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问正小声的询问张扬,却被武则天打断了。“张爱卿言之有理,只是目前国库财力有限,教育之事方兴未艾,也是要花钱的时候,这事现在非常难办,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考虑。”暂时没解决办法就拖,这是万能的办法。武则天自然不会被这么点小事难倒,她还存了试探的心思,张扬这是拥兵自重胆肥了吗?如果他知趣就该停止,容后再议,就算被搁置也不能说什么。张扬却没有如她所料,直接在朝堂跪倒,“陛下,此事不解决,臣担心寒了将士的心,本来兵饷发放因为运输距离长远偶有延误,若是一直不变,很难让老兵心服口服。如今朝廷能支撑免费教育,国力丰厚,将士们心中难免难受,臣是代表为大周戍边的将士们来的,还请陛下恩准。”“大胆。”武则天怒斥,“你凭什么代表大周将士,无论军饷多少皆是朝廷恩典,擅自揽功,招揽人心是何居心?”张扬始终一张冰块脸,“臣没有此意,相信陛下定能做出公正的裁决。”沈三问也不知张扬这是什么了,就算加薪也要讲求方式,在早朝上用这种态度提这事,皇帝能答应他就怪了。不过他也不能眼看着二人僵持着,“陛下息怒,张将军与边关将士同生共死感情深厚见他们生活困苦十分同情,所以有此请求,也是想为陛下分忧,凝聚边疆将士人心,还请陛下宽恕。”张扬听沈三问这么说却仍然没有就坡下驴,“臣以为驸马爷足智多谋,或许有充盈国库的办法,不如将此事交给沈驸马负责。”沈三问又是一惊,这怎么还引火烧身惹到自己身上了。这张扬今天是怎么了。武则天冷笑一声,“朕早有此意,边疆苦寒,将士们又为大周征战多年该赏,勒令沈三问督办此事,办好有赏,办不好重罚。”沈三问听的就心塞了。果然和事佬不是能随便做的,武则天这摆明是怀疑他与张扬算计好的意思。可是他真的没有。下了早朝,武则天没有召见他与张扬询问详情,看来是正在气头上。沈三问焦急的盯着张扬,“是不是突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做。”还拖我下水。“没什么。”张扬脸上的沉重从来没发生变化。看来昨晚上的欢笑也是强行装出来的。“那这事我就不管了,等明年跟陛下回禀做不好就完事了。”沈三问威胁他起来。“回去说,这里不方便。”张扬压低了声音。二人急急忙忙冲进屋。“是突厥人、契丹人还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沈三问心中早已开始猜测。契丹是个顽强的民族,从未屈服,随时有死灰复燃的可能。突厥自治虽然进行了一段时间,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效果如何,旧贵族的影响力和暗藏势力应该还是有一些的。“这次我是寻个由头待在京城,如果陛下怀疑我,就不会放我回军队了。”张扬应道。“你不是说军队是你的梦想吗,怎么不去了?难道他们想要黄袍加身拥立你做皇帝?”沈三问脑洞大开。“都不是,不过军队内部的确出现了一些怪异的现象,我想离开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变化,我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只要对方有动作,应该是能解决的。”张扬慎重的答道。说道这里,沈三问就明白了。是有人在军队里安插人员动手脚了,张扬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些人,干脆就遁走,把舞台让给他们,顺便也清一清军队的那些反动势力。“你这样也会被陛下怀疑是排除异己的,也不太好。”沈三问想了想武则天今天的反应,脸上愤怒的神情,已经好久没见到过了。“陛下这几年已经很少动刀子了,就算他怀疑我的心,我在京城好好待着,她也不会动手。如果真正有造反心,早就带兵干起来了,哪里会到京城来折腾。”张扬分析道。所以,他这么做才是最安全的。沈三问听他这么说才觉得麻烦。武则天心里想的肯定是维持一方安定重要,旁边还接着突厥的土地,等着纳入大唐版图呢,可是张扬却担心他在军中会有变故。如今不再孑然一身,他也变得惜命多了。“你们这么走了,突厥那边会不会有事,蛮儿不再,那边会不会有反应?”沈三问问道。“突厥那边比大唐还稳定,最近老感觉有人监视着我还有小问,军令执行起来也为受阻,军队是不能待了。那不是突厥的人,他们对突厥的政策毫不关心,也没管蛮儿,说不定是冲着你来的。”张扬说出了深入的分析。军队不像其他地方,就算他们能杀了张扬,也会由皇帝指派新的长官接替,不像皇宫,一场政变可以真正的换主人。沈三问与张扬讨论着军营中种种关系,怎么看都像是被间谍入侵了,内奸还不少。避一避也是好的,安全第一。皇宫里,武则天火气也消了。很多年没被顶撞过,突然被张扬在早朝冲撞一次,她不仅仅是丢了面子,更是丢了刚刚做了一番大事的好心情。不过,武则天能成为一代女皇,便是凭借着一点--用人识人的智慧。就算张扬真的会有反心,也不会是现在,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经历过削权和降职的将军。以为他从没打过败仗。他仕途一帆风顺,而且没有子女,与沈三问有一股子平民安好皇帝难做的淡泊。不想做皇帝,却要当众顶撞她。这是把她当枪使,想留在京城。武则天很快分析出了张扬的动机,至于要不要留下他现在还不能做决定。张扬统领的戍北边的军队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丁点动乱都是大周的大事,主帅定然是不能长期不回去管事的,军队哗变会很麻烦。但若是真的放他回去,北边军队内部没出事,外面出了什么事更麻烦。武则天仔细查看了大周边陲小镇异族人的动向,再三确认的确没有特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