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中出来之后,也是一脸惊惧的打量着封锁了整个户部的锦衣卫和皇陵卫,不过周围的人倒是没有为难他,而他也很快发现,这些锦衣卫主要是把杜尚书的房间围了起来。“胡兄,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驸马又来了?”胡郎中刚出来,就被一群户部的官员拉到一边急切的问道。“我还想问你们呢,这些锦衣卫是什么时候来的,又为何把尚书的房间围起来?”胡郎中却是一头雾水的问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刚才你去见了尚书不久,驸马就带着锦衣卫和皇陵卫来了,然后把整个户部围了起来,而且还不让我们给尚书报信。”这时一个官员回答道。“是啊,你那边怎么回事,尚书找你都说了什么,我看到驸马也进去了,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这时又有人好奇的问道。“尚书只是问了我一些崔御史的事,结果话还没说完,驸马就来了,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胡郎中一脸无奈的回答道。听到胡郎中的回答,周围的其它官员也全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本来他们对李节和锦衣卫的到来十分好奇,可是又不敢打听,只能胡乱猜测,本以为能够在胡郎中这里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可是没想到他比自己这些人知道的还少。“不过我看驸马这次是来者不善,而且明显是冲着杜尚书来的,你们说尚书他会不会也涉案了?”这时有聪明人开口猜测道,从种种迹象上来推断的话,这种猜测无疑是最合理的。“不可能吧,杜尚书的为人咱们最清楚不过,他虽然懒了一些,也不太愿意管事,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大的问题,而且我看他也不像是有胆子犯案的人啊?”有人却立刻反对道,毕竟杜正平时的表现,实在不像是胆子犯案的人。“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杜尚书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也有过人之处,你们可千万不要被他平时老好人的样子给骗了!”这时却有低声提醒道。听到上面的话,所有人也都是一惊,毕竟能在官场上混的人,可全都是聪明人,杜正能坐到正二品的位置上,的确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物,这也让不少人暗自后怕,以前他们觉得杜正是老糊涂了,所以平时也有些轻慢,可是现在想来,自己以前实在太过草率了。就在户部的官员胡乱猜测之时,杜正的房门也终于被打开,李节率先走了出来,杜正也紧随其后,不过他刚一出来,立刻就有锦衣卫上前,看似护卫,但其实是押送,毕竟杜正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官员,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看到李节和杜正出来,户部的不少官员也全都看了过来,以他们的阅历,自然一眼就看出杜正这是要被李节带走,而且刚才李节也说了,要带杜正去镇抚司,现在也印证了不少人的猜测。李节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扫视了一下户部这些官员后,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太仓粮食失窃案,以及侍郎许周、御史吴波,左都御史崔灵运的遇害案,这几件案子都是同一伙人所为,现有人指认杜尚书就是幕后的真凶,所以本官要带他回去,你们户部现在没有了尚书与侍郎,剩下的官员却不可懈怠,要负担起户部的事务!”“哗~”听到杜正竟然真的与太仓失窃等几件案子有关,而且连崔灵运等人的死也与他有关,这让不少官员全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哪怕之前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而杜正听到李节将自己的罪行当着这么多人公布,眼睛中也闪过一丝怒火,不过最终他也没有争辩什么,而是低下头沉默以对,这也更让不少人认定了他的罪行。“驸马,崔御史的死真的和杜尚书有关?”这时胡郎中也一脸不敢相信的上前问道,他和崔御史是邻居也是好友,女儿还嫁给了崔御史的侄子,可以说两家的关系非比寻常,现在忽然得知杜正就是害死崔灵运的人,这让他也感到无比的震惊。“现在只是怀疑,不过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证据,另外崔灵运也参与了之前的案子,他只不过是被杜尚书给杀人灭口而已。”李节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下胡郎中也更加震惊了,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自问对崔灵运还是十分了解的,可是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崔灵运竟然也参与了这些案子。不过紧接着胡郎中又猛然想到,崔灵运虽然死了,但若他犯下的罪行若是查实,恐怕整个崔家也会受到牵连,自己女儿可是嫁到了崔家,到时说不定也要受连累,甚至自己也可能被牵连其中。一想到上面这些,胡郎中也不禁脸色发白,周围的其它官员这时也醒悟过来,看向胡郎中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同情,本来这次户部的高层全都没了,他们这些郎中也有了晋升的机会,不过现在胡郎中受崔家连累,别说晋升了,说不定还要被贬到外地去。也就在李节抓捕杜正的同时,南京城的锦衣卫也全部出动,从各个衙门或府邸之中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官员。同时还有一些锦衣卫骑马飞奔出城,通知各地的锦衣卫开始抓捕行动,毕竟涉案的官员可不仅仅只有南京,另外扬州、苏州等地,也有不少官员牵扯到案子之中。之前李节没有动这些官员,主要是怕打草惊蛇,所以才故意散布案件了结的消息,现在他已经准备完毕,自然也不必再留着他们了。可以说在这一天里,整个南京官场也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各个衙门都有官员被抓,连休沐在家,甚至已经辞官的官员,最后也被抓到了镇抚司的诏狱之中,一时间整个南京官场都是风声鹤唳,官员见到锦衣卫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甚至不少老人联想到了当年胡惟庸案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