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老小,哭成一团。秦慕修问道,“就没法子了?药还能调整吗?”赵锦儿小眉头拧成个咸菜疙瘩,“大妗子的筋脉,现在全都滞涩住了,我的药,根本流不进她的肺腑,灌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秦慕修微微叹口气,“那就跟大舅说清楚,剩下的药,都用到他和老太身上吧。”放弃一个还没断气的病人,对大夫来说,是很艰难的。赵锦儿犹豫不已。“要是能去镇上,把汤大夫请来,为大妗子施针,打开筋脉,药兴许就能起效。”秦慕修苦笑,“这屋里的人,要么完全康复走出去,要么就死透了抬出去,现在想出去请大夫,是天方夜谭。”“这可是一条命啊!这些村民怎么能这么冷漠无情呢!”赵锦儿又是生气,又是焦灼,急得来回踱步。“不施针,大妗子就必死无疑,是吗?”赵锦儿艰难地点头,“可以这么说。”“你带针了吗?”赵锦儿点头,“我带了爹生前用的药箱,药箱里有针。”“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你给她施针试试。”秦慕修道。赵锦儿微微张开嘴巴,“这......可以吗?”“上次你给你叔施针,不也没出事吗?”“那一次是走运......”“哪有那么多走运,你能一次就找准穴位,说明你有天分,别跟那些学了四五年,还弄出人命的庸物比。”秦慕修斩钉截铁。“我有天分?”长这么大,赵锦儿还是头回被人这么肯定,还是她最在乎的人。“对,你有天分,你是天生的大夫!你已经从阎罗王手里,抢回好几条人命了,阎罗王再见着你,都得躲着走!”秦慕修短短几句话,极有分量,说得赵锦儿热血沸腾。“那、那我试试!不过我得跟王大舅和王奶奶说明白。”“不用,你准备针就行,我去说。”秦慕修丝毫不拖泥带水,把大妗子的情况跟王大舅和王老太分析了一番,让他们自己选择施不施针。母子二人对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施针!”不施针死定了,施针还有万千之一的希望,他们愿意拼一把。赵锦儿立即点上灯,将银针在灯上燎过,便开始在大妗子胸口上的几个重要大穴位上施针。中脘穴,第一针。粱门穴,第两针。三里穴,第三针......巴掌大的胸口,足足扎上了十几针,赵锦儿才住手。王老太和王大舅,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赵锦儿表面平静,其实手心也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