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滚带爬从床上起来,点了灯,就看到了被子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她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即取了银针,掀开秦慕修的衣裳,“有点疼,相公你忍着些。”说罢,手起针落,迅速封住了秦慕修胸口的穴位。秦慕修还在咳,但吐血渐渐止住。赵锦儿扯过自己的枕头,叠在她的枕头上,让他靠着枕头,保持一个略微抬起的角度躺下,“相公,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煎药。”这个时候,相公需要她。不能慌,不能乱,更不能哭。赵锦儿举着油灯,就踉踉跄跄往外走,走着走着,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下来。实在是太魂不守舍了,脚下一绊,就摔倒在地。慕懿白天睡了许久,现下还没睡着,隐隐约约听到外头的动静,便出来看。“锦儿姐,怎么了?”赵锦儿连忙用袖子拭干眼泪,沉声道,“相公吐血了。”“我进去看看!”慕懿二话不说,就往正屋去了。赵锦儿又擦了擦眼泪,快速地摸进灶房,熬好药,回了正屋。但见秦慕修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慕懿守在他的身边,亦是满脸担忧。“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就该活刮了万铎那老贼!”赵锦儿示意他扶起秦慕修,一边喂药,一边心疼道,“这几年精心调养,本来已经痊愈,那颗铁莲子打倒胸口也只是寻常外伤,偏生这新伤旧疾,加在一起就坏了事,成了缠/绵之势。”赵锦儿越说越难过。看过那么疑难杂症,救治过数不清的病人,如今却治不好自家相公,她真的是太无能了!“就一点办法都没了吗?”慕懿皱眉,“当初是怎么治好的?现在还用从前的方子呢?”赵锦儿摇头,“病因不同,用药自然也不同。药这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那有没有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可能对老师的病起点作用?”只要能治好老师的药材,他就是不择手段,也定会搞到手。赵锦儿想了想,点头,“有,只是——”“只是什么?”“只是那东西万中无一,寻常人轻易是得不到的。”慕懿凝眸道,“我是寻常人吗?锦儿姐你尽管开口,我让人去搜罗,只要有,就是抢,我也会搞过来给老师治病。”赵锦儿咽口口水,这孩子,有时候很老成,有时候,嗯,到底还是孩子。不过,现在生病的是丈夫,她跟慕懿是一样的想法,不择手段,也要治好他!“只要有天芒花,我就有把根治相公的病。”“天芒花?”“嗯,此花生在万里冰封的昆仑山山巅,极难得,连我外公在时,也只见过两次。”“只要有,就不怕搞不到,泉州小地方难得,京城不见得没有,待我回京后就立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