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私下里邀请周王和宁王去美洲,他到底想做什么?”朱允熥这时也摸着下巴自语道,这件事别说李节不知道了,连他事先也不知道。李节经过最初的疑惑不解后,忽然想到一件事,历史上的朱棣造反之时,因为手中的兵力不足,于是他就将宁王朱权诓骗出大宁,然后将他宁王和一家老小胁迫到北京,并且向对方许诺,日后打下天下后与对方平分天下。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宁王也只能将自己手中的兵权交出,特别是朵颜三卫这支精锐骑兵,成为朱棣日后手中的王牌骑兵,在对朱允熥的战争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像朱棣和老朱这种枭雄人物,根本不能用简单的好人、坏人来概括,如果硬要说的话,他们绝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一个好人在乱世中连存活下去都困难,更别说杀出重围夺得天下了。所以李节想到上面这些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有点吓人的想法,朱棣该不会是打的这个主意吧?“姐夫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朱允熥也发现了李节脸上的沉思的表情,当即追问道。“这个……”只见李节犹豫了一下,“我有个不太好的猜测,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我觉得这个猜测却很有可能。”“什么猜测?”朱允熥再次追问道。“四叔虽然得到朝廷的支持,人力物力和财力都十分雄厚,但他面对的却是一个庞大的美洲,所以他的实力相比整个美洲还是太渺小了,所以这几年四叔拼命的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所以我怀疑……”李节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而朱允熥也反应过来,当即一拍大腿道:“还真有可能,四叔真要是狠起来,坑自己的兄弟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如果宁王和周王真去了美洲,估计会被四叔吃干抹净!”世上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放在亲情上也是一样,在足够的利益面前,亲情也是可以被出卖的,更何况历史上的朱棣本就有前科,所以李节才会怀疑朱棣是盯了宁王和周王手中的人马,如果他们真去了美洲,恐怕很快就被朱棣架空,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那我们怎么办?”李节这时再次向朱允熥问道。朱棣请周王和宁王去美洲虽然不怀好心,但这件事和大明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甚至朱允熥这个做侄子的也不方便插手,所以李节才想问一下朱允熥对此的看法。只见朱允熥也沉思了好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道:“这种事和咱们没关系,四叔他如果有本事,我还巴不得他把所有人都忽悠到美洲去,反正只要这些藩王不在大明就行,至于去哪里就随他们的便吧!”“宁王那边我管不着,但周王那边……”李节这时也露出无奈的神色,李节可以不管朱橚的死活,但朱有炖和笛儿却不得不管。朱允熥听到李节的话也立刻想到了他和周王府的关系,当即也是一笑道:“有炖的确应该关照一下,他不会已经决定去美洲了吧?”“差不多,听他的意思,他对去美洲这件事并不排斥,而且周王也有些心动,估计只要削藩的政令一出,他们父子就会正式做出决定。”李节回答道。“这可有点麻烦了,四叔真正的意图咱们只是猜测,你我都没有任何的证据,光靠嘴巴说的话,周王恐怕也不会相信啊。”朱允熥再次摸着下巴道。“周王的确不好说服,如果实在不行,我想办法说服一下有炖,如果他想留下当然最好,毕竟我也不想让笛儿背井离乡,但如果他坚持要走的话,我觉得可以说服他找个好地方。”李节最后再次开口道。李节对朱橚这个人并不怎么喜欢,当初朱有炖和笛儿成婚时,他就担心过朱橚的问题,因为朱橚这个人精明却又胆小,有野心却没魄力,这样的人很容易做出一些蠢事,到时很可能会连累笛儿。不过后来笛儿和朱有炖的感情很顺利,李节也不好反对,后来成婚后,朱有炖和笛儿的感情也日渐深厚,所以李节也放下心来,只是现在又发生削藩的事,朱橚的态度就变得十分关系,毕竟他才是周王,朱有炖也需要听他的安排。“这个办法好,有炖从小就聪慧过人,让他跟着五叔实在有点浪费了,如果他愿意留在大明,我必将委以重任,如果他要走的话,南洋那边随他选!”朱允熥这时也十分豪爽的道,他和笛儿也十分熟悉,知道李节最疼这个妹妹,所以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多谢陛下!”李节闻言也向朱允熥道谢,有了他这句话,自己说服朱有炖也更有把握了。脑子里想着说服朱有炖的事,李节也无心在宫中呆下去,于是就起身向朱允熥告辞,然后乘车出宫。路上李节也一直在思考着怎么和朱有炖说这件事,其实说服朱有炖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朱橚却是个大问题,如果朱橚执意要去美洲的话,又该怎么说服朱有炖离开朱橚才是个大问题。李节回到家中后,又独自考虑了一下,随后这才让人把笛儿请来,他已经想明白了,与其自己直接和朱有炖说,还不如先和笛儿聊一聊,然后让笛儿去说服朱有炖更有效果,毕竟夫妻间说话也更方便,不用像他顾虑太多。笛儿很快就来了,见到李节也笑着问道:“大哥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宫里有什么难事?”“宫里没什么难事,但你家里的事却让我十分发愁。”李节和自己的妹妹也没什么好绕圈子的,当即也直接开口道。“我家里的事?”笛儿闻言长眉一挑,她可以说是最了解李节的人了,但却还是不明白李节话中的意思。“是这样的,有炖不是说四叔要请他们父子去美洲吗,我今天从陛下那里得知一个消息……”李节当下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而笛儿也渐渐的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