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出来这一趟花费的时间已经不短,所以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虽然可以免单吃霸王餐,但毕竟陈啸庭现在位置不一样了,所以他还是给了钱让掌柜收下。最后在掌柜一辆惶恐之中,陈啸庭与手下人联袂而出,见他们走远掌柜心里才松了口气。和赵福顺一番谈话,让陈啸庭有不少收获大,但现在他却很纠结。自己该不该把这事上报给千户所,亦或者直接向黄庭报告,泰西卫中有人通敌绝对是大事。现在就有一个问题,赵福顺拿不出具体证据,这就让事情变得难办了。泰西卫驻防边关干系重大,如果没有证据就做调查,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毕竟,驻防边关的卫所远不止泰西卫一个,贸然动他们会震动其他卫所。再有一个让陈啸庭担忧的是,胡唯德查这事把自己查没了,陈啸庭也怕步他后尘。所以,虽然了解了这些事,陈啸庭还算打算按兵不动。就如之前他知道陈本贤是白莲教反贼一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陈啸庭根本没法撼动人家。走在街上,陈啸庭一边走一边四下看着,这是他巡街一直以来的习惯。当要回到王相贞府上时,一个出乎意外事情发生了,街头陈啸庭发现了胡人。准确的说,这些人是关外金帐汗国的人,他们虽然换上了大明服饰,但脸上器官的特点却改变不了。想起赵福顺所说,泰西卫中有人和金帐汗国有勾结,此时陈啸庭便想将此人控制,然后带回去问话。于是陈啸庭招来刘建平和牧长歌,示意他们安排手下,要将那胡人直接抓了。可就在这时,还没等陈啸庭这边开始行动,那装作买东西的胡人撒腿便跑。这一幕看得刘建平二人都呆了,他们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还愣着做什么,追……”此时陈啸庭怒道。此时那人已经闯进大街,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刘建平二人带人快步追去,若是让这人跑了,他们的脸可就丢大了。陈啸庭也没留在原地,而是跟着一路追了过去,街道此时一片鸡飞狗跳。这人见势不妙就跑,证明其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发现这一点让陈啸庭感到不安。因为这证明一个问题,金帐汗国对关内在渗透,很可能他们是要搞事。如果金帐汗国真要南下,以如今泰西卫的情况,恐怕很容易就被教做人。更何况泰西卫内部还可能有内奸,两相结合之下若是破了落云关,那整个雍西都危险了。仅仅是这样一想,陈啸庭就觉得事态严重,所以必须要把这些敌国探子给抓住。一路追下去,但来到一处无人的巷子里时,陈啸庭发现刘建平等人都不追了。快步走了过去,一边走陈啸庭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人呢?”此时刘建平二人一脸惭愧,他们这么多人居然跟丢了,这是说都不好意思说的事。见他们这副样子,陈啸庭便知道情况是怎么样,此时只听他道:“四下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泰西县城虽然不大,但要藏个人却很简单,要找到人谈何容易。陈啸庭此时让众人继续搜,其实也知道希望不大,但仅有一点希望他也不打算放弃。时间逐渐流失,陈啸庭一手握住刀柄,就站在巷子中央,此时他正四下扫视着。这个地方四周都是民房,藏人的可能性很大,可直到现在都无人有收获。但在搜查的过程中,四下却传来连续不断惊呼声,显然是被刘建平等人吓坏了。站在原地也没什么用,所以陈啸庭自己走入了一处院落,便见院子里变得一片狼藉。而住在这里的一家六口,此时则跪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生怕被锦衣卫给杀了。见陈啸庭进来,搜查此处的校尉便向他行礼,而陈啸庭则径直往跪在地上那几人走去。“附近这些地方,那里有胡人出没?”陈啸庭问道。不需要知道方才那人在哪儿,只需要知道胡人出没的地方,便能顺藤摸瓜把这些帝国间谍拔起。“大大……人,县城了很少有胡人出没,小人对此不知道!”最前面的老头颤声道。陈啸庭抽出刀来,然后道:“说实话!”面前摆着刀子,胆小一些差点儿哭出声来,在死亡的威胁下没人能保持淡定。还是那老头答道:“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那里有胡人,你要杀就杀我吧,不要杀我的家人!”陈啸庭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人神色表情并非作伪后,便明白这些人真的不知道。于是他转身对众校尉们道:“其他几家也给我这么问,这家不用查了!”众校尉领命而去,而陈啸庭也收刀入鞘,然后走出了这家人的院子。此时陈啸庭只能等结果,但最终他却没等到结果,刘建平二人各自带人搜索,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大人,泰西是边关地区,有些胡人也很正常,咱们何必揪着不放!”刘建平此时道。谁知陈啸庭却道:“这人见了咱们就跑,心里一定有鬼,很有可能就是帝国的奸细!”“金帐汗国的人出现在这里,边关难安宁了!”陈啸庭叹息道。实际上,边关一直以来都没安宁过,只不过落云关最近几年没发生战事。既然搜不到人,陈啸庭也无可奈何,便对手下众人道:“今日失手,你们也会好好反省一下!”确实是该反省一下,这么多人抓一个人都不行,怎能体现出他陈啸庭手下都是精英呢。所以,陈啸庭紧接着道:“今天的事别往外说,我丢不起那人!”实际上,不需要陈啸庭说刘建平二人也知道,要抓的人跑了他们也脸上无光。可不要以为这是小事,一旦被记入了履历之中,那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污点。随后,一行人便往王相贞府上返回,现在回去差不多可以赶上午饭。但此时陈啸庭心中,却隐隐有更大不安,雍西给他的安全感愈来愈低。剿之不绝的白莲教反贼,虎视眈眈的帝国对手,军队之内的极度腐败……任何一个都是致命的问题,偏偏雍西都占齐了。局面远比陈啸庭想象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