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香炉是六师兄龚方栾送给苏宁的贺礼,在一众师兄师姐的礼物中,算是最为珍贵的那件。因为它是一件下品仙器,纯粹的防御仙器。以苏宁目前真仙二品的修为运用下品仙器着实有点浪费,倒不是仙器本身的价值有多大,而是他很难发挥出仙器的真正威力。所以,在紫瑶废星界遇险的那会,他直接没舍得拿出来。一是明知这件下品仙器抵挡不住神秘黑衣人的攻击,二来,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件仙器宝贝,比较有纪念意义,不想随随便便的浪费。但此刻,面对霁雨施展《水韵心经》的强力一击,苏宁自知闪躲不及,只能无奈的祭出这尊香炉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轰。”白光宣泄,在苏宁周身聚成无形的透明光罩。同一时间,霁雨从雨水中伸出的白皙玉指悍然点落。“咔。”光罩震动,裂缝徒生。苏宁充耳不闻,躬身爆退。不出意外的,那锁定他的磅礴威压在霁雨分神时终于有了短暂松懈,从而给了他千载难逢的脱身之机。“心神归一,万物相融。”口中念念有词,苏宁掐指捏诀。“砰。”肉身成雾,无影无踪。仅剩小巧香炉悬浮半空,滴溜溜的来回转动。化虚术的遮掩下,苏宁成功打破束缚,头也不回的逃向水居院。原想着仅凭一己之力保住无尘仙宫的尊严,谁曾想事情越闹越大,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不知所措的同时满腔愤怒再难压制。被抢的是他,占据道理一方的是他。若非仲彬心有顾虑,误打误撞的叫停想要痛下杀手的裘邦严,那么此刻,躺在地上一命呜呼的绝对也是他。内门弟子的胡搅蛮缠在苏宁看来情有可原,毕竟他们眼界受限,处境略显尴尬。要身份,身份勉强。夹在外门弟子与亲传弟子间,根本不受师门重视。要资源,资源一般。仙宫能为他们提供的修行资源不足亲传弟子十分之一,且每年只发一次。不像亲传弟子月月有的领,地位超凡,手握先斩后奏的无上权力。苏宁能理解他们的艰难,见钱眼开的趁火打劫。所谓的不成文规矩,似乎是专门针对底层弟子衍生的。可他理解不了亲传弟子的蛮横,像霁雨这种一言不合大开杀戒的糊涂蛋。得乔晚棠亲传,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更关乎到整个水韵仙界。在明知他不是水韵仙宫的外门弟子后,仍不听黄聪劝告,一意孤行。这并不是一句被仇恨蒙蔽双眼就能一笔带过的。可以说在霁雨心里,个人私仇远比师门脸面重要。这是苏宁想不通的地方,甚至暗自怀疑自己是否太要面子了?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放弃维护无尘仙宫的尊严,他完全可以忍气吞声的装作不知道。任由事情发展,一传十十传百,闹出笑柄,闹的路人皆知。笑就笑呗,反正又不会少身上一块肉。可这样真的好吗?得师尊领路修行,传授各类仙术,护自身安危,给予容身之地。师门,难道不是自己的第二个家?电光火石间的逃遁,苏宁想了许多。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他觉得自己并没做错,唯一做错的,可能是孤身前往龙蛇院讨要仙晶,没有尽早通知乔晚棠让她来处理。被迫陷入绝境,犹如丧家之犬疯狂逃窜。这一幕,像极了他刚来仙界时被丢进葬魔山脉,成为八百狩猎者追杀的猎物。“你今天必须死。”短短的几个呼吸,在苏宁失去踪影一昧奔逃的同时,霁雨的声音在冥冥中炸响。倾盆大雨骤然停止,狂风渐熄。黑沉沉的天空逐渐恢复往日明亮,诡异的飘起小雪。是雪不是雨,所到之处,冰霜密布。“该死,这女人是要封我前行之路。”身形化作一粒细小尘埃的苏宁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刺骨寒冷,以及前方凭空生出的冰雪屏障。以他为中心,节节攀升,似要接连天幕。“逃?你往哪逃?”长发及腰,个子高挑的秀丽女子步步紧逼。真仙七品的修为,她的飞行速度无疑比苏宁更快。抬手,挥掌。五指迸发仙力,如潮水般浩荡奔袭。苏宁底牌用尽,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打算强接这一招。是生是死,命由天定。当然,他也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必然瞒不过一界之主乔晚棠的感知。但她既然没选择插手,苏宁不至于哭天喊地的求救。死,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屏气凝神,丹田运转。苏宁现出本尊,抽空了体内所有仙力,齐齐涌向右臂。“砰。”袖笼炸裂,碎屑漫天。他异于常人的强大心神在身前交织成网,充当第二道防御。“蜉蝣撼树不自量力。”近在迟尺的霁雨眼底闪过一抹轻蔑,杀意滔天道:“死。”指影无限放大,映照着苏宁异常平静的瞳孔。她笑了,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是大仇得报的快感。但就在这时,一把打开的折扇从虚空钻出,轻而易举的化解了霁雨的攻击。“流萤扇,是大师兄。”主大门前,一众观战的水韵仙宫弟子失声惊呼,表情各异。如仲彬,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满心遗憾。如胆战心惊的黄聪,颇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再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游鲸居,眼绽精光,一副果然如此的高深模样。而霁雨那边,她一退数千米,暴怒开口道:“大师兄,你这是何意?”“哗。”折扇自动收起,一身白衣的井冠爵端坐云端,气势凛然道:“师尊有旨,命我前来传旨于你。”霁雨似猜到了什么,眼眸泛红,娇躯轻晃。井冠爵叹气道:“霁师妹,还不速速接旨?”霁雨心有不甘的看向苏宁,躬身下跪道:“弟子霁雨,恭请师尊旨意。”井冠爵手持至尊令,语气毫无波动道:“师妹,在我传达师尊旨意之前,有三个问题要问你。”“一,个人私仇与水韵仙宫的脸面相比,哪个更重要?”霁雨紧咬牙关,面色苍白。问话的是井冠爵,可她知道,这同样是师尊乔晚棠的意思。她的举动,将师门抛于脑后不管不顾的举动,显然是不妥的。见霁雨不说话,井冠爵再次问道:“第二个问题,你当真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谁?”ps:红鸾劫细节篇完结,唐静月和乔晚棠的会陆续补上。《民间禁忌杂谈》喜欢民间禁忌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