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八天过去了。玄阴海上,因陌尘而起的闹剧早在半个月前结束,苏宁大获全胜。是的,韩示白死了,死的透透的。神魂俱灭,尸身被苏宁挫骨扬灰。在他之后,同样按捺不住的费渗通也上场了。三十招,明明能一招搞定的事,苏宁装模作样的拖了三十招。斗的你来我往,且故意让自己受了点轻伤。原因无他,他想杀的人实在太多了,必须给下方观战之人营造出“油尽灯枯”的假象。如此,他们才会上当,会忍不住的放手一搏。遗憾的是,“竭尽全力”斩杀费渗通后,这群仙界的天之骄子们或多或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任凭苏宁百般嘲讽,他们就是不为所动,一个个的冷眼旁观,要多谨慎有多谨慎。恰巧这个时候文武双殿的弟子也来了,苏宁见好就收,立马退回妖界人群。他可以对有着“特殊关系”的孤长笑不设防,但他绝不能不防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段自谦。师尊黑骨并未现身,哪怕有肖不崇贴身保护,苏宁仍不觉得有多安全。一个是刚刚入门的半圣第一境,一个是修为通天的半圣第八境。两者间的差距无疑是巨大的,说是天壤之别亦不为过。再则,苏宁也不想让肖不崇冒险。他是来争夺撼天神戟的,不是来找段自谦报仇的。好在黑骨来的很及时,在文武双殿的弟子刚刚抵达玄阴海不久,他便破虚空而出飞到苏宁身边。三界势力泾渭分明,各占一角,彼此间互不打扰。当然,没能在武殿一方看到三伯苏星阑的人影还是让苏宁感到万分奇怪的。他问过黑骨,但后者对此也是一无所知。没办法,苏宁只能拜托荼雀去寻找姜常念打探。然而得到的回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苏宁那叫一个气啊,偏偏又无计可施。事关立场问题,又牵扯到两殿谋划安排,此时的孤长笑倒的确不能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憋着一肚子火,苏宁索性压着脾气耐心等待起来。夺宝在即,洞天福地即将开启,他就不信唯一能代表武殿与他一战的三伯不现身。三天,五天,十八天……让苏宁意想不到的是,足足等了二十多天,眼看后日清晨就要进入海底封印的洞天福地了,武殿那边仍不见苏星阑的踪影。隐隐的,一股不祥之感萦绕心头,让他再也做不到妖徒子该有的镇定自若。“难道三伯出事了?”平摊在膝盖骨上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苏宁的呼吸突然变的急促起来。忧心忡忡,胡乱猜测。“不,三伯身怀排名第一的知命法相,是孤长笑寄予全部希望的亲传弟子,三界之中谁能伤他?”“段自谦或许有这个本事,可他此番对撼天神戟势在必得,也必须依仗武殿的齐心协力才能对抗我与火儿的联手。”“利益在先,他再怎么愚蠢也不会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如果不是段自谦,那会是谁呢?”“血种?”心下一惊,苏宁当即眯眼打量千米之外的魔界人群。“不,有火儿这层关系在,血种没理由会对三伯下手。”“那孤长笑到底玩的哪一出?”心烦意乱,一晃神,时间到了第九天。此刻距离海底深处的洞天福地开启仅剩一日,而苏宁望穿秋水却仍没能等到苏星阑的出现。他麻木的坐着,任由时间流逝,感受着天色一点一点的变黑。当第十天来临,沉寂许久的玄阴海上,各方势力不约而同的站起,齐齐飞向东南方位。“走吧。”闭目养神中的黑骨砰然睁开双眼,神情严肃的走出隔音光罩道:“仙界一方自有安排,苏星阑的安危轮不到你来担心。”“此行,你最大的对手是文殿面具女。”“不管你三伯是否现身,撼天神戟都不能被文殿一方所得。”“重中之重的事,切莫因无关紧要的杂念影响自身心绪。”苏宁紧随其后的跟上道:“弟子明白。”黑骨不再多言,一脚跨出,于半空与段自谦,孤长笑,血种,三位半圣强者汇合。下一刻,海浪奔袭,连绵不断。水雾混合着妖魔两气,在东南一角的海面上蓦然掀起急速运转的恐怖漩涡。“呜呜呜。”漩涡越来越大,从一米范围逐渐扩大至数十米。不消多时,一条通往海底的小路形成了。有水门遮掩,隐隐浮现出模糊不清的透明阶梯。如似深渊万丈,让人一眼望不到头。“所有参与夺宝的三界弟子,请速速进入漩涡之门。”孤长笑贯彻云霄的浑厚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又带着杀机凛然的警告之意补充道:“无关人等远离东南一角,后退万米。”“哗。”随着他一声令下,四面围堵的人群瞬间消散。荼雀拍了拍苏宁的肩膀,柔声叮嘱道:“我也该走了,你小心点。”顾修手持折扇,依旧保持着平日里的风度翩翩道:“尽力即可,切莫拿身家性命开玩笑。”苏宁微笑着点头道:“知道的。”目送两人离开,他心有感慨的收回视线。漩涡大门前,魔界弟子一马当先,在四位半圣强者的心神查探下,他们一批批的沉入海底,转瞬即逝。“易购……”远远的,道火儿使劲挥舞着小手,秘术传音道:“我们洞天福地见。”苏宁举手回应,报以灿烂笑容。道火儿,同样是他心底深埋的一份温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三伯,你在哪?”漠然巡视四周,苏宁呢喃自语。“妖界弟子,入内。”半柱香后,黑骨声起令下。苏宁口吐浊气,连忙将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杂乱心思抛去,脚尖轻点,化作流光冲入漩涡之门。“嗡。”场景不断变换,渐而扭曲摇晃。冥冥中,一股极强的压迫感遍及全身,浓郁血腥味接踵而至。刺鼻,且令人作呕。苏宁屏气凝神,第一时间放出心神打探。他发现自己仍处于漩涡通道中,尚未正式步入洞天福地。直到眼前亮起一抹红光,剧烈波动下,他的身体似穿透了某些东西。只听见“咔嚓”一声,那束缚的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消散,有明媚阳光从天而降,暖暖的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