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说的吧,你不狠狠地痛起来,哪里能生得出孩子?这剧痛了一会,宫口就开了!看这个势头,再痛两三个时辰,应该就能生了。”赵锦儿痛得没有知觉了,蜷缩在那里,也没听清稳婆的话,否则她可能想死的心都有了。“还要两三个时辰?!!”秦慕修却是替她崩溃了。“她已经快疼死了,再痛两三个时辰不是生生要她的命吗?”稳婆想说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鬼门关走一遭?但是看着秦慕修几欲吃人的表情,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公子,要不您还是出去吧,您在屋里,您也着急,我们也着急,还要带着娘子跟着着急,反而不利于她生,您也陪着熬了好几天了,不如出去找个屋睡一觉,睡醒了,孩子就出来了。”秦老太便也跟着劝,“听稳婆的话,你出去吧。你在这里确实什么忙都帮不上。”被痛苦侵袭包裹的赵锦儿,耳朵已经听不见声音了。但是,她的一只手,却一直紧紧地抓着秦慕修。秦慕修略略因汗水湿/润的手心,仿佛有无限的力量,传递给她。秦慕修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抛弃赵锦儿,他坚定地摇摇头,“不,我要陪着她,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她,要是我再走,她该多无助。”稳婆咂咂嘴,“我接生了那么多娘子,家家的男人,都说产房是血房,男人进来要触霉头的,只有你家公子,倒是不忌讳。”秦老太闻言,冷眼道,“这叫什么话!两口儿遇到什么,同甘共苦不是应当的吗?什么血房凶房的!这血房里,能生出一个孩子来,我看才不是血房,是吉房!”稳婆没想到这家人都这么疼产妇,不敢再乱嚼舌根。又炖了点催产汤,掰开赵锦儿的嘴灌了进去。喝完,同感愈剧。两个时辰后,被汗水淋透,几乎像是水里捞出来的赵锦儿,终于生下一个女孩子来。这孩子在娘胎里懒,一生出来,却虎劲儿十足!稳婆一给她倒提过来,还没拍呢,她就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嘹亮,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几乎将房顶掀翻。稳婆笑道,“这丫头,倒像个小厮!”秦老太瞥一眼,见是个姑娘,展颜笑道,“丫头啊?丫头好,我还一直想着呢,阿修闷得跟葫芦似的,要是再添个锯嘴的小葫芦,一家三口不得闷死?生个叽叽喳喳的丫头,倒是更好。”秦慕修看着小小的、发紫的、甚至有点丑的、却只管张嘴大哭的婴孩,愣了足足半晌功夫,才意识到,这是她的女儿,他的女儿,他们的女儿。他几乎有些颤抖的,伸手捏了捏婴儿的小脚。黏黏的,软软地,是一种奇怪的触觉。本想再继续体会一下,那孩子却跟个小刺猬似的,又哇地大哭起来。秦慕修吓得赶忙缩回手。稳婆笑道,“有劲儿得很,说明身体棒!”说话间,已经快速地用热水将婴儿擦洗干净。原本狰狞丑陋的小猴子,包上包被的一瞬间,仿佛被施了魔法,就变得眉清目秀了。“给我看看......”好久才缓和过来的赵锦儿,终于提起力气道。秦慕修赶忙坐到床头,将她的手握住,“不好看,你先别管她,好生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