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2章屠龙宴:终章北洲。军机处。白凤凰的翎羽圣芒,交织着曙光金辉,倾洒在苍茫大地。叶天帝亲自给小朋友送上祝福之后,便踏上了回程之路。临走前,他的目光从慕倾凰的身上一扫而过,心口泛起丝丝微妙的感觉,宛如水中央泛起的涟漪。“天帝,该回了。”陈老提醒道。如今诸位天帝和武神都必须要留在万象领域,好好讨论虚空地界和鬼皇墓地之事。叶天帝默然,目光落向了楚月,眼底深处有着些许的疑惑和探究。他还以为,叶无邪那孩子与他一样,都对这位叶小友格外关注,特地从叶宫赶来北洲。但四下都没有叶无邪的气息,显然叶无邪不在此处。“小宝最近成长独立了很多,他很想你和夜帝尊。”叶天帝道。“小宝在悟道院能有叶天帝的关照,我们亦会放心。”楚月低声回。叶天帝淡淡的笑了笑,折身回叶宫。楚月望着叶天帝在清晨风中的萧瑟身影,眸色沉了沉,旋即面朝其背影抱拳道:“恭送天帝。”众人齐声:“恭送叶天帝。”叶天帝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楚月沉吟少顷,便也率领众人朝军机处外走去。道路中心,一行人停在面前。风武城主带着风悲吟和城中的精锐骨干,满脸笑容地望向了楚月。“风武城主?”楚月风轻云淡。“风武城之主风雷,恭喜叶殿主一战成名喜获屠龙勇士的称号,也祝愿在叶殿主的带领之下,天域和武神殿会蒸蒸日上,繁荣昌盛。”风武城主虔诚真挚地祝贺,轻微地颔着首。楚月望了眼风悲吟,淡漠地看着风武城主,不咸不淡地应:“我与公子吟是一同上过战场的好友,按照规矩来说,我该尊称风城主为一声风伯。有风伯的这声祝福,天域和武神殿势必会越来越好。”楚月的话语打消了风雷的疑虑,当即笑道:“吟儿这孩子每日都念叨着三爷的好,日后三爷有需要帮忙的,与风某人说一声即好。”“好。”楚月拱手,大方地应下。同时。她悄然地观察着慕倾凰的变化。而让她疑惑的是......近距离的面对风武城主,慕倾凰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如若风武城主是当年打碎母亲神魂的凶手之一,母亲在面对仇人,不可能毫无变化。现如今,楚月就仿佛置身于当局者的迷云中,很难找到破局之道。风雷看见慕倾凰,如个兄长般上下看了看。长叹一声,说:“一别多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倾凰姑娘了,能看到倾凰姑娘安然无恙的回到慕府,风某也是跟着高兴。”慕倾凰的脸上毫无波澜。慕临风凑过来解释:“凰姐,我七岁那年跟着你一同去过风武城游玩,当时是风雷大哥接待的我们,你还指导了他剑法。”风雷笑道:“没想到临风贤弟记性这么好,说起来,还是得感谢倾凰姑娘当年的指导,我的剑法才没有因修炼错误而走火入魔。”说到最后,他笑望着慕倾凰:“那时风某还异想天开,想着剑法修炼大成,便去慕府提亲,没想到倾凰姑娘却杳无音信了。”慕临风恍然大悟,小声的叨叨:“难怪那会儿我总觉得这厮的眼神色眯眯的。”风雷神色一僵,旋即继而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慕倾凰的眸子,试探性地问道:“倾凰姑娘,可有印象?”“没有。”慕倾凰摇摇头。风雷听到这个回答,提上来的心放回了原处。他就是想看看,死而复生的慕倾凰,对往昔之事到底记起了多少。见慕倾凰没有动静,风雷就觉得自己多虑了。以慕倾凰神魂碎裂和当年痛苦的程度来看,她这辈子都无法拾起以前的回忆了。“屠龙宴之战险象环生,惊险重重,小月怕是困乏疲惫了,风伯就不打扰你回府休息了。”风雷朝侧面让出了一大截的位置。“风伯,告辞!”楚月敛起翻江倒海般的滔天戾气,面上气定神闲,淡然若初的一笑,便沿军机处之道朝外而去。风雷踏出一步,阴森森的双目,穿过人群,盯上了慕倾凰和叶楚月,面庞浮现出了稳操胜券的得意笑容。看见曾经那么相爱的一双人,相见却不相识,甚至还有恨之入骨的滋味,他可真是太高兴了。高兴到想回城去饮二两烈酒痛快痛快。“吟儿。”风雷高兴出声。“儿子在。”“陪为父去喝一杯。”风悲吟蓦地抬眸,诧异地看向了风雷。记忆之中,父亲常年阴沉,心思极重,从未这么开怀大笑过,也没对他这般亲切过。须臾,风悲吟跟上了父亲的步伐。至此,屠龙盛宴便告一段落,只留下满地唏嘘之声。楚月、老伯公一行人刚回到慕府,就见四方俱是贺礼。来客们洋溢着笑脸说出的道喜之声,使慕府吵杂得很。楚月还没开口说话,就见二姥爷慕向天兴冲冲地走上前去。慕向天精神抖擞,春风满面,如个状元郎般与来客寒暄,一口一个宝贝外孙女,要么就是说楚儿对他比老伯公还亲。“娘,我有点儿累。”楚月黑着脸,沉声道。“娘亲替你揉揉。”慕倾凰心领神会,默契地接过了话茬。其他的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都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了母女俩。楚月回到房中坐在妆镜前,半阖着眼眸,脑海中历历在目的是这场屠龙宴发生的各种事情。每一个画面都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之中映过。母亲站在她的身后,沁着凉意的手轻轻地按揉着她两侧的太阳穴,动作无比的温柔。“娘。”楚月才刚刚开口,就被慕倾凰打断了。“小楚是想问,我为何会在叶天帝面前失控吗?”慕倾凰虽是问句,但语气很笃定。楚月缓缓地睁开了双目,透过妆镜,细细端详着母亲的眉目,发现眼角的那一条褶子,已经消除了许多。慕倾凰一面为女儿按揉双侧太阳穴,一面用讲故事的口吻说道:“在此之前,我对他从未有过任何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