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在最后一组500米距离的预赛结束后，赛场上又进入了浇冰环节，而同时女子500米半决赛的选手也已经来到了赛场旁的休息区等候登场。苏凉则跟着男子500米的半决赛晋级选手一起到了抽签分组的工作台前，等待抽选他的半决赛分组。与前一天的1500米赛事时的状态相比，苏凉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今天分明还只是一场500米的预赛，就已经将他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晚后恢复的体能状态消耗了小一半。“小凉，这会儿感觉怎么样？”就在苏凉在感受自己身体状态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沐远笙的声音。抽签分组的工作台前，沐远笙也正等在这里。在刚刚的预赛中，沐远笙是以41秒287的成绩直接拿下的该组小组第一，同时这个成绩即便是放在整个预赛组的总排名中，也高居第二。从点冰起跑的那一刻起，沐远笙就没有让同组的对手有超过他的机会。这是苏凉第一次在赛场上看到沐远笙在冰面上滑行的姿态，那种在冰面上一骑绝尘的速度与气势，看得苏凉也忍不住有些热血翻涌。而在看过沐远笙的那一组预赛后，苏凉甚至差点儿涌出了一股在预赛上也要强力冲刺的冲动，好在他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自己那种不合时宜的想法。“体能的消耗有点大。”对于沐远笙的询问，苏凉没有隐瞒，这种体能消耗加剧的情况也算是在预料之中了，这是因为前一天决赛时的超负荷滑行让身体过度疲倦了，今天体能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身体过度疲倦的情况却不是一晚上就能恢复过来的。在这种情况下，要和昨天发挥出同样的状态表现，体能的消耗比昨天多，这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沐远笙点了点头，没有劝苏凉不要继续拼决赛的资格，而是认真道：“尽量控制好状态，不要再超负荷。”对沐远笙的劝说，苏凉也点了点头：“嗯，放心吧，师兄。”***苏凉和沐远笙在这里没有单聊多久，现场的工作人员就已经朝他们招了招手：“苏凉、沐远笙，还差你们没抽签了！”刚刚在他们交谈的时间里，余下的16名选手都已经抽走了自己的签球，现在签筒里面只剩下两个签球了，苏凉在走到工作台前抽签时，扫了一眼台上的记录簿——半决赛第二组的签已经满了，那么余下的两个签球分别是哪两个分组就不言而喻了。果然，苏凉从签筒里面抽到了半决赛第一组的签球，沐远笙则是半决赛第三组登场。在看到这个签球时，沐远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苏凉预赛是第七组登场，到现在也没休息多久，中间浇冰的时间是固定的10分钟，之后女队的3场半决赛，至多也就15分钟时间。也就是说，从刚刚比赛结束，再到半决赛登场，苏凉最多只有30分钟的休息时间。这对于今天的苏凉可不算什么好消息。苏凉看出了沐远笙眼里的担心，他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抽中什么签序上场都是正常的。”苏凉捏了捏手里的签球，浅浅地笑了下：“重要的是，不论是在第几个分组上场，我都不会让出晋级决赛的资格。”看到苏凉眼里坚定的神色，沐远笙也笑了下，他微微点头：“嗯，我相信你。”***预赛时，和苏凉同组的第一名选手在比赛结束之后，终于从自己的队友口中得知了苏凉的状态不佳。在知道这件事后，这个在预赛阶段被苏凉在身后紧盯以至于节奏慌乱的选手不免有些懊恼——他还是心态不够稳定，想想也知道，苏凉再怎么神，也只是15岁的小孩儿，前一天的1500米，最后的决赛阶段他明显是拼命了。那么大的消耗，今天怎么可能立刻就没事了呢？想通了这些，再知道自己半决赛又和苏凉同组之后，这个来自冀省省队的选手也松了口气。预赛的时候他没表现好，半决赛的时候把场子再召回来就行！除了这个冀省省队的选手和一个青市市队的选手之外，前一天比赛中曾和苏凉同组的尤建、石文辉也和苏凉再次抽到了同一个分组。而在今天这个分组之中，要说实力最强的，大约当属国家队的正选选手刘宇恒了。在前一天的比赛之中，刘宇恒在第一组的半决赛中因为犯规没能晋级到最终的决赛，对他来说，今天的这一场500米的半决赛就是一场不容有失的比赛了。在等候登场的休息区位置，包括尤建、石文辉等人，在看了眼苏凉之后，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刘宇恒的身上。很显然，在这些选手的判断之中，刘宇恒也才是那个今天的比赛之中他们最需要注意的对手。不过不论心里在想些什么，半决赛第一组的选手们也都没有在余下的时间里进行过多的交谈——他们也同样都在安静地休息，以保证尽可能地恢复自己的体能状态。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对于需要休息的人来说，可以说是转瞬即逝。在现场女子500米第三组半决赛的赛事正式开始时，就已经有工作人员前来提醒苏凉等人，可以开始预备登场了。收到工作人员的提醒，苏凉点了点头，然后微微闭眼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与预赛刚结束时相比，有所回复，但是回复得也有限。不过，够了。在确认过自己的状态之后，苏凉没有再拖沓，他和同组的对手们一起站了起来，来到了等候上场的区域。前后不过1分钟时间，赛场上的女子500米第三组半决赛的比赛已经鸣金收兵，属于男子组的赛事也正式拉开了帷幕。等候女队的最后一组选手们逐个退场之后，男子500米半决赛第一组的选手们也摘下了自己冰刀上的刀套，登上了赛场。赛场上，早有工作人员重新摆正了用于给赛道定位的黑色标志块，苏凉在与对手们登场之后，现场的广播之中，广播员也逐一报出了苏凉等6名选手的所属道次。半决赛的道次都是由预赛时的晋级排名所确定的，预赛小组第一直接晋级的选手根据个人成绩排在最内道的几个位置，而递补晋级的选手则以递补晋级的成绩分别向外排序。苏凉的预赛成绩仅排在递补晋级的第6位，比他排名低的其实没几个人了，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排在了第五道上。观众席上，有冰迷们看到苏凉的道次之后，都摇了摇头。“苏凉现在这个体能状态，第五道的话，想出成绩，难了哦。”“确实，刚刚预赛的时候还好，不少人都还怕苏凉像是昨天那么凶，预赛结束大概都知道了，今天苏凉差不多是个纸老虎了。”这些连追了几天比赛的冰迷们聊到这里，心里都觉得有些惋惜，毕竟苏凉的个人能力摆在那儿，结果因为体能不足的缘故眼看着就无法晋级决赛，实在是可惜。倒也有看得开的冰迷。“没事，毕竟是年纪小，昨天能够拿下1500米的冠军，已经足够惊艳了！这可是全国第一个呐！”没错儿，昨天刚比完赛的时候，冰迷们虽然也有念叨，担心彼此心里都还不太敢确定，但是今天体育周报刊发了一条新闻——《15岁少年赢得短道速滑全国联赛哈市站第二站男子1500米冠军！成为该赛事创办以来首位在成人赛中夺冠的未成年选手！》今天看到这则新闻报导之后，冰迷们又重新兴奋了一轮。昨天亲眼在现场看了比赛的他们，可算是跟着一起目睹苏凉创造了一次历史！毕竟少年选手和成年选手之间的体能、力量等各种基础素质差距，甚至包括比赛经验、心理状态等等的差距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就说只要某个少年选手在预赛、半决赛中能有一场赢过了成年选手，这就已经足够让人赞叹了。而昨天的苏凉，他不仅是在预赛、半决赛中都直接赢得了胜利，更是将这种胜利直接延续到了决赛之中！三战三胜，他最终是以预赛、半决赛、决赛均为1-1-1的成绩横扫拿下的冠军！这是一个任谁来说也无可争议的胜利，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这样横扫赢得最终胜利的少年冠军。在这之前，冰迷们原以为，要想创下这个1-1-1三场连胜横扫夺冠的未成年冠军选手，还得要看500米项目这里的沐远笙，结果却是苏凉这样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周围的冰迷们在提到这个话题之后，也都纷纷精神一松。是了！1500米的冠军都已经创造历史地收入囊中，别的又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想到这里，在场的冰迷们都将注意力放到了苏凉之外的选手身上——今天的半决赛第一组，究竟会有哪两个选手能够晋级最终的决赛呢？***赛场上，苏凉在上冰之后在冰面上简单地滑行了两步就转到了等待区的位置，开始等候现场发令员的指令声响起。余下的5名选手也同样在短暂的活动之后就滑到了等待区，很快，6人在等待区中齐聚，排在最内道位置的就是国家队的刘宇恒，第二道上的是尤建、第三道上则是先前与苏凉同组的冀省省队选手。在全场选手做好准备之后，现场发令员也迅速发出了第一个指令——各就位。6名选手同时滑到了起跑线前的位置站定，两手垂在身侧等待下一个预备指令的到来，很快，预备的指令声也迅速响起。这一场半决赛的预备，虽然各个选手同样十分紧张，但并没有人在预备时紧张到抢跑犯规，于是在一声清脆的‘砰’声之后，发令枪鸣响，比赛也同样正式开始！从比赛开始的那一刻起，刘宇恒就快速向前疾跑冲刺，同时他以出色的启动衔接加速和直道衔接弯道的技术，稳稳地从疾跑到滑行衔接入弯，一整套的启动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真正彰显出了他国家队选手的扎实功底。在刘宇恒之后，尤建也并不示弱，他的技术基础同样十分扎实稳健，再加上身处在第二道，同样具备优势，于是在快速疾跑之后，在入弯时尤建也稳稳地跟在了刘宇恒身后，成为了第二位的跟滑选手。在起跑阶段无人明显失误的情况下，点冰式起跑和侧向直立式起跑的差距就凸显了起来，苏凉的疾跑启动速度明显要略慢几分，更兼苏凉身处在最外道上，这种差距在抢占内道时就更是显露无疑。入弯时，这一次苏凉不需要自己放缓启动速度，就稳稳地落在了最后一位，并且在入弯时，他与前方第五名选手之间，还有大约一个身位的距离。观众席上，有冰迷在看到苏凉的落后时，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色，不过苏凉毕竟还是苏凉，仅仅是一个弯道，他就已经重新拉近了自己与第五名选手之间的差距。此时的赛道上，排名第一的刘宇恒几乎是一骑绝尘，他与第二位上的尤建大约有两个身位的差距。很显然，刘宇恒这是吃了昨天1500米半决赛时候的教训，他在比赛之中不再留手，开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冰上滑行，虽然这样的滑行容易在入弯和出弯的时候露出路线上的破绽，但是在拉开和后方对手的差距之后，除非后方超越的选手能够在保持同样速度的情况下把握住绝对的稳定控制，否则未必就会是致命的影响。在今天的赛场上，这些选手之间，除了苏凉这个横空而来的黑马之外，余下的选手大多从青年赛时期就有过相互之间的交手经验，算得上是熟悉的老对手了。刘宇恒和尤建之间就是这样。他们俩现在虽然一个在国家队一个在黑省省队，但是刘宇恒也是黑省省队出身，他与尤建之间年龄相仿，当初曾经共同竞争过进入国家队的名额，当时最终的胜利者是刘宇恒。而这一次——刘宇恒也坚信，胜利者同样会是他！刘宇恒敢于这样冲刺，就是敢笃定，身在第二位的尤建无法在同样的速度下从内道抓住机会完成对他的超越。尤建同样也清楚刘宇恒是怎样想的，但就算事实如此，他也并不想放弃超越刘宇恒的机会！前面的两位选手从第一圈开始就你争我夺，后方的四人也并不示弱。石文辉从起跑抢道时是就顺利抢占到了第三的位置，此时他正跟在尤建的身后，同样在观察着前方尤建的动作，等待着寻找超越的时机。第四位上是预赛与苏凉同组的冀省省队选手，在第一圈的滑行过程中，他与后方的青市市队选手都先后摆出外道尝试寻找机会，但很快又重新回到了内道位置，准备等到最后两圈再伺机而动！而坠在最后一个的苏凉，他似乎又恢复到了昨天1500米预赛半决赛时那种岿然不动的状态，他以极低的身体姿态蜷缩在最后，用最低的步频和最大的蹬冰效率节省自己的体能，让自己再一次像是消失在了这场比赛的队伍之中。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转眼之间，这场500米的半决赛就已经总赛程过半，位于第一位的刘宇恒仍旧处于领滑位置，但是全程告诉领滑对体能的消耗让刘宇恒的滑速有了细微的下降，在他后方的尤建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已经缩短到了1个身位。1个身位的距离令刘宇恒在弯道上的容错率已经大大减少。于是到第三圈的第一个弯道处，刘宇恒不得不在入弯时降速，以保证自己对内道的绝对控制力，尤建虽然没能在这个弯道处获得超越刘宇恒的机会，但是他已经成功地拉近了他与刘宇恒之间的距离——到了这个阶段，他们两人已经是紧贴在一起的状态了。就像是刘宇恒了解他的能力一样，他对于刘宇恒也有同样的了解。刘宇恒的速度能力出色，但是他的速度耐力不算特别出众，这也是昨天刘宇恒会在1500米的比赛之中产生犯规的重要原因之一。在500米的比赛之中虽然刘宇恒不至于后程严重失速，但是他的失速情况绝对还是会存在，而在失速的情况下，刘宇恒势必不可能继续保持先前的全速冲刺策略。尤建等待的就是这个和刘宇恒拉进距离的机会，而在紧贴近刘宇恒之后，他开始全速盯紧刘宇恒，这种来自后方的紧迫盯人的压力，也同样影响到了前方的刘宇恒，让对于今天这一场半决赛晋级资格势在必得的他变得越加的紧绷。——刘宇恒想要赢得今天的胜利，作为从在黑省省队就始终与对方纠缠竞争至今的尤建，当然同样想要取得眼前的这个胜利。当初进入国家队的名额是他输了，但这一次，他想要赢回来！就在这样紧绷的氛围之中，当刘宇恒率先滑过第三圈的第二个直道中点时，现场的记圈员摇响了提示最后一圈开始的铃声！整个赛道上的选手似乎都在这一刻全部沸腾了起来，每一个人都不再有任何的留力，开始全速朝着终点的方向冲去！“刘宇恒加油啊！！”“老尤加油！！！”“石文辉！！！冲啊！！！”赛场上的选手们在不遗余力地全速冲刺，而观众席上也有他们的支持者在大声地为自己所支持的选手加油助威。有冰迷恰在这时想起了从开始时就落在了最后一位的苏凉，于是错开眼看了一眼最后的位置——苏凉穿的速滑服是一身黑，还挺好认。结果就这么错眼一看，咦？苏凉呢？他不是在第六的位置上呢吗？在吓了一跳之后再定睛一看——艹，苏凉什么时候都蹿到第三的位置上去了？！而且不是在内道超的，是直接拉外道的超越。就这会儿苏凉还在外道上呢！惊吓间，赛场上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圈第一个弯道，最前方的刘宇恒、尤建紧贴着内道入弯，都丝毫不肯给后方的石文辉留下任何机会。石文辉只好也同样在入弯时紧锁内道，但是他刚刚在入弯前因为在犹豫是否要摆到外道寻找机会，因此在重新回来入弯时出现了一些失误，身体倾斜角度不够，以至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滑行轨迹，无法紧贴住最短的弯道弧线，在内侧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隙。石文辉咬着牙想要尽快重新稳住自己的路线——只是这一个小小的空隙，只要他及时重新控住，不会有问题的！就在这个念头闪过他脑海时，他已经感受到一个身影以惊人的内倾角在他的身侧如风一般地飞快掠过。是谁？！石文辉心里一惊，但他很快已经记起，这个一身黑的滑冰服的主人，正是苏凉！他是什么时候追到他身后的？！这个念头在石文辉的心里闪过，但他已经没有余力再思考更多了，第一个弯道过后，很快只剩下最后半圈的赛程！不能输！他不能把这个机会让苏凉！石文辉试图在这个直道上再次尝试拉到外道进行超越，但是以他的速度能力，完全无法让他在同样的直道滑行上超越前方的这三个选手，他只能尽量紧贴着苏凉，寄望于给苏凉制造压迫感，让苏凉在接下来的最后一个弯道处出现让他可以超越的失误。只可惜，苏凉仍旧死死地守住了第三的位置，并没有给石文辉任何机会，反倒是前方的刘宇恒和尤建两人，他们在最后的一个弯道出弯时已经完全不对后方做任何控制了，于是在他们的内道位置上出现了足可以容人滑行超越的空隙。这是最后的机会！刘宇恒、尤建、苏凉，在三人出弯时，刘宇恒尤建虽然仍旧略有优势，但是苏凉在最后一个弯道出弯时并没有像他们一样放弃对于自身滑行与路线的控制，从最内道出弯的苏凉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拉进了与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差距！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在看到这一幕后都惊得站起了身来！冰面上行，刘宇恒、尤建和苏凉三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已经是肉眼难以分辨的差距，在最后的冲刺阶段，苏凉三人都已经竭尽全力地将自己脚下的冰刀伸向前方，不论是刘宇恒、尤建或是苏凉，三人最终的冲刺姿势已经明显破坏了身体的平衡。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在这一刻心全都已经悬到了最高处，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场半决赛最后竟然会是这种肉眼难以看清的刀尖上的对决！究竟是谁？是谁最终率先一步以刀尖先行触达冰面上的终点线？！观众席上的冰迷们只看得清赛道上苏凉三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在冰面上过线，然后同样都破坏了自身平衡的三人在过线之后都陆续摔倒在了冰面上。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半决赛的第一组，又一次战到了这么激烈精彩的地步！而在冰迷们激动的欢呼声和掌声响起的同时，焦急的情绪也染满了现场的每一个人——究竟是谁？刚刚同时过线的三个人里，究竟是谁的冰刀率先一步触线的？！不仅是冰迷们紧张，现场的裁判组也都第一时间杀到了现场的监控屏幕前，监控屏幕实时记录着每一个选手过线的最终画面，但饶是如此，这个记录的画面在监控屏幕上仍旧显示得并不那么清晰。因为第二名与第三名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小了，大约只有五分之一冰刀的距离，裁判组不得不反复将三个选手最终触线的视频回看了十多遍，才终于有了一个最终统一确认的答案！现场的观众们在等待裁判组确认最终排名的时间里，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情绪了。他们早已经以为苏凉在昨天的比赛之后，今天也该随便滑滑就算了，毕竟已经进了半决赛，也算是一个还可以的成绩了。特别是面对刘宇恒、尤建、石文辉这样一个算得上是难打的队伍后，苏凉居然仍旧没有放弃，并且积蓄力量在最后一圈又打出了这样一个近乎极限的漂亮翻身仗来！“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不少的冰迷都在真情实感地为苏凉的表现而惊叹着。面对困境不肯放弃希望，对于难解的困局也仍旧拼尽全力不问始终——这样的韧劲儿，这样的精神，还有这样的实力，居然是出现在一个年仅15岁的少年选手身上的！在场的冰迷们想到这里，都不免想到了前一天冰雪王国论坛上黄维所发的那篇关于苏凉的长篇评论文章。他们都还记得，那篇文章的标题是——《苏凉，一个足以引领华国短道速滑走进全新时代的天才！》如果说昨天看这篇文章时，他们心里多少还觉得黄维是不是夸得太过了，但在今天的这场比赛之后，他们又隐隐觉得，这篇文章所说的一切，未必没有可能？只要在心中这样地想象一下，他们就不由得觉得心驰神往了起来。***“不知道苏凉能不能拿到晋级决赛的资格啊！”“不过，不论是谁拿到这一组的决赛资格，都值得尊重与祝贺——这一组的比拼真的太精彩了，无人犯规，在规则的犯规之内凭借自己的实力冲到极限！”“没错，这一场确实是一场非常漂亮的比赛了！看得真的是痛快！”就在冰迷们热烈的讨论与紧张的期待之中，现场的观众们也看到裁判组将一张最终成绩的表单递交到了广播员的手中。“来了！！最终的成绩来了！”于是一瞬间，原本还热闹嘈杂的现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期待地听着现场广播之中传出的声音。在冰面上，已经结束比赛的刘宇恒、尤建还有苏凉都停留在冰面上，等待着最终的宣判。“短道速滑全国联赛哈市第二站男子500米半决赛第一组最终成绩——第一名：尤建（黑省省队），41秒955，Q（晋级）；第二名：苏凉（京市队），41秒988，Q；第三名：刘宇恒（黑省省队），42秒120；第四名：石文辉……”在前三名的排名和成绩宣布之后，余下几个选手的排名已经不再重要，现场的冰迷们在听到这三个成绩之后，就已经爆发出了如雷的掌声与欢呼声。“老尤干得漂亮！！！”“苏凉！！！厉害！！！”“刘宇恒，不要灰心，明天加油啊！！”现场的观众席上，冰迷们之中有对于尤建、苏凉最终超越赢得胜利与晋级资格的惊叹，也有对于刘宇恒的应援声，希望这个年轻的选手不要因为连续两天的失利而失去斗志。但即便如此，赛场上的刘宇恒在这一瞬间还是明显沉默了下来，他捏紧了自己的双拳，回头看了眼尤建和苏凉，然后不再理会身后和身旁一些熟悉朋友的安慰，给自己的冰刀套上冰刀套之后就离开了赛场。而赛场上，尤建朝着观众席的方向挥了挥手后，又再深深地看了眼苏凉。他朝苏凉竖起了个拇指：“厉害！决赛见。”苏凉也看了眼尤建，对他点了点头：“谢谢，决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