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船舱里呼噜声响成一片,但杨宽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今天他从堂弟杨安那里打听到,船上那十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聊天时谈到了自己那位做大官的堂兄,当时他也追问杨安还听到什么,可是当时杨安也不敢多听,所以后面的谈话内容他也没听到。想到上面这些,杨宽也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角,那里被缝了一个特制的口袋,里面夹着一封书信,这是他的母亲交给他的书信,让他交给那个名叫杨寓的大官堂兄。杨宽也是来之前才知道,原来他母亲和那位杨寓堂兄的母亲是旧识,两人的感情相当的好,而且他母亲前段时间还去了德安一趟,见过杨寓堂兄的母亲和妻小,并且还带回一封书信,是杨寓母亲托自己转交给自己那位堂兄的。其实杨宽对带信这件事也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在他看来,堂兄杨寓可是朝廷的官员,他的家人也可以用驿站送信,要知道驿站送信不但快,而且还安全,而他这次去美洲,也不知道路上能不能遇到那位堂兄?另外杨宽的母亲在他出行时还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把书信藏好,并且在没人的时候再交给堂兄杨寓,绝不能让任何发现,这让杨宽也更加奇怪,可是他母亲也说不出个理由来,只是叮嘱让他一定要这么做,所以他也只能照办了。杨宽虽然长的憨厚,但其实相当的聪明,所以他上船之后,他就一直小心的把信藏好,也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母亲和那位大官堂兄之间的关系,而且他也很快发现了那十几个来历不明的人,更让他小心戒备。虽然杨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也许只有见到那位堂兄之后,才能得到解答,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杨宽脑子里想着这些,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杨宽也尽量的打听那十几个人的情况,同时小心的与对方保持着距离。那十几个人似乎也不愿意和外人接触,平时顶多就是抱团聚在一起,小声的商量着什么,如果有人靠近,他们就立刻停下来,所以杨宽与对方倒也相安无事。这天下午,船只也终于抵达了登州港,这让杨宽等人也都是跑到甲板上观看,只见登州港中遍布船只,特别是旁边的战船更是十分的高大,还有海军在船上操练,看起来杀气腾腾,让人不敢直视。杨宽他们的船很快进到港口,但却与战船有明显的分隔,紧接着杨宽他们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官员站在码头上,一脸笑容的等候着他们。等到杨宽他们下船之后,年轻官员上前迎接,并且自我介绍了一下,杨宽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他们同族的兄弟杨寓,只是对方是官,他们是民,所以这时大家也表现的颇为拘束。杨宽更是不敢上前相认,毕竟那十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就在人群中,这时也在一直打量着杨寓,而杨寓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双方似乎对视了几眼,但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接下来杨寓亲自带着这些同族来到港口背后的营地,并且亲自给他们安排住处,杨宽本来想找机会把自己带来的书信交给对方,但却一直没有机会,最后只好暂时放弃。杨宽他们这次来了上百人,而且杨寓好像还对他们特别照顾,住宿条件相当不错,不再几十个人挤在一起,而是每四个人一个房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床铺。而且在安排好住宿后,杨寓还亲自设宴,为这些同族接风洗尘,看到这位同族兄弟如此热情,这也让许多人少了拘束,酒宴上杨寓更是讲了不少关于美洲的事,更让杨氏族人听的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美洲去。酒宴最后,不少人都喝的大醉,杨宽却一直没怎么喝酒,因为他想等到酒宴结束后,单独找这位堂兄把书信给他,顺便再问一下船上那十几个人的事,因为他感觉这些人不像是好人。但是等到酒宴结束,杨宽正要去找杨寓时,却见到那十几个人去见杨寓,这让杨宽也吓了一跳,当即退了回来,一晚上都在猜测杨寓和那些人的关系?接下来的几天里,杨宽一直想找机会,单独的去见杨寓,可是却总是没找到机会,毕竟杨寓平时很忙,而且又是官员,很难有单独一人的时候,再加上杨宽又刚来到这里,对一些情况并不熟悉,所以根本找不到机会去见杨寓。这天下午,杨宽被调到营地帮厨,他们这些人来到登州后,也不能老是吃白饭,所以偶尔会安排一些活给他们,比如今天杨宽就被调到后厨帮忙。结果就在杨宽干活的时候,却没想到杨寓竟然也来后厨视察,这让杨宽也是精神一震,因为杨寓并没有带其它人,而且周围厨房也比较杂乱,他应该有机会和杨寓单独说几句话。所以杨宽也特意找了个机会,趁着别人不注意时,他快步来到杨寓的身边低声道:“杨寓堂兄,你母亲托我带了封信给你,只是现在不方便拿出来。”杨寓听到杨宽的话也是身子一震,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多谢堂弟,我会找机会与你单独见面的!”杨寓说完也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冲着杨宽一点头,这才迈步离去,而杨宽也终于松了口气,自己找机会见杨寓很困难,但杨寓单独见自己应该很容易。果然,就在下午的时候,杨宽被调到后营干活,后营是杨寓这些官吏居住办公的地方,而杨宽拿着工具来到这里后,很快就见到了杨寓,并且被对方带到一个房间里。“你应该是杨宽堂弟吧,不知你怎么有我母亲的书信?”杨寓关上房门后,也立刻向杨宽问道,他记忆力极强,杨宽这些人来到港口之后,他就记下了所有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