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陆柠一点点教天狼装可怜的小技巧时,突然感觉一道充满恶意的视线。转头一看,车子侧方有一位中年妇女,拿着扫把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女人身后还跟着少年,看眉眼相似处,应该是有亲缘关系。陆柠有预感,对方是冲她过来的。只是她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她们什么时候结仇了。女人还未到车前,扫把已经高高扬起,准备朝靠近陆柠边的车窗砸下,同时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陆柠猛地推开车门,女人急忙后退,才避免被撞上,但扫把却是被撞落掉地。“嘴巴放干净点,我不认识你,”陆柠皱着眉,莫名被人问候父母,谁能不生气。“不认识,呵呵,你的小畜生咬了我老公,现在竟然还敢躲在这里,”女人愤怒至极,若是手里还有东西,她早就砸过去了。陆柠听了女人的话,再一看对方身上日常的穿着,猜到女人的身份。偷狗的销赃地点是一栋三层楼房,房子的主人是中间商,收狗卖狗杀狗,同时也是现场受伤最重人。不过男人的伤口绝对不是天狼咬的,只不过现在狗都跑完了,剩下的天狼,只能被愤怒的女人找理由撒气了。“别一口一个小畜生,你老公干这行,就应该想到迟早会被咬的一天,再说狗还来路不正,”陆柠甩开警棍,指着女人,气势一点也不弱。“你胡说什么,我爸都是正规途径收狗的。”少年立马反驳。“现在我们说的是狗伤人。”“怎么,你还想打死它解气不成,你们动它试试。”陆柠轻轻敲车玻璃,表示自己手里的棍子不是吃素的。天狼也下车,贴着陆柠身腿侧,眼神犀利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女人不说话,直接扑上来,双手直指陆柠头发,心里想着,等把这欠揍的死丫头打得不敢反抗,再弄死那条狗。可能做狗贩的生意久了,即使刚刚见到狗群攻击人类的事,闹场结束后,再看到狗已经没有当时害怕的感觉。陆柠怎么可能呆呆等她揍,就这慢得出奇的动作,她要是能被碰到,那她在修真界学到的东西就白学了。人的膝关节脆弱得很,陆柠控制好力道,一脚踹过去,等女人五体投地后,警棍用力砸向地面,溅起的碎石弹到女人脸上。“我打架,可不是跟你这样薅头发扇巴掌,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你放开我妈,”少年想冲上去护住自己母亲,不过还没靠近就被陆柠用警棍指着鼻子,“是你们先找事的,伤了也自己兜着。”少年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女孩,说打就打,一点也没留情。其实陆柠还是收力的,否则倒下女人不可能哀嚎几分钟就恢复。“现在是你的狗伤人,我们想讨个公道而已。”什么倒打一耙,这就是现成的例子。陆柠被气笑了,“狗为什么伤人,还有我的狗无缘无故怎么会到这里,你不知道吗。”“我爸买的狗是从别人那里收过来的,又不偷不抢。”即使到现在,少年依旧在狡辩。“你当我傻,你家收的狗绝大多数来路不正,别自欺欺人了,好吗。”看少年应该是高中生,应该是明事理的年纪,家里做这么久的“生意”不可能没发现猫腻。“还有,我身后是警犬,你们买卖甚至妄图杀害警犬,犯罪了,知道吗?”“虽然是伤害未遂,但情况属实,也构成了妨碍公务罪,你父亲及涉事相关人员以后肯定会留有案底。有这么个父亲,你将来从事的工作,只要涉及政审,绝对过不了。”“你胡说,”牵扯到儿子的未来,女人马上情绪激动。“知道为什么这么多警察过来吗,因为偷狗贼拐带了警犬,然后卖给你老公。那个贼是主犯,你老公就是从犯,一个两个都跑不了。”陆柠说得斩钉截铁,吓呆了女人和少年。“陆柠,”梁宿听到师兄说有人气汹汹的去找陆柠,怕出什么事,赶忙从屋子里跑过来,结果刚好听到这么段话。对于陆柠的话,倒也不算胡编乱造,只能说是七分真三分假。“我是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梁宿挡在陆柠面前,面容严肃。还别说,警察的威力比陆柠强,至少面对梁宿,他们刚才嚣张的气焰,灭得差不多了。“警官,真的会有案底吗?”女人惴惴不安的问。“一切得看法院宣判,救护车来了,你们先跟车过去。”梁宿没把话说绝对,只不过隐含的意思却好像同意陆柠的话。“反正也八九不离十了,索性书也别读了,现在找工作还能存点钱。”陆柠低头看地,好似无意的发表自己的看法。“陆柠,”梁宿低声阻止,所有事情得等法院宣判,说多了,就是恐吓了。等人走后,梁宿转身看向没有丝毫心虚的陆柠,“你不应该吓他们。”“有吗?”陆柠表示不同意,“我觉得我说得没错啊,伤害警犬确实是触犯了法律,只是天狼属于退役警犬没说而已,但应该相差不大吧。”差别还是有的。“既然你不确定,为什么说那么绝对,”梁宿像是看透陆柠的小九九,想恶心、吓唬对方。杀人诛心,挑着女人最关心的点,恶狠狠的戳。“我就是随口一说,她要是相信,我也没办法啊,”陆柠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口误。“你坐在警车,还带着警犬,所说所做模糊的行为,让她潜意识以为你是警局的人,这让她怎么能不相信你。”“你就说我狐假虎威嘛,但是天狼被拐卖到这,你就不愤怒吗,反正我做这些只是想撒一下气而已。”陆柠的理由充足得很,反正她是普通人,说的话夸大点又不犯罪。“不然我写个检讨,”看梁宿还打算继续说教,陆柠换个方式认错。“想想里面的狗,别搞事啊。”梁宿知道陆柠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而且女孩对动物一直有种责任,看到这场面,受不了是正常的。只是不能走错路。屋内剩下的狗,肯定不允许流入市场。后续的流程文件,警局也会递给买卖双方。不过狗不会带回警局,等会儿市场局的人过来,到时候由他们把狗送到救助站。“梁警官,我想问一下,除了天狼,他们偷狗、卖狗,能不能受处罚。”其实陆柠问出这个问题,心里已有答案,只是还抱有期望,万一梁宿能给她别的答案呢。“没有,即使我们抓了现行,也只能按照狗的市场售价,对他们进行行政处罚,并不能立案。”“可是有些狗是有主的,而且主人花费的心思养的,真的不能处罚他们吗。”“陆柠,这只是你们主观的想法,法官不会采纳,而且狗主人不在。”梁宿说出很现实的问题。目前国内没有伴侣动物保护法,所以涉及到伤害猫狗等动物的案件,最终只能按照市场价值来来衡量。“行吧,那你去处理剩下的事情吧。”陆柠回到车上,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倒也不难受。只是心里那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越来越坚定。虽然没有法律惩罚他们,但狗狗们也算报了仇。这次的伤势,他们不在医院待个十天半个月,绝对出不来。而且被狗咬得这么厉害,若是能让他们产生阴影,以后不敢偷狗的想法,那就再好不过了。陆柠想着那群人的下场,再看趴在她身边的天狼,揉揉它的立耳,“只要一想到拐卖你的人受伤这么轻,我就生气,你好歹是退役警犬,杀伤力也太弱了吧。”“嘤嘤~”天狼一时没转过来,发出可怜的声音。然后惊吓住,晃晃头,发出洪亮的叫声,“汪汪~”(犬把他吓尿了,他很怕犬了~)怕是怕,但人的自我调节很强,如果那人事后恢复过来,做事可能会变本加厉。算了,没确定的事就不说出来加重天狼的负担了,本来就担心回去被处罚,要是知道会连累同类,可能会更愧疚。[行吧,就希望他知错,以后不要再偷狗了。]而且他是拐带天狼的主谋,监狱肯定要走一遭的,只是不知道会判多久。不过陆柠对此不抱希望,因为犯罪未遂,能关一年都不错了。因为之前狗群攻击,受伤的人发出的哀嚎声,之后又陆续来了警车、救护车,安静的一栋栋楼房慢慢有人探出身体来看好戏。有些热衷八卦的人,还专门下楼,站在拉好的警戒线外,探头看向屋内,嘴里时不时发出啧啧感叹。这些看热闹的人,面对邻居的惨状,所有人的脸上没露出悲痛、难过的表情,当陆柠收拾女人的时候,围观的人也作壁上观,完全就是局外人的模样。如此看来,贩卖狗的一家人,非常不得人心啊。几乎伤者都送去了医院,黎文柏也带了部分人过去守着,现场就由梁宿来负责。在发现没什么可看后,围观的居民也慢慢散开,但讨论却很热闹。“终日打雁,终被雁啄,活该啊。”说这话的人,听语气就能感觉到有股恩怨。“谁说不是呢,老陈被咬得那个惨啊。”“这次终于被警察抓住了,就希望老陈以后别再干这事了。”“说不准,他不整天说卖狗肉不犯法吗,估计伤好回来,又接着干。”陆柠带着天狼在车上又呆了十几分钟,周围除了警察,已经没什么人了。这时,道路后方缓缓开来一辆面包车,距离十几米,天狼动动鼻子,闻到空气中同类的味道。“汪~”(柠柠,有同类。)陆柠也从后视镜发现了开进来的面包车,狗狗的叫声即使在刹车声中也传得清清楚楚。“走,过去。”如果这不是狗贩子的车,她名字倒着写。陈建安是老陈的远房亲戚,通过老陈知道狗肉属于无本买卖后,就买了辆二手面包车,做好改装,日常在附近或者村里逛逛。因为清楚要做的事,还特意定制的工具,只要轻轻一射,狗立马倒地,等主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车走远了。无本的买卖,干得就是痛快。今天回来,车里已经是满满的货。附近的居民对老陈一家做狗肉的生意一直有意见,不为别的,狗叫声太吵,休息都休息不好。去找老陈他们讨个说法,一家人蛮横得很,不仅把人赶出家门,老陈的老婆还堵在门口辱骂,激动的时候甚至拿着拿石头砸门。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所以他们一家在附近,基本没什么好名声。至于说偷狗杀狗的事,也不是没居民举报,但他们销赃的速度很快,等警察来的时候,早就把剩下的狗转移,并清理完环境。没有证据,警局不可能安排警力时时刻刻守着,所以过了段时间,没有警察盯着后,他们就再度做起生意。也因为老陈这家人,周边没人敢养狗,就怕一个不注意,狗被拐到他们家,花钱也买不回来。陈建安开车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那些正热闹讨论的人,邻居们也不打算提醒。在他们看来,老陈一家人都进去,那才好呢。等车停下,陈建安还没发现异常,只是觉得今日挺安静的。因为警车已经开走,剩下的几辆车都是黑色的轿车,所以也迷惑了他。准备熄火,陈建安突然发现出来从家里走出几个穿警服的人,下意识就想开车逃跑。还没等转方向,车窗就被一根铁棍砸开。“砰!”“下来,”陆柠把车窗的玻璃弄碎后,警棍抵住驾驶座上男人的头。即使身高不对等,也没有削弱陆柠身上的气势。因为出现的警察,让陈建安下意识的以为,身穿校服的陆柠是女警伪装,所以乖乖熄火下车。陆柠本想趁机揍一顿,但是对方这么识时务,她倒是不好动手了。只是人下车了,手里却拿着小型箭弩,一旁的天狼瞬间警戒心升起,猛的冲上前咬住陈建安的手臂,然后往后拖,一刻也不放松。陆柠看到了对方的武器,以为对方是想反抗,使着警棍打向男人双腿。这下子人是彻底没了行动力,手上的箭弩也松开。“啊!!!”惨叫声引出屋内的警察,梁宿想起外边的一人一狗,率先冲出去。刚好看到陆柠、天狼制服男人的结果。现场的情况明显是躺在地上不停挣扎的男人比较惨,而放手后的陆柠、天狼一脸无辜,好像事情与她们无关。“怎么回事?”梁宿问。“偷狗贼,而且有攻击意图,我和天狼就出手了。”陆柠说着,踢出踩在脚下的箭弩,示意她并不是无缘无故打人。“没有箭,这个东西能伤你们?”“咦,是哦。不过那也不怪我们,他手里拿着这个东西,我们一紧张,就乱套了。”陆柠打完人后就发现,自己好像误会对方了,但打都打了,后悔也没用了。陈建安被赶过来的警察做了简单包扎,准备等会再送医院。“陆柠,你跟天狼配合得挺好啊。”远远看着,天狼咬住拿住武器的手,陆柠断了人的行动能力,对没有跟警犬出任务的普通人来说,很有默契了。“车窗怎么解释。”梁宿看向尚弘义,制止他的夸奖,再说下去,一人一狗得上天。“他要跑,我肯定要吓吓他啊。”陆柠确实是想阻止男人逃跑,只是手法比较激烈。陆柠再一次刷新梁宿的认知,本以为只是对人冷漠,没想到出手也利落,而且胆子还大的很。让她呆在车里,结果又整出一出。听着面包车传来激烈的狗叫声,梁宿知道陆柠一定要拦下人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