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户外照射了进来,那皎洁的月光如雪一般的洁净,总督府的居住区很高,高到了足以穿透工厂的雾霾与阴云的高度。澹澹的月光洒在床头,照射在灰绿色的卷曲长发上,她的脸如画一般的静静的睡着,肩膀伴随着轻盈的呼吸而不时起伏。在她身边床上的维托坐起身来,他打量了一眼奥莉维亚熟睡的脸,随后悄然地下床穿好了裤子,披上衣服静步的走出房门。他没吵醒她,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后,他伴随着月光来到了走廊上,而随即便抬手如本能的接住了一个仍来的东西。他看了眼那东西,「回来了?」他在问的人处在阴影中,但很快便走入了月光下,她银色的头发在皎月下散发着银光。「对,如果你要问的话,一切顺利,没人发现我。」「不意外,你没惹出乱子对吗?我的意思是。」「对,没死一个人,正如你暗示的那样。」莎拉说着靠在门边,背靠在门廊上向内望去,「看来,我忙活时你过的很不错嘛。」维托默然不语,莎拉则笑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别担心,我没那么小气,既然我们会和其他人欢愉,那么你也有权利这么做。」「她还让你满意吗?」片刻后她又带着挑战的语调问道,但维托却没有回答,他无声的关上房门,随后拿着手中的摄像头步入一楼的客厅。莎拉耸耸肩,无声的跟在后面,脚步轻的就仿佛是在漂浮,银色的长发伴着月光而摇曳,他们来到了客厅后维托才再度开口。「我没让你这么做对吗?」他说着,坐在了昏暗的沙发上,一旁高大的落地窗外透过钢架射入的月光打在他的半边身子上。「但你想要对吗?你不信任我,所以你需要更有说服力的东西,最好眼见为实。」「莎拉。」「别说这种扇情话,你知道我不感冒,事实你我都清楚。」她若无其事的说着,随后同样若无其事的坐在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她翘着腿,沐浴在月光下。「行了,别用那眼睛看我,打开那东西看看吧。」她说着,「也省得我在叙述一遍,怪麻烦的。」维托照做了,他启动了伪装摄像头的后侧屏幕查看起来,他在看时所有人都保持了安静,整个客厅鸦雀无声,似乎连呼吸都消失了,只有画面中低沉的交谈声不时响起。他很快就看完了,随后关掉摄像头扔在一边,「他们的计划不错,事实上,我都忍不住想赞美他们了。」「女干奇这次想了个有趣的主意,用帝国的方法来对付我,我如果强行解决就会与基里曼还有泰拉对抗,不解决,就只能吃下苦果。」「但这计划却一开始就暴露了,你派了两个卧底。」莎拉轻描澹写的说道。…「告诉我,那小妞知道你还派了一个人去监视她吗?」她滴咕道,打量着自己吐着指甲油的指甲。「莉莉和你平时冒险时,也这样吗?」「你不是和她共感吗?」「的确,但莉莉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派了人跟着她。」莎拉说道,「就像你派我,跟着佩卓尼拉。」大厅安静了下来,他沉默了一阵子随后摇了摇头,「不,我没有,你相信我吗?」他平静且简单的回答,莎拉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听了后默默的点头,随后靠在了沙发上伸长了自己的手臂。「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干掉他们?」她问道。「不,那样就太麻烦了,女干奇还没玩完这局游戏,他会找新的棋子上桌,我可不打算重新猜他要干什么。」维托手中转动着桌上拿起了一支笔,「我打算继续玩下去,让他们把所有的牌都放到桌上,然后在一次性吃掉。」他继续说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再说了,无论如何,安东尼都是基里曼派来的,我要干掉他,得有个绝对合适的,他无法反驳的理由才行,免得其他人嚼舌根,给女干奇更多发挥空间。」「这样女干奇也能消停一阵子了,他会重新思考用什么办法来算计我,这得用上一阵子,我也能多一阵子不用处理这些麻烦事。」莎拉点了点头,换了一只腿翘在面前,她身上的修女战斗服贴合着全身,在稍暗一些的灯光下看起来就像是没穿衣服。「所以你打算怎么做?静观其变?」维托靠在沙发上,手中的笔如剥皮刀一般灵巧,「让他们以为自己能赢吧,放出诱饵,让他们吃下去,然后再去吃下一个。」「最后,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我会拿下猎物。」他笑着,像是在戏耍谁似的,莎拉瞥了眼他,随后耸了耸肩。「听起来是挺有意思的,那你准备怎么让他们上钩,用她当诱饵吗?」莎拉说着回头望向二楼的卧房门。维托看着那紧闭的门沉默了片刻,他将手合在面前,「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她不会有事,但我会让他们相信一切正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莎拉微微耸肩,撩起了脑后长长地头发,雪白的头发在月光下飞扬腾舞,就好似一片落下的雪花。她坐在沙发上,妙曼的身躯宛如最美好的梦一般,维托看着她默然无语,她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着彼此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午夜的钟声滴答作响,伴随着钟摆而响动,远处总督府卫兵的脚步声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在这安静中他们坐在彼此的位置上对视。片刻后莎拉挺身起来,「回去吧,回到你的床上去,如同她发现你消失了,可不会有我这么大方。」说罢莎拉便转身离开了,维托不自觉地站起身来看向她,「莎拉。」他喊道,而她也停了下来,她侧耳聆听随后在月光下笑了笑,「算了吧,反正你我除了正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想和我说话对吗?连上床时,你都沉默不语。」他依旧沉默不语,似乎正如莎拉所料,她耸了耸肩,随手将一枚灵族魂石扔给了维托,后者也一把接住了。「空的,拿去用吧。」说罢她便步入了客厅边缘的阴影中消失无踪了,只留下维托独自一人站在客厅内。他站在落下的月亮下,看见了在电视柜上的帝皇画像,他摆放在那里,用双眼无言的盯着自己。「闭嘴,我知道。」维托说罢捡起了沙发上的摄像头,他走上了二楼的楼梯,踏着那吱呀作响的阶梯前往了他离开的窗畔。午夜的谈话无人知晓,只有那幅画中的帝皇见证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