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山谷内刚刚经历过一场杀伐的魏寒,正式进入了隐世状态,彻底的苟了起来躲避这场骚乱。他根本不知有人已经盯上了自己。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估计会哭笑不得的。他哪有什么前朝皇室血脉,只是凭借着开挂而练成的黑甲龙鳞功而已,毕竟不管什么功法,只要有机会练成,自动挂机都能轻易挂满的。一连大半个月,魏寒都躲在山谷不再外出。就连雪山神鹰也被他勒令不许在白天外出。毕竟他撤离时已经暴露了神鹰的存在,若是大白天在天上乱飞,定然是会被人轻易盯上的。只有夜黑风高之际,他才会乘神鹰外出猎杀妖兽,默默增强自身实力。当然,魏寒也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他以红隼、青羽鹰盯梢叛军的一举一动。再以三只小雀鸟传书许悠然,再三确认百善堂没有出事,才继续美滋滋的隐居避难,任凭外界乱作一团,也没有踏出山谷一步。转眼到了十月,动乱许久的青山县终于恢复了平静。叛军正式接管了这里,他们消灭了一切反抗者,大肆屠杀并且搜刮了不知道多少财富,杀得城中人人色变心惊胆战。等到再无人胆敢反抗时,他们终于摆出了怀柔姿态。不仅张贴了安民榜,还主动把大军撤到城外驻扎,摆出了一副对百姓秋毫无犯的作风,甚至主动派兵巡查街头巷尾。一连斩杀几百名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趁机闹事的混子之后,萧王大军正式获得了百姓的认可,渐渐也安抚住了慌乱的民心。至此,魏寒终于决定出谷!他易容成一个十五六岁跛脚少年的模样,背着一个篓子,慢悠悠的走向青山县北城门。这时,县内已经恢复了些许人流!躲在家中的百姓纷纷外出,许多山民村民也纷纷进城,或贩卖山货,或置办衣食用品,城门口稀稀拉拉也排着十几个人。一队黑甲叛军正守在城门口。每个进出的路人都遭到他们的搜查。“什么人?住哪的?来县城干什么?”轮到魏寒时,一名士兵眼神犀利的喝问。“回、回军爷的话!”魏寒故作紧张的道:“在下张飞,今年十六岁,家住青山县城西绿柳巷左手边第三间院子,父母已经早逝。前段时间去往山里姑父家小住,今儿个方才回来,这是我的皇册!”说着,魏寒递过去一本户籍皇册。他这个身份都是之前早已准备好的,经得起查验。而且他在青山县生活了一年时间,口音什么的也没毛病。士兵再瞧一眼他跛脚的样子,不由得放松了警惕。“本地人是吧?好,三文进城费。”士兵直接翻看一下皇册,然后丢回来不耐烦的道:“交钱,滚吧!”“是是是,谢谢军爷,谢谢军爷!”魏寒满脸心疼的交了三文钱,刚想走,却壮着胆继续赔笑:“军爷,听闻你们大军招人是吗?”“嘿?你个瘸子也想参军?”“去去去,想什么呢。”守城的士兵们嫌弃不已。魏寒憨笑的挠挠头,陪笑着道:“小的虽说是瘸子,可是自幼习武有一把子力气,我爹以前又是铁匠,所以我就想着投靠王军混个铁匠当当。”“哎呦,瞧不出来呀,你小子还有点手艺?”士兵脸色稍缓,拍拍他的肩膀道:“瞧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们王军确实缺人,待会直接去城南报名去吧,就说是我王五的侄子,自然有人招呼你。”“多谢军爷,多谢军爷!”魏寒故作激动的拜谢。这才拖着一条残腿,美滋滋的往里走。他这个身份设定的非常巧妙,既残了腿不能参军,不用担心会被抓壮丁当炮灰,又能加入叛军当铁匠。一来可以趁机学点锻造技艺,未来锻造自己的万斤铁枪。二来也能玩个灯下黑,轻松隐藏自己的身份。估计谁都不可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魏小神医竟然会变成一个跛脚少年,还准备投靠到叛军麾下。城门口处,此刻挤满了不少人。一张张通缉犯画像张贴在上头。魏寒凑过去一撇顿时乐了起来。因为他赫然有两张通缉画像,一张是魏医师的模样,一张则是上次猎虎庄外易容的样子。叛军还开出重金悬赏一头雪山神鹰的下落!这幅大张旗鼓搜捕的模样,当真是令人可笑。魏寒轻车熟路的在青山县闲逛半天,发现城内看似没什么变化,气氛却不如往日的轻松。人人都对萧王军以及半月前的杀戮缄口不语。百姓们也在这种沉默之中,如牵线木偶一般,麻木且顺从的应付着各种名目的搜刮。“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离王朝立国几百年,已经病入膏肓。”“不管是叛军掌权还是朝堂管辖,又与他们何干呢?芸芸众生不都是要被榨干了血吗?”魏寒心底升起一丝明悟。他突然明白了青山县民众的沉默。他们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承受,不沉默又能干什么?反正换了谁当这个县城的主人,都得搜刮他们的,手无缚鸡之力之下还能反抗不成?“唉!”魏寒叹息不语,也失了闲逛的心思。自顾自的往城西绿柳巷而去。这是一处狭窄破旧的小巷子,虽然不如城南贫民窟脏乱差,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在这住的大多都是普通小门小户。魏寒刚刚打开自己的小院子。一旁住户大门就悄悄打开,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裳的胖大婶瞧见他,先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招呼道:“是小飞啊,你省亲回来了呀?”“三姑,你家没什么事吧?来,这是我从姑父家带的山货,拿点回去尝尝。”魏寒一边关切询问,一边从篓子里掏出两条腊肉递了过去。这些邻居都是大半个月前混熟的,彼此虽然不算知根知底,可是也能给他新身份打个掩护,因此魏寒不时也给点好处。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胖婶子一见腊肉就眉开眼笑起来。一边接过一边说道:“这怎么好意思,不过阿飞你也是走运,刚好去省亲躲过了这场兵灾,你是不知道县城死了多少人,城外砍的头颅都把护城河堵住了呢。”“这么吓人?”魏寒故作惊呼。“可不是,你呀,年纪小没见过大场面,咱们巷子的老陈和刘裁缝家就被人趁乱洗劫了呢,全家都一个没活下来,老惨了!”胖婶子话匣子一打开,各种话便哗啦啦往外倒。这几日城内百姓憋屈的诚惶诚恐,也在这一刻尽显无疑。魏寒停住脚步默默倾听,心底却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的精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