,驴背上架着两只布袋子。并没有货郎挑子的影儿。仔细一看,那年轻人手里可不握着一把货郎鼓吗?便问,“小哥,刚刚是你摇的货郎鼓吗?”年轻男人笑着点点头,“是的是的。”这一开口,白晚舟只觉得这人声音怪怪的,跟捏着嗓子一样。便悄悄打量了一眼,但见男人白白净净,细皮嫩.肉,身量单薄纤细,若不是做男人打扮,说是个姑娘她都信。“你卖啥呢?怎么没见货挑子?”男人又是一笑,“俺不是卖货的,俺是收货的。”“收货?收啥?”“废旧书籍。家里有废旧书籍的,都可以拿给俺,能换钱的!”赵锦儿还是头回遇见干这种营生的,“废旧书籍还能换钱啊?你等等,我问问我相公有没有不要的书。”说着,转身就进去了。“相公,你有没有什么用不上的废旧书籍啊?”“怎么?”“外头有个小哥,说收旧书,可以换钱。”秦慕修的神色顿时警惕。乡下鲜有读书人,跑到乡下来收书,吃饱了撑得吗?怕不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吧?“出去看看。”秦慕修走出小院,朝收书的男人打量了几眼。体态瘦小,面白无须,喉结细小。秦慕修顿时看出来,这是个阉人。阉人都是在皇宫里做太监的,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阉人?难道是来找木易的?男人猛地回头,一眼对上秦慕修如鹰隼般锋芒毕露的眼睛,心里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寒颤。确实是个书生的样子,男人目露惊喜。主公派他出来找那本遗失的秘籍,找了快半年,毛都没找到一根。只得想了这个蠢主意——普遍撒网。奈何在这十里八乡走了好几圈儿了,还是杳无音讯。乡下人,大部分在地里刨食,极少数出去务工,能读上书的,几乎没有。谁家能有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