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剑意第五(1/2)

李长歌心中疑惑，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到底差在了哪里？这难道不就是这个故事的最合理的发展脉络吗？难道还有别的出入？他隐隐感觉到这个问题很关键。于是李长歌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然而上官鸿却道：“你是正派出身的弟子，有些故事就算现在听了，你也未必会相信的。”见到上官鸿不说，李长歌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了。既然这个故事结尾的大致走向没错，那就算在一些细节上有出入，应该也牵扯不大。倒是有着更重要的问题，需要他思考。如果将上官鸿所讲的第一个和第二个故事串联起来。那么也就正如他所推测的那样，第一个故事中的主人公和第二个故事中被选中的青蛙是那么的相似。或者说可以将他们等同为一个人。李长歌自然不可能听不出那青蛙故事里所蕴含的隐喻。不过是他在暗暗分辨，没有将那故事完全信任。如果按照那个故事所讲。外界的生物成功的在青蛙体内诞生，最终掠夺了井中宝物，将那口井也摧毁了。这应该是一种设想的结局。然而事实却是。外界的生物没有能够成功在青蛙体内孕育出来。这场阴谋被阻止了。又或者说被推迟了。第一个故事中的那个人被暂时镇压封印了起来，他失去了自由，却获得了清醒。但是到封印被破开的时候，他又不得不承接曾经嫁接到他身上的容器命运。这样就预示着他必然会死亡。他难道会坐以待毙吗？他会有什么样的计划？这是李长歌最想知道的。他于是停下了踱步，在原地站定，向着大井问道。“我刚才对第一个故事结局的补充还是没有完全结束，那个人被镇压了起来，但是当有一日破开封印之后，他将何去何从呢？”“哈哈，小兄弟，你可真是对这个故事够执着的呀。好吧，那我就再讲讲我猜想的故事吧。当那个奇怪的东西，在这个人体内种下之后，他就变得浑浑噩噩，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晓得了，然而他终究是这方天地顶尖的天才，他竟然在那绝大多数时候的疯狂间隙，偶尔能够获得一丝的清醒，而就靠着这一点点的清醒，他勉强找出了对抗体内那古怪东西的办法。逐渐的他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清醒时间，甚至于暂时延缓了身体中的古怪东西的成长。尽管如此，他却隐藏的很好，并没有将自己的清醒让任何人知道。他继续扮演着疯狂的一面，他知道他能够骗过很多人，但是唯独那个魔门门主是那么的可怕，未必能够骗得过他。即便是这样魔门门主，还是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魔门门主选择了用那个人的女儿来考验他。扮演疯狂的那个人，差点儿措手连自己的女儿都杀死，他下手十分的狠辣，没有一丝留情。但就在最后的关头，魔门门主出现了，将那个人的女儿救了下来。这个人通过了考验，成功骗过了魔门门主。他之所以敢对自己的女儿下杀手，因为他笃定魔门门主在女儿身上留下了很关键的布置，绝不会眼看着她死亡。尽管他如此笃定，那个时候他也是差点就暴露了。但索性他成功了。魔门门主不再怀疑。下他布置的计划一步步推进，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计划。他的计划十分的周密，将所有的意外都算尽了，即便是再强的对手，也感到无能为力。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合乎魔门门主的布置。然而就在那最重要的最后一环上却出了岔子。原因就是因为那个人。那个一直以来的隐藏，巧妙的布局，终于在这最后一环上有了他的用武之地。他选择主动将自己投入了一方镇压大阵当中。只是这样一个选择，就直接挫败了魔门门主的百年大计。这是他和那位魔门门主这么多年对弈当中第一次赢。属实非常难得，因为以前他只有被玩弄于鼓掌的份。魔门门主此时已然明白，这个人已经无法掌控了。正是由于他明白的晚了，所以导致了计划的失败。不过他并没有完全失败，他的计划只能说是被推迟了而已。他还有第二手准备，而这一手准备很早以前他就布好了。过了很久之后，镇压那个人的大阵被破开了。而这一次，那个人想要赢那位魔门主第二次……”“当然最终他死了，生是开始，死是结束。故事也到此彻底终结了，我想这样讲的话这个故事应该完整了吧。”李长歌点了点头。“这确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不过……”上官鸿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是想问那个人的女儿后来的故事吧……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会知道的。”接下来李长歌和上官鸿又是聊了一会儿。这次谈的却不是什么故事了，而是对于一些功法神通的理解。上官鸿很显然有着很高的修为和眼界。能被他提到的神通术法都非同小可，而李长歌的悟性则也是极为出众，所以往往一点就通。当然他们不过是停留在探讨的层面，并没有付诸到真正的修炼当中。小狐狸却感觉到有些。无聊了，因为她发现老li和那个魔头的话总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反正她就是有点听不明白，听到最后也干脆不去强行理解了，就待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聊完了。终于，两人都不再说话，李长歌转身走回来，拉起了小狐狸的胳膊。“走吧，回去了。你不是说不喜欢这个阴暗的地方吗？以后不用来了。”“哦哦。”小狐狸揉了揉眼睛，连忙站了起来跟在李长歌的身后，向着洞窟外面走去。她抬头看了一眼李长歌的脸，却并没有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当李长歌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洞窟中的上官鸿说道：“对了，李长歌，我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平时吹吹笛子。方便的话，帮我找把笛子吧。”李长歌停了下来，并没有转头，他回应道：“我尽量，不保证一定能有。”“好。另外，记着我们的约定。”李长歌拉着小狐狸已经消失在了甬道当中。当他重新回到门派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去，他竟然在洞窟中待了那么久的时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李长歌喃喃自语：“约定吗？可惜啊，你并不能被完全的信任？能不能，就看今晚了。”上官鸿所有的话都只不过是属于他的一面之词，并不能够完全信任，而一旦他的封印被破开之后。以对方的实力，恐怕就不是你李长歌所能够掌控接下来的局面的了。所以他必须得拥有另外的底牌和手段。以防被意想不到的意外的出现。只有他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和充足的底气之后，才能更好的谈合作，否则便是与虎毛皮谋皮。最终很有可能反倒是将自己陷了进去。棋子是永远也做不了棋手。想要成为棋手必须得具备棋手的力量，否则就只能乖乖的被人操纵。所以从根本上说来，实力还是一切的基础。无论这一次面对这场由魔门发起的劫难是想要反败为胜还是火中取粟，都少不了实力作为保障，这一点李长歌看得很清楚，相比起借助于旁人的力量与旁人合作，自己所掌握的力量才是更加可靠的。不想成为一个被人操纵的棋子，想要成为能够搅动局面的人，实力必不可少。还有李长歌现在的实力却还不够。尽管他如今已经可以堪比元婴圆满的大修士了，这样的境界放在整个修行界也是绝对的高手了。在一些二流三流门派，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压制一个宗派。僃也可以自己开宗立派了，如果躲在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简直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无人能够撼动其地位。然后放在这场朝云门即将面临的劫难中。李长歌却并不认为自己如今的修为真的能够起到什么扭转性的作用。要面对的对手，可是七大魔门排名第二的黄泉教，赫赫有名的魔道存在，其中高手定然不少，就算这一次黄泉教不会高手尽出，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得了的。轻视敌人就是在漠视自己的生命，李长歌一向谨慎。虽然他已经能够做到越级战斗，甚至是能够越两级战斗。但是他还是更喜欢用绝对的实力去压制对手，而并非是冒险的越级挑战。毕竟越级的风险可不会小。可以说他也算得上是深得苟道精髓了。一直以来他之所以隐藏修为，也是为了让错估的敌人，不会派出太强的对手出来，如此一来他要解决掉麻烦就很容易了。能够拥有万全的把握将敌人解决掉，又何必去冒巨大的风险。然而现在这一次李长歌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再这样苟下去了。他要面对的敌人比起以前加起来都要强大的多。他非但要全力以赴，而且要尽可能的压榨十二分的潜力，让自己拥有更多的把握。李长歌带着小狐狸回到了院子里。小狐狸也晓得他又是要修炼了，她已经也习惯了，于是便坐在了台阶上，自己看月亮去了。院子里没有了其他的声音，仅仅有一些虫子的鸣叫，反而衬托的此地更加的幽静。李长歌盘踞坐在庭院中心的青石板上，一张手，便将放在门槛上的一把长剑吸了过来握在了手中，这是一把普通的剑，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说起来要找到这样一把剑，还并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因为在朝云门中大多数的剑都是法宝，至少也是法器，凡剑还真的是一把都没有。所以就是他特地在朝云镇找铁匠打造的这把剑，看起来很普通，实际上也确实普通，里面没有蕴含丝毫的灵气。完全就是普通人使用的长剑。只怕给一些凡俗中的江湖侠客，对方都会嫌弃这件太过于一般了。李长歌之所以会选择打造这样一把剑，自然也是有着一定的目的的。这几日以来他每天都会尝试领悟剑意，看看能不能突破如今的剑意境界到达第五层。不过一直以来都还是没有能够有收获。对于剑意的领悟和修习什么剑法神通之类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不需要借助强大的宝剑，反倒是朴素的普通之剑。上面没有蕴含丝毫的灵性，更加纯粹，可以让他没有干扰的去感受真正的‘剑’。这并不是说宝剑就不好了，而是宝剑上所携带的强大力量，容易掩饰掉剑的本身。如果用凡俗中的武功高手来举例的话，就好比是一个剑手，他的剑法很不错，后来得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从此以后与人对战往往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仅仅只靠着宝剑的锋利就能将对手杀得落花流水。看起来他的实力大增，然而实际上呢，它的剑法并没有提升，反而可能因为沉溺于宝剑的锋利，而使得剑法越来越倒退。当他失去宝剑重新换上一把凡俗之剑的时候，他可能迎来的是各种不适应以及灭顶之灾。所以想要领悟真正的剑意。更加关注于剑本身，而不是剑身上所携带的力量，这是很重要的一点。索灵剑李长歌放在储物袋中并没有拿出来，他只是将这一把普通的剑拔了出来，就着月光细细的观摩着。他又一次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几次突破剑意的感悟。第一次是由于学习飞云剑法而领悟了第一层的剑意。第二次借助了流云飞剑，其实还和他自己的领悟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第三次第四次……以前每一次领悟剑意的过程，经历，感受都在李长歌的脑海中一一浮现了出来，他试图从中找到某种联系和轨迹，发现某种规律，使得自己能够推测出第五层剑意的方向到底在哪里。是的，到现在为止，他连第五层剑意的领悟方向都没有找到，完全是一团乱麻。就好像是身处在迷雾当中，根本不晓得出去的路在何方。这就逼迫着，他不得不试图找出前几次走出迷雾的规律来。然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这一次照样没有能够成功，李长歌的心头不由得泛起了浮躁的情绪，他抬起眼来看了一眼头顶静谧的夜空，随后感觉到心安了一些。他慢慢的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放弃了试图寻找某种规律的驱动。蓦然之间他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或许对于剑意的领悟本身是没有任何规律，所以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如果领悟剑意有规律的话，那完全可以将这个法门编写成一部可以供人学习的功法。这样也就不至于许多年来，剑意的进阶，只能靠自己感悟了。所以说想要领悟剑意是没有方法可以去循，必须得靠自己去悟。放在前面几个剑意境界，一些悟性还不错的人，或许机缘巧合下就能领悟剑意。但是当到了越来越高深的境界之后。剑意的进阶就变得十分的困难了，甚至于对于很多人来说，终极一生也无法再想要突破到下一境界了。李长歌的大脑快速运转着，他的脑海里又想起了自己以往曾经修炼过的一门门剑术。他试图从剑术中找到可以打开剑意第五层的入口。每一门剑法都被他细细的思索了过去，乃至于最近才领悟到的枯荣剑法，更是被他重视了起来。这一门枯荣剑法可以说是他目前所掌握的最厉害的剑法。这一门剑法是朝云祖师借助画像传授的。比起朝云门从隔离所有的剑术神通都要高深。李长歌竟然不是没有想过在这门剑法中藏有领悟剑意的捷径。毕竟朝云门每个弟子都入门必学飞云剑法，就可以在练到圆满之后帮助进阶第一层无法剑意。以朝云祖师这样的布置来看，他确实极有可能在枯荣剑法中留下又一层剑意的入口。或许也将枯荣剑法领悟到圆满，就有可能发现那入口。实际上自从学会这门枯荣剑法之后，李长歌早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自然也是立刻行动了起来，在这几天时间靠着灵酒的帮助，使得自己悟性大增，硬生生的将这门高深莫测的枯荣剑法给彻底掌握了。如果是一般人没有个几年的感悟，都休想领悟完全这门剑法，但是李长歌却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达成了这样的成就，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令他失望的。即便枯荣剑法他已经彻底领悟，可是并未从中发现自己原先自己所期待的东西，也就是说，枯荣剑法里面并不蕴含着突破剑意的捷径。所以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这门剑法了。盘膝坐的夜空下，李长歌又尝试寻找其他的办法，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失，他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成功。至此，基本可以宣告，他想要突破到剑意第五层的想法，完全不可能实现了。如今深夜已经过去了。很快清晨就会到来。明天就是第七天了，按照上官鸿的预测明日魔门就会出现。留给李长歌的时间不多了，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再继续沉下心来去感悟剑意了。而且他还得尝试各种方法，还是连方向都摸不到。所以是不是可以说，他距离领悟第五层剑意还差的很多呢？将长剑重新收了起来，李长歌其实还是有些不甘心。如果不能有新的突破，接下来的局面将会陷入到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他也就无法成为改变局面的棋手，而只能做一只稍微大一点的棋子罢了。但是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眼下他没有别的办法了。李长歌悠悠的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将那把长剑放在了一旁，不再去管它了。他也不再执着于去想如何突破剑意境界了。既然没有成功的可能，那就及时放弃吧。李长歌也算是想清楚了。他回头看去发现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的脑袋埋在膝盖间，睡得沉沉的。李长歌没有去打搅她，而是独自一个人坐在了屋子前的台阶上，靠着墙壁以一个舒坦的姿势坐着。他从腰间解下了酒葫芦，喝起了酒。这一次他没有利用灵酒去转化真元，也没有利用它带来的强大无悟性去思考什么问题，只是单纯的品味酒的滋味儿。他没有动用修为去解酒，所以几葫芦灌下去之后，逐渐感觉到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让他不再去想任何的问题，脑海中的杂念都被抹平了。他没有去想剑法，也没有去想剑，总之完全的放空。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终于天光逐渐的亮了起来，黑夜在慢慢的退散。小狐狸在朦朦胧胧中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四周的光线。“哎呀，我怎么睡着了呢？天都亮了。”她连忙睁大了眼睛让自己清醒起来。随后她忙寻找起了李长歌的踪迹，因为她发现在院子中央不见了李长歌的身影。她一转头却在屋檐下看到了老li。只是看起来李长歌的状态貌似有点不对劲。他的身体不知道怎么的变得虚幻了起来，就好像是一道虚影一般，竟然使得小狐狸透过他能够看到他身后的木门上的花纹。小狐狸的鼻子嗅了嗅，顿时感觉到有些不妙，因为她发现自己有点感觉不到李长歌的气息了。而李长歌此时则闭着眼睛。似乎并不晓得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几个酒葫芦随意的散落在他的身旁。小狐狸感觉有些不对劲，李长歌现在的状况可不像是在施展什么幻术。而且她凭直觉觉得如果任由他继续这样沉浸下去的话，他的身体恐怕会越来越虚幻，以至于最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小狐狸心里有些自责，自己这个护法做的的太不称职了，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情。她此时连忙跑过去来，到了李长歌的身旁，向着他的衣襟抓去。然而她的手抓了过去，却骇然发现自己的竟然抓空了，没有摸到实物。小狐狸的心情越发的紧张了起来，连忙喊了起来。李长歌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随着他清醒过来，小狐狸就有点惊奇的发现，李长歌的身体在逐渐的从虚影转化为实体，最终彻底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你可真没事，真是吓死我了。”看着神色逐渐和缓下去的小狐狸，李长歌却有点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小狐狸就像刚才她所看见的场景说了一遍。“是这样吗？”听到小狐狸的话，使得李长歌蓦然之间回想起了什么？在这一刻他身上的气质大变，他的双眼瞳孔之中浮现出了一颗又一颗的星辰，紧接着要一个个的幻灭。就好像在那眼中包含了一个磅礴的世界一般。他眼神中所绽放出来的深邃光芒，使得小狐狸似乎被震慑到了，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所有的思绪仿佛都被抽空了。随后她才意识到了什么，清醒了过来，连忙后退了几步头上，已经有冷汗渗出来了，方才她真的感觉自己差点儿被一道眼神将心神完全吞没了。在无数颗星辰幻灭之后，李长歌的眼神恢复了原样。他身上方才所出现的特殊的气息，也被完全收敛了起来。“我领悟剑意第五境了……”李长歌的心头忽然涌现出了一股明悟。“无间……”瞬间，他就晓得了这一剑意境界的名称。同时一些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奇妙信息，浮上了他的心头。李长歌不需要观看这些信息，因为他已经自然而然的将其掌握了。只是略微一回想，他就晓得了这无间之剑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