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卿一进门,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就热情地打了招呼。“符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符卿:“团体升级到c有什么标准?”工作人员十分惊讶:“您不是才升级到d,这么快就又要升级了吗?”符卿笑笑,没有说话。工作人员反应过来。这可是符卿,不能用常理衡量的符卿!她平静心情,认真道:“d升c需要一次性扣除三千成就点,与此同时,c级团队每月需固定缴纳两千成就点,且每月的物资任务会翻三倍。”升级所需成就点再加上第一个月的注册成就点,正好五千。符卿看向自己的光卡。那五千成就点还没有捂热,就得被扣除了。他淡淡叹了口气,将光卡递过去:“帮我操作一下吧。成就点刚好。”工作人员接过光卡,将其插到读卡器,在看到余额的时候还是不由一怔。她记得,符卿上次来办事处是一个月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能赚了几千成就点,而且团队只有他自己一人,这个速度可以让绝大多数团队汗颜。“这次升级后,成就点就将归零了。请问您确定吗?”符卿点头:“我确定。”工作人员珍重地在仪器上操作好,然后充满敬畏地将光卡还给他。从团体成立到一步步升级,每一步都能卡住无数团体,一百个团体里能升级至c的不足一二,x市疯人院从成立到升级到c甚至都没有半年。这样的速度,或许在整个安全区都能打破纪录。从办事处出来,符卿前往城区。艾柯尔听说他想要申请常委,一下来了兴趣,约他当面详谈。他们约在一间售卖软饮料和咖啡的小水吧。艾柯尔正端着一杯甜茶,优哉游哉地看着街景。忽地,他看到高挑的白风衣推门进来,一下子将二郎腿放下,一本正经地端坐迎接。“符爹!你要升c级,我这儿有点路子。最近有几个评级低的小项目,大概过了大半年……”啪的一声,一张光卡重重甩到了桌子上。光卡上,所属团体“x市疯人院”后跟着的那个字母,赫然是一个大大的c。符卿从容落座,淡淡:“我刚去升了c。说接下来我需要做的事情吧。”“好嘞,原来你已经……等等!”艾柯尔猛然大惊,将饮品放到桌子上,凑过来瞪大眼睛,“你上次升d好像才过了一个半月吧?你哪来这么多成就点?”要知道,他们第五誓言也是c!南七区其他有名的团队也大多是c而已。符卿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现在,你可以好好给我讲讲如何进入南七区常任委员会了吗?”艾柯尔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皮了。符卿作为级团队的团长,已经和他亲爹平级了。原先艾柯尔还能以“平辈”“同龄”来插科打诨,现在却只能战战兢兢地感叹人类多样性,认认真真喊一声“爹”。“想要申请常委,c级团体通常需要先递交申请书,由现任常委团体通过后,才能进入复查阶段。所有进入复查阶段的团体互相比拼,争夺每年的固定名额。你若这个月进入了复查,就能赶上今年名额的争夺。”符卿问:“进入复查有条件吗?”“是的,大部分c级团体都达不到进入复查的标准。”艾柯尔继续说,“区域常任委员需要承担社会职责。因此每个常委团体,都必须曾经为人类做出过贡献。”“什么算做出贡献?”“参与保卫行动,拥有发明专利,拯救很多人类……总之,需要有受到表彰的证明。”符卿看向自己的光卡,打断艾柯尔:“这个算是表彰吗?”艾柯尔:“?”他颤巍巍地接过符卿的光卡,在符卿的指引下点开了“荣誉墙”页面。瞬间,一个金光灿灿的奖章显露眼前,光芒让他不由叫出声!艾柯尔声音骤然拉长:“这是临时行动特别勋章——”水吧里的其他客人都转头看他。艾柯尔赶紧捂住嘴巴,凑近了小声说:“你不见的这几天,竟然去参加了临时行动!这可是每年出功勋表彰最多的行动了!”临时行动保卫了在混乱入侵时期的人类土地,战况惨烈,而土地对人类而言又很重要,因此很多做出大贡献的参与者都会受到表彰。艾柯尔语速飞快:“临时行动的队伍通常都是从中央十一城调遣的。外围区域很少能被调遣参加,所以这块特别勋章对南七区而言十分珍贵。”“可以通过申请吗?”“当然!要是临时行动勋章都通不过,那还有什么奖章可以通过!”艾柯尔看向符卿的眼神已经从钦佩变成了惶恐。符卿在他的帮助下,完成了填写全部流程。艾柯尔陪他递交了申请,说:“正好本月底就是今年的申请截止日,估计很快就有回音。”南七区的诸位常委团体团长刚刚解散了例行会议。“今年我们难得收到了一份可以进入复查的申请书。”一位团长乐呵呵地说,“说不定,我们又要加人了。”“是吗?我听说是南七区那个专门做土建的团体?”“对。他们参与了堡垒加固计划而被表彰。我们常委也正好缺一个土建团体,这下也算是填补空白了。”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等等!”前面散步的几人回头。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修身长裙,优哉游哉:“我昨日又收到了一份申请,恰好也能进入复查。”众人诧异地对视。由于申请标准严苛,所以大部分年份,一年都没有一个团体能进入复查,今年竟然有两个团体掰手腕?女人笑盈盈地拍拍其中一位团长的肩:“这第二个候选团体,就是之前那个神秘黑马,x市疯人院。”众人大惊:“那个团体不是e吗?什么时候升了d,又什么时候升了c?”被拍了肩的团长脸色不善。c级土建团体与他们关系斐然。土建团体获得表彰的堡垒加固计划,也是他与几位常委合力为争取来的机会。费了那么大功夫,这几位常委自然是想再捧一个“自己人”。女人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屑地笑了下,轻挑秀眉,意味深长:“每年只有一个名额。他们两个还未决出胜负,我们暂且不要有偏向比较好。”人群走散了。那位团长上了自家的车,坐在车里,表情阴晴不定。良久,他拨通了一个号码。“现在还未公布候选,但是你们得先做打算。今年你们会有竞争对手,就是之前那个x市疯人院。”他像倒豆子一样将话语全都吐了出来,“疯人院还不知道你也是候选人……”艾柯尔说,复查阶段现任常委会实地考察团体的环境是否良好,规章制度是否完善,人员配置是否合理等一系列问题。告别前,艾柯尔嘱咐符卿:“他们会随时来突击检查。所以,你得尽快对疯人院做一个大改造。”疯人院如今已经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小楼了。但这相对于常委的检查而言,还远远不够。作为主要卖点是“收容恶种”的团体,一个牢固而科学的收容环境是必要的。朱伯伯在一旁焦头烂额:“收容恶种和收容疯子不同,他们肯定有一套标准。可我们没有人指点,怎么知道环境标准如何,需要哪些硬件呢?”朱伯伯满头花发急成了豌豆苗,随着他的焦虑疯一样成长。他一边思考,一边将豆苗拔下来放到晚餐的食材篮里,不一会儿,篮子就堆满了。“朱伯伯,您别急。”符卿宽慰他,“我心里有数。”“院长,您认识什么人吗?”“不。”在朱伯伯疑惑的眼神中,符卿轻轻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曾经亲眼见过。”帝星的那栋小楼是研究部和医学部,收容了很多研究用的恶种。符卿对此十分有兴趣,走过每一个房间,都将周围的环境收入眼底。特别是收容恶种的那些房间,整个构造都被符卿摸得无比透彻。“首先是墙面标准,需要钉上加固材料,并涂上火系异能吸收涂料。”“然后是排风口,每隔排风口需要安装红外警报装置,以免恶种逃脱。”“最后是门。门板需要特制玄铁加固,门锁需要进行抗形变加固,替换锁芯。”……在朱伯伯诧异的目光中,符卿列出了长长的一张清单。“我先去问问价。”南七区,另一个候选团体,“黑玄武”的办公室中。团长接起了一个神秘通讯。光卡那头的声音十分焦急,劈头盖脸而来:“他们不知从哪里搞清楚了收容硬件标准,列了完整的清单,现在正在一家家问价!原本以为能在这个方面卡他们,现在看来是没戏了。你得快点想办法!”“黑玄武”的团长神情严肃:“听说这个团体只有一个人。他赚的了改造的钱吗?”“这问题我难道没想过?他丫的,清河分部那些赔钱货自己废物,又去问他订了好几批原料。这他妈简直就是赶着给他送钱!”“黑玄武”团长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别慌,我有办法了。”光卡那头:“你有什么办法?”“他那楼还是我们帮他修的。”黑玄武团长冷笑一声,“当时去实地测量时,我见过他养在楼里的恶种。它们都不是温顺的主,用点手段,就能给疯人院添好多麻烦。”光卡那头语气一变,像是来了兴趣:“哦?”黑玄武团长冷笑一声:“他不是要加固收容室吗?进行改造那两天,为了腾出施工空间,那些恶种都得在普通房间过两个夜。我们只需要用点手段……”光卡两端同时响起了笑声。“好!你要动手的时候叫我,我这就叫上常委的另几位团长,来搞一次‘突击检查’。让大家看看,这家‘疯人院’根本只是个不稳定因素,根本关不住恶种。”清河分部低了一次头,就会低第二次、第三次。他们又来找符卿定了几批原料,光是定金就付了两百万。疯人院负二层有二十四个房间,负一层有三十个房间。改造一间房间的费用就很吓人,由于目前恶种数量还填不满负二层,所以符卿只改造第二层。这次改造一共花费两百五十三万。他手上还有点钱,一共算下来,还能剩个四五万人类币。符卿看着光卡上的余额。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装备没有买。他将钱转给姜棋,请姜棋帮分身乏术的自己去买了一趟。一天后,施工队进场。玩偶医生、缝合体、狙击手和两只小恶种乖巧地站成一排,抱着自己的行李,跟在符卿背后上楼暂住。负一层一直空着没打理,没法住人,所以他们住到了一楼的临时病房。但临时病房只是普通的房间,关不住它们。回办公室休息前,符卿在临时病房中巡视了一圈。所有恶种都无比乖巧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上眼睛,活脱脱就是幼儿园午休时怕老师批评的小孩子。符卿站在门口,语气严肃:“今晚不许踏出临时病房一步。我会时刻听着动静。”刻意的沉默回应了他。初秋的蝉鸣显得格外有气无力。时间在时断时续的蝉鸣中,逐渐走向了午夜。临时病房的昏暗中,忽然,几双眼睛大大睁开。“我失眠了。”“我也是。”“今夜我们是不是能自由走动?”玩偶医生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捍卫院长的规矩:“院长说了,不许我们走出去。”狙击手也坐了起来:“你扪心自问,作为恶种,你能抵挡着短暂自由的诱惑吗?我还听说你以前半夜溜达到院长房里去呢,别装乖了。”玩偶医生:“……”恶种体内似乎拥有都有一个燥热的源头,让它们无法理智,让它们凭借本能行动,让它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即使它们都想成为院长的乖宝宝,仍然无法回避本能的呼唤。一楼的临时病房原先是给那些刚入院、还未确定是否需要收容的轻症疯子使用的,因此有窗户,没那么严实。窗户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人声逐渐靠近。“听说这个地方收容了恶种?”“恶种有什么好收容的?打死算了!”“我们是替天行道。就算早上发现死了几只,主人也没地方说理去!”临时病房里的几双眼睛突然通红。恶种的本能在挑衅下喷张,顿时吞没了它们的理智。就连玩偶医生都气得跳下了床。敌视!恶意!暴怒!要给那些敌人颜色看看!临时病房到大厅只有十几米距离,十几秒就能冲出大门,到前院里揪出这几个人类!恶种们怒红着眼睛,纷纷冲出!黑暗中,藏着的几个人听到了动静,纷纷露出了得逞的诡异笑容。对,就这样,冲出来!冲出来,然后揍人,伤人。你们做的一切,都会被暗处的“检查组”看得一清二楚,这笔账,会全都算到疯人院头上去!忽然,安静的疯人院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报!“滴滴滴——滴滴滴——”暗处藏着的人全都笑容凝固:“怎么回事?”疯人院门口,符卿托姜棋买的红外警报器检测到恶种穿过,正在忽闪,声音震动整座建筑!符卿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愤怒的恶种们在听到警报声的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浑身一颤,耳边仿佛萦绕着院长的冷笑。“我们还出去吗?”“我控制不住,我还是好生气。”“出去揍完再回来和院长请罪?”暗处的人类收拾好心神,冷然一笑:就算你在门口装了警报器,那又如何?恶种是被本能控制的生物,只有强硬的关押措施才有效果。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被“警示”一下就能瞬间控制自己?果然,徘徊在门口的恶种们仍然很焦躁。它们盯着大门,眼中满是不甘。终于,它们下了决心。“趁院长现在还没下来,我们先出去收拾那些人类,等会儿再来请罪!”忽地,一个男声轻飘飘地响起:“请罪,请什么罪?”那清亮的男声毫无感情,不像是问罪,反倒像是真诚提问。只是,这提问中的彻骨冰冷,仿佛将它们狠狠摁入了北冰洋,在溺死前已经失温。恶种们僵硬地转头。符卿身上穿着睡衣,白风衣像是睡袍一样披在他肩头。他依靠在一楼大厅另一边走廊的拐角处,双手抱环,眼神在昏暗中散发令人颤抖的微光。“院,院长!你不是睡在办公室的吗?”符卿反问:“我若睡在办公室,没听见动静,你们会怎样?冲出去?”“不不不!”恶种们连连摆手,“我们什么都不想做,我们只是去散个步,哈哈。”冷笑:“哦?是吗?”恶种:我完了。它们的本能是对院长又爱又怕。此时,它们竟连手脚都不敢动。门外蹲着的人还很奇怪。恶种生气起来是不会讲道理的,只会被本能左右,只能通过暴力来镇压。如今既没有战斗声,那些恶种也没出来,怎么回事?他们悄悄靠近,想要探查里面的动静。只听到一个冰冷的男声带着两分笑意和三分的漫不经心,语气轻飘飘地在大厅里砸出一片恐怖的声响。“根据疯人院收容者第四规定,夜晚企图踏出疯人院者,按什么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