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记小烧烤开张喽!】谁舍得责怪一只小猫咪呢?最后,楚溪客还不是得乖乖奉上小鱼干,还要帮忙吹凉。喂猫的小碗也要仔细选择,是老楚家压箱底的一只,厚胎黑釉,碗底很高,既能防止小猫咪踩翻,又不需要它过分低头,可以很好地保护小家伙娇贵的颈椎。酥酥脆脆的小鱼干,楚溪客掐头去尾,把中间最好吃的位置呈给小奶猫,谁知小家伙根本不领情,毛绒绒的爪子一按,把鱼头和尾巴一并纳入爪下!是一只勤俭持家的小猫咪没错了。楚溪客鼻子一酸,他的桑桑也是这样,因为买不起很贵的猫零食,他就自己烘小鱼干给桑桑吃,桑桑每次都会很珍惜地吃干净,碗底的渣渣都会仔细舔掉。趁着小奶猫埋头干饭的机会,楚溪客暗搓搓地开始了各项测试。勾勾尾巴,细小的尾巴变戏法似的完成一个心形;拍拍屁股,肉乎乎的小屁股就像屁桃君那样撅起来,还抖了抖!楚溪客不自觉柔了眉眼,这就是他的桑桑没错了!这些可爱的互动都是他不开心时桑桑用来哄他的!如果这些不足以作为证据的话,楚溪客还有最后一招——桑桑对薄荷叶的气味十分敏感,只要稍稍一靠近就会狂打喷嚏。刚好,墙根下就种着一丛,楚溪客摘了很小的一片叶子,慢慢凑近小奶猫。小奶猫起初还很好奇,歪着小脑袋嗅了嗅,紧接着便嗖地一下缩回去,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出来,生生让自己栽了个跟头。是桑桑无疑了!楚溪客连忙扔掉薄荷叶,激动地把小家伙抱起来。可是,他手上还残留着薄荷的气味,小奶猫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把自己吓得毛毛都炸了起来。结果,不管楚溪客怎么洗手道歉用小鱼干诱惑,小家伙都不肯靠近他了。最后,小奶猫气呼呼地扭着胖嘟嘟的身体爬到竹墙上,还不忘叼走一条、不,两条小鱼干,还是最大最长的两条!大概是因为负重太多,这次爬墙的过程并不顺利,爬到一半的时候尖尖的鱼头被凸起的竹节挡了一下,连累得小奶猫一并摔到地上。即便如此,这只毛绒绒的小吃货也没打算放弃鱼干,一骨碌爬起来,继续奋斗。楚溪客心疼了,反复洗干净手,小心翼翼地托着把小奶猫送上墙头。竹墙那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白衣胜雪,眉眼矜贵。有的人穿白衣气质温润,能彰显翩翩风度;而有的人则莫名多出令人生畏的距离感,只能远观,不敢亵渎。钟离东曦就是后者。偏偏楚溪客有着自小练就的社牛本领,无论面对什么人都能迅速切换成适合的状态。“郎君,你住这里吗?”语气热情熟稔,宛如旧友重逢,让人不自觉卸下心防。他一边说一边伸着脖子看了一圈,这才发现,牛车进入的就是这个一直空着的大宅子,两家的门开在了不同的街道上,看着距离很远,实际仅有一墙之隔!钟离东曦淡声道:“嗯,今日刚搬来。”与楚溪客的惊讶不同,他对彼此的“重逢”没有丝毫意外,早在回长安之前他就把左邻右舍调查清楚了。“这么说,以后就是邻居了?”楚溪客难掩惊喜——以后可以随时看到桑桑了!钟离东曦被他鲜活的样子感染到,淡淡一笑:“往后,要麻烦小郎君多多照应了。”“好说好说,互相照应嘛!有了邻居就有人气,以后咱们两家常来常往,和和睦睦,好运气也会随之而来的!”“小郎君说得对。”钟离东曦笑意加深。“对了,还没请教郎君高姓大名——我叫楚溪客。”楚溪客主动自报家门。“鄙姓钟,单名一个离字。”钟离?《血色皇权》中没有这一号人,看来与剧情无关,那就可以放心地结交了。“钟离公子,有礼了。”楚溪客隔着墙头,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叉手礼。钟离东曦理袖整冠,还了一礼。楚溪客挥挥手:“常来常往呀!”“常来常往。”钟离东曦眉眼含笑。临别时,楚溪客在小奶猫耳边悄悄说:“桑桑,我知道是你。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但我会想办法把你接回家的。”说完,又照着毛绒绒的小猫头用力亲了一口,都亲出响声了!片刻后,钟离东曦把小奶猫拎起来,点了点他被亲的地方,调侃道:“得了小美人一个亲香,你当猫生无憾了。”“咔嚓咔嚓咔嚓~”桑桑猫心里只有小鱼干。拐角处走出一位老人家,面白无须,声音比寻常男子更显柔和:“看来殿下很喜欢咱们这位邻家小郎君。”钟离东曦指尖一顿,恢复成淡然的模样:“一个半大孩子罢了。”老人家掩住嘴角的笑意,看破不说破。第二天,楚溪客起了个大早。先是熬了药喂老楚头喝下,又打来温水给他擦拭手脚,趁着熬药的工夫他还扫了院子,擦了地板,把灶间的水缸打满。活计很多,楚溪客却丝毫不觉得辛苦,反倒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至少他有了一个家,有了亲人,还找到了桑桑,往后的每一分努力都是给现在的好日子增砖添瓦,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家里的事情打理好,楚溪客就兴冲冲地挑着扁担出门摆摊去啦!地址他一早就选好了,就在平康坊东门,届时坊门一开,进奏院的官员、眠花宿柳的文人墨客、外出交游的举子都会经过这里。更重要的是,东门旁边有一家武侯铺,不仅有不良人日常管理治安,执勤的金吾卫也会时不时过来歇脚,不怕有人欺行霸市。楚溪客到得有些晚了,只占到一个小小的角落,不过这也正合他意,他原本还担心来得早了不小心占了别人的位置。接下来,他的一应举动就像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先是从箩筐里拿出一把轻便的扫帚,把地上的落叶和浮土仔细清扫了一遍,然后才搬出小炉子和火盆。炉子点起来,底下塞进一段段锯成巴掌大小的木块,上面放了个大肚瓦罐,罐子里装满了水,只少少地放了把绿豆进去。火盆里烧的是无烟碳,上面架上一个铁丝网,网上放着一块块圆圆的面饼,还有串串羊肉。面饼是楚溪客昨天夜里烙出来的,存在阴凉的地窖里,稍稍用火一烤,就是正宗是肉夹馍……的馍。最后,楚溪客仪式感十足地挂了个亮闪闪的招牌——楚记小烧烤!这个小小摊位刚一摆出来就吸引了周遭的目光,最大的亮点就是干净,从用具到食材没有丝毫脏污,就连小炉子的外壁都擦得锃亮。紧接着,看客们就被楚溪客的“花式烤串”惊艳到了。小小一个火盆,最多只能放三四个馍、七八串肉,却被他玩出了花。圆圆的馍抛上抛下,肉串凌空翻转,各式作料耍把戏地撒下去,切馍刀在掌心转出一道虚影,围观百姓还没看清,一个外酥里香的“羊肉夹馍”就做好了。送到嘴边,大大地咬上一口,唔……被怠慢许久的五脏六腑顿时满足起来。此刻晨钟未响,坊门未开,三教九流的人都聚在这里。楚溪客故意用蒲扇扇着风,烤肉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勾的人馋虫大动。有人谨慎地问价,也有人直接丢下钱拿走两个。无论爽快的还是观望的,哪怕单纯好奇瞎打听的,楚溪客都会耐心地一一回应。刚好,旁边就有一波进奏院的官员,这些天被公家的稀汤寡水荼毒得够呛,忍不住派长随过来买。楚溪客瞅准机会推销:“客若觉得不够吃,可多夹两串肉,一串只需两文钱。”“那就多夹,夹三串!”长随之一豪气地说。他这么一开口,其余长随纷纷不甘示弱地表示也要多夹,还生怕卖完似的,率先把钱丢了过来。空空的钱罐立即发出叮叮当当的美妙声响。楚溪客笑得越发真诚了,肉夹馍做好,还用小竹筒盛了一桶桶绿豆汤一并递出去,有一桶是给官员吃的,还有一桶是送给长随的:“天气冷,这些汤水给官爷们暖暖胃。”只是简简单单的绿豆汤而已,被这么一个俊俏的小郎君笑盈盈地递过来,莫名地让人很是受用。当官的都买了,一定是好东西!那些谨慎观望的人纷纷凑过来,掏钱换馍。楚溪客加了把火:“小子今日带的馍不多,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哈!”这下,众人掏起钱来更积极了。他这边卖得好了,难免会引得其余商贩不满。楚溪客对此早有防备,眼瞅着几个商贩围拢过来,极力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模样,朝着武侯铺那边招了招手。“阿兄,馍烤好了,过来吃呀!”商贩们一见,忌惮地停下脚步,狐疑地试探道:“哪个是你阿兄?”“就是穿着银甲拿着金吾的那个呗!”楚溪客随手一指。不,确切说不是随手指的,而是挑了个最高最帅的。商贩们的视线齐刷刷落到那人身上,瞬间露出古怪的神色:“楚旅帅是你阿兄?小子,这牛皮你也敢吹!”嘿,巧了不是,都是姓楚的!楚溪客面不改色道:“自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了,本家兄长,也是很亲了。”“是吗?”一道含笑的声音响在头顶。楚溪客抬头一看,瞬间社死——他他他、他何时走过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