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北风呼啸而起,大雪飘飞。朝歌城好似一夜入了冬。殷良斜倚在凉亭一角,随手从龙门上扣下来一些溢散的龙元,将其搓成一团晶莹光球后,挂在了他那钓鱼的直钩上。鱼饵刚一落水,池中龙鲤争先恐后的涌来,拼了命的向前挤着,水花炸溅,鱼鳞纷飞。“暴殄天物!”敖丙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语气奇酸。龙珠被扣,现在的他正是本源亏空的时候,这龙元精纯无比,对他来说也是大补。只是,身为真龙的威严让他舍不下脸与这些畜牲抢食,而他自己的高傲更不允许他和殷良讨要。只能眼睁睁看着殷良用这来钓鱼,用的还是直钩!不一会,一条凶猛龙鲤从争斗中胜出,大口吞食着龙元,身体越发修长,两条“龙须”更是泛起金光,散发着淡淡的龙威。吞食完龙元之后,这条龙鲤却也不跑,而是张口死死咬住鱼钩,拽动着浮漂,提醒着殷良该“收获”了。“真是懂事。”殷良笑眯眯的瞥了敖丙一眼,一抬竿,龙鲤顺从的被提起,在空中飞了一圈,又掉回另一边池塘中,悠哉悠哉的游走,不时将快结冰的水面拍打碎。“哼!”敖丙冷哼一声,装作自己听不懂什么意思。殷良也不在意,舒展了一下身子,正坐了起来。这时,高明匆匆进了后院,开口道:“君侯,那姜子牙又挑了担面来朝歌卖了。”“所以......婚姻到底给男人带来了什么?”殷良故作深沉的说道。好像,年后他也要准备完婚了......还是老丈人和大舅哥都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种“哪个倒霉蛋又被你盯上了?肯定不会有好事!”这一刻,敖丙好似看透了一切,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殷良目光一扫,敖丙瞬间识趣闭上了嘴巴。好不容易才变回人,他不想再回忆起变成蛇的滋味了。“走,一同去看看,婚姻到底给这位七十二岁的新郎官带来了什么。”随手撒下数颗龙元,殷良拍了拍手,带着高明,高觉,敖丙出了侯府。一池水瞬间沸腾。朝歌南门,姜子牙歇下了担,伸手揉着酸痛的肩膀,靠在城角坐了下来。面前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向他这里多看一眼。“卖......卖......唉!”姜子牙长叹了口气,还是破不开面子开口叫卖,缩了缩身子自嘲道:“想我姜尚三十岁寻去昆仑,拜了圣人为师,四十年潜心修道却成仙无望!下山时,圣人老爷曾说我一世富贵,如今却连一文钱的面都卖不出去,又何来什么富贵可言?荒里荒唐娶了妻,本以为可以相扶度日,她整天却只想着那种事......”寒风吹灌,白雪落在白发之上,莫名显得老者有些凄凉。忽然,一阵急促马蹄声从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速度飞快,就连过城门都未曾减慢速度。一转角,马蹄纷飞,溅起点点污泥,撒满了姜子牙一身棉衣。车轮滚滚,更是直接扯翻了扁担,两筐面瞬间洒落一地。“我的面!”姜子牙怪叫一声,心疼的扑向面担,却见上面早已污泥遍布,污水与干净的面粉掺在了一起,污黑一片,哪里还能再卖!马车渐行渐远,车上的“尤”字在飞雪中尤为显眼。“别......唉!”姜子牙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无奈了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了扁担:“你啊你,怎么就偏偏去了那畜牲脚下呢?这可如何是好,回家又要听那婆娘好一顿唠叨!”远处,殷良几人将一切尽收眼底。“这老头真倒霉!还窝囊!”敖丙幸灾乐祸的说道:“要是我,高低得上去拦下马车,要么让他们赔钱,要么打断他们的狗腿!”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姜子牙的耳中,抬头一看,却是有几分熟悉。“行事不利,让几位道友见笑了。”见几人走了过来,姜子牙苦笑见礼。“老头,看你浑身法力清澈厚重,应该也是大教门下,怎么这般窝囊?出来行商贾低贱事不说,还被凡人这样欺负!”敖丙率先开口取笑起了姜子牙。“唉!这位道友有所不知。”姜子牙脸色更苦了些,本就诸事不顺,加上同为练气士,开口就倒起了苦水:“贫道姜尚,字子牙,师从昆仑山玉虚宫原始天尊......”“嗯哼?”敖丙双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子牙:“圣人门下?”“有辱门楣!”姜子牙低下了头,羞愧不已。敖丙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头晕。自己这几天出门是不是没测吉凶,怎么净碰上这些家伙?一个截教三代弟子就让他父王将他龙珠给拔了,现在又惹了一位真正的圣人弟子,这不得扒皮抽筋,抽魂炼魄?一想到这可怕后果,敖丙就一阵喉咙疼:“小龙近些天丢了龙珠,导致刚才说话没带脑子,还请上仙忘了刚才小龙说的,小龙现在就给上仙赔个不是!”这话听得殷良一脸诧异:“你这次怎么这么乖?”“我是傲又不是傻,龙珠都让拔了,再惹事,还能有活路吗!”敖丙鄙夷的瞪了殷良一眼,这就看不明白,还准备教导自己呢?殷良摸了摸鼻子,在心里给敖丙又记上了一笔。“当不得上仙称呼,如今老朽只是一凡夫俗子罢了。”姜子牙连连摆手,眼中满是唏嘘无奈:“这事还要从老朽下山后讨了个恶妻说起......”紧接着,姜子牙将马氏如何榨取他,如何让他另谋生计,强迫他出来叫卖的事说了一通。听完之后,殷良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姜道友想的差了,这哪里是恶妻,分明是贤妻才对。”“你又开始忽悠人了,这比我东海一些龙女都恶。”敖丙立刻拆起了台。“你这单身龙懂的什么!”殷良暼了敖丙一眼,后者立刻缩起了脑袋,老实了下来。“那宋异人只是道友异兄,现在还能照顾道友一二,若是百年之后,其后人又怎会白养你夫妻二人?”“如今劝道友早做打算,为以后而做准备,正是目光长远,看到了这一点,实为道友良配啊!”“是吗?”姜子牙老脸一红,念头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