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推荐,求打赏!!)陈家集外,一处最普通的凉亭内。“谢会主……”陈啸庭开口道,眼神中满是忌惮。果然,当黑衣人缓缓将斗笠拿下,赫然便是谢平的脸。“陈校尉,咱们之间可真是有缘,现在又见面了!”谢平平静道。陈啸庭手握刀柄,然后问道:“你还敢来,就不怕我把你拿下?”谢平肯定是知道自己府上出事的,所以才会来找自己,但陈啸庭不知道这人哪儿来的胆量。谢平做了多年的帮会老大,还没那么容易被吓住,同样很平静道:“陈校尉,有些事情不是你看的那么简单的!”陈啸庭可不想被人带着节奏走,冷声道:“事情还不简单?你私藏兵器军械,这可是死罪!”外面风雨依旧,谢平心底却无半分波澜,甚至还心情开玩笑道:“陈校尉,你搜出来的不过两具连弩,而大明律规定五具以上才为死罪!”“所以说,即便这些违禁之物真是我的,我也只是发配边关而已!”大明律是不是这样规定的,陈啸庭其实并不清楚,但谢平的话却引人深思。什么叫这些东西即便真的他的,难道不是他的?不是他能是谁的。“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啸庭继续问道。谢平笑了笑,然后便道:“陈校尉你也知道,我谢平在广德城内混了这么多年,巴结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别说是帮会外面,便是帮内也有人和我不对付,自然有人想方设法和我作对!”听得这话,陈啸庭若有所思,然后便道:“你是说,柳关他们?”三才会内的几位当家人不睦,陈啸庭还是比较清楚的,之前他也借此向谢平施压过。谢平蔚然一叹,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让陈校尉见谅了!”但是,这可不值得陈啸庭同情,三才会内斗无论谁胜谁负,于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不管谁坐上会主的位置,都得老老实实向百户衙门上供!“难不成你以为说了这些,我就会替你主持正义”陈啸庭嗤笑道。三才会做了那么多恶事,谢平手上更是沾了不少人命,有什么资格谈正义公平。难道就只能他吃人,不准别人吃他?若是他真这么天真,陈啸庭都得低看他一眼。谢平仍旧保持平静,然后道:“陈校尉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人利用而已!”陈啸庭嘿嘿冷笑,道:“我被人利用,怕是你想要利用我吧!”谢平则道:“柳关许明达他们确实想要反我,难道你觉得我真的压不住他们?”“他们争权夺利,把西城搞得乌烟瘴气,你以为仅仅是靠的他们的力量?”连续几个问题,问得陈啸庭一阵蒙,然后他便问道:“那你说,谁在背后支撑他们?”听得陈啸庭终于跟着自己思路走,谢平心里才真的松了口气。别看他表面一片平淡,但和陈啸庭说话时心也是悬着的,一旦失败他可能真的会发配几千里。“站在他们身后的,就是新任小旗官……刘玉才!”谢平沉声道。是刘玉才……陈啸庭心里讶然。他不懂刘玉才为什么会掺和进去,难道柳关给了他们更大好处?似乎看出了陈啸庭的不解,谢平便道:“柳关他们肯定给了银子,再加上新官上任……刘玉才肯定也想做出些成果来!”此时,谢平还盯着陈啸庭道:“毕竟有你这么位属下在,他刘玉才这个小旗官的位置,坐的可不是那么稳啊!”陈啸庭压服了三才会,再加上之前立下的种种功勋,在百户衙门里的地位自然不同寻常。相比之下,刘玉才虽升任为小旗官,除了资历上能比过陈啸庭,其他方面则黯然失色。所以他想要闹出些动静来,让衙门里的人认可他的手段,也就变得能让人理解了。换句话说,刘玉才如此大动干戈,与陈啸庭也有一丝关系。可即便是清楚了这些,陈啸庭仍旧不为所动,而是冷声问道:“那有如何?难道我就帮你?”“我与刘小旗无怨无仇,难道还能背弃他来帮你?”陈啸庭用看智障的目光盯着谢平。谁知谢平却叹息道:“我也是为陈校尉你好,跟着刘玉才乱折腾,会害了你的!”看来今日谢平是有备而来,陈啸庭心头暗道,然后他道:“那你说话,怎么就会害了我?”他倒要看看,谢平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此时交谈已经比较深入,谢平心头也放松了些,向陈啸庭示意之后,便坐到了凉亭的石凳上。然后谢平便道:“我们三才会管着西城二十多条街的商铺,虽然向他们收取一些月钱,但也实实在在保护了这些商铺的安宁,让他们能够安心做生意!”“可柳关许明达这些人胡闹,再加上刘玉才在背后推波助澜,弄得西城现在乱哄哄的,商铺如何安心做生意?”“你要知道,陈校尉当初你只是在西宁街闹一下,便让我三才会损失颇重……你想想整个西城乱哄哄的,又会损失多大?”谢平再度反问道。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陈啸庭只要稍稍一估计,便知西城这些天商铺损失不小。实际上,西城这些天有些乱陈啸庭也有耳闻,只不过该收的孝敬钱到了账,他也没多去过问。见陈啸庭仔细聆听,谢平接着道:“若是商人们受些损失,那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但陈校尉你可知道,商户们背后站着的又是谁?”谢平似乎有些嘲讽道。商户们背后站的谁?陈啸庭想都不用想,便知是广德府的士绅们,这些人才是真正把控一地的存在。然后谢平便道:“不瞒陈啸庭,广德府城内八成商铺,都是城里各位老爷的家人们的!”陈啸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还是问道:“所以,你想说明什么?”谢平哈哈一笑,便道:“刘玉才柳关他们如此胡来,几位大老爷已经很不满了……你以为刘玉才他们能胜?”“士绅和我锦衣卫素来不和,难道你以为凭借他们的力量,能将刘小旗罢免?”陈啸庭缓缓道。谢平则笑道:“士绅们确实斗不过锦衣卫,但他们却能说服拉拢周百户。”“我听说卢阳城里的沈千户,最近可是与文官走得近些,总不能因为区区一小旗,就坏了双方的关系吧!”最后这句话,彻底让陈啸庭无话可说,在千户级别的斗争上,区区一个小旗确实微不足道。更何况还是刘玉才主动找事,闹得广德府不得安宁,谁还会保他?但是,陈啸庭最后问道:“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谁知道这些兵器是不是有人陷害于你?”对此,谢平答道:“第一,我要这些兵器并没有用处;第二,我就算要藏也不会藏老丈人家,广德府这么大地方那里不能藏?”正在思考着谢平解释的合理性,只听谢平又道:“陈校尉,这次刘玉才翻船已跑不了,到时候小旗之位又要空出来……”“到时候,凭你的功劳,再加上几位大人的看重,未尝没有晋升小旗的机会!”谢平悠然道。听得这话,陈啸庭神色一动,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