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惟静从被忽悠离开学校到返回学校,总共也不超过24小时的时间,但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24小时,期间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不,是与死神同行,是以当她重新踏入校园时,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李慕勤在校门口等着她,等她走近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抛过来两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啤酒,路惟静接过,一口气将两罐啤酒灌进肚子里,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响响的饱嗝,这才算是……还了阳。“别以为两罐啤酒就能打发我,姜婵姬呢?”冰凉的啤酒也无法浇灭路惟静心中的怒火,虽然从理论上讲,派她去救治帕辛科娃是学院长亲自首肯的,但毫无疑问如果不是江禅机拱火,学院长也未必会这么做,反正她不能对学院长撒气。“我也在找她,不知道她藏哪儿去了。”李慕勤摊手,“她好像知道你要找她。”“废话!不狠狠地修理她一顿,我就咽不下这口气!你知道我这次……”路惟静一肚子委屈堵在喉咙里,“我这次差点儿就回不来了!”“你这不是回来了么,而且也没缺胳膊少腿,就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再说你不是顺便学会了开飞机么?”李慕勤大大咧咧的性子,觉得她太小题大做,有惊无险不是挺好的么——如果李慕勤是男的,肯定会被归类为钢铁直男的范畴,根本就不去考虑怎么安慰女性,虽然路惟静早就习惯了,但还是觉得气闷。“听说你是去接一位打算来求职的老师?”李慕勤好奇地问道,“谁这么大的面子,还得让你去接?”“这個……”路惟静不太想骗老朋友,但实话实说又未必是一件好事,她还不太清楚学院长的态度如何,只得委婉地说道:“那个人与本校略有渊源,主要是她在路上受了伤,而且需要隐藏身份,所以我去接应来着。”李慕勤本身就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因故需要隐藏身份这种事在超凡者里也不是很罕见,有的是由于能力特殊,有的是结了仇家,不过既然是学院长的决定,肯定已经做过背景调查,用不着她来担心,也就没再追问。“你现在回宿舍休息?要不要向学院长请两天假?”李慕勤问道。路惟静的身体倒是不累,主要是心累,但心累不是靠休息就能解决的,她也不认为自己躺下能睡得着觉,精神还处极度亢奋状态,于是说道:“我还是去校医院待着吧,顺便我要当面感谢一下伊芙,如果没有她,我这条老命就交待了。”“替我扔了。”路惟静把喝空的啤酒罐塞进李慕勤手里,带着酒气摇摇晃晃地走向校医院,走路姿势跟个街头流浪醉鬼差不多。李慕勤无奈地摇头,明明酒量很差却总喜欢喝,这就属于越菜越爱玩的那种……两个易拉罐在她手里被捏成两个银色的实心小铝球,抬手远远地掷向垃圾桶——命中十环。路惟静刚一进校医院,小护士们就立刻一脸嫌弃地掩住鼻子跑开了,因为喝了酒的她总像是怪大叔一样开一些涩涩的玩笑,闹得人满脸通红,所以大家一看她喝了酒,总是避之惟恐不及。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径自走上二楼。她没有敲门就进入拉斐的那间病房,进入之后却看到了一位黑衣忍者站在屋里,她愣了愣还以为是33号或者15号,但转念一想33号和15号在稍早的时候都被紧急征召出去围捕昔拉了,现在尚未回来,可能是在协助宗主判断22号的真假。“路医生,您回来啦!”优奈和伊芙都在屋里,前者看到路惟静之后兴冲冲地说道:“我听说您差点儿出事,吓了一跳,还好您平安归来——这是宗主派人送来的忍者服,除了鞋不太合适之外,其他都挺合适的。”路惟静这才意识到是拉斐在试穿忍者服,她围着拉斐转着看了看,问道:“鞋子是太小么?”“主要是拉斐的脚指甲有些长,而且很坚硬,我们拿指甲刀都剪不断,担心在走路或者跑步时会将鞋子戳穿。”优奈解释道。“这个好办,手术室里有不少器械,开胸用的、截肢用的都有,我不信连几片指甲都对付不了,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去找千央,让她用激光切割,这世界上不存在激光切不开的东西。”路惟静说道。优奈闻到路惟静口中的酒气,一时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再怎么说,用激光切指甲也太……万一切歪了呢?路惟静拍了拍伊芙的肩膀,“伊芙,话不多说,大恩不言谢,哪天我请你喝酒,我宿舍里藏着好几瓶好酒。”“喝酒?”优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直认为伊芙是比自己大不了一两岁的未成年人,“这不太好吧……”伊芙点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但恭敬不如从命——不瞒你说,我对酒还颇有研究。”路惟静摆手,“要是没有你,那一整架飞机的人可能都没命了……算了,过去的事不想多提,姜婵姬呢?”“婵姬学姐?她今天没过来……”优奈说道。路惟静又望向伊芙,她知道伊芙跟江禅机的关系很铁,假如学校里有一个人知道江禅机的去响,那只有伊芙了。“咱们可是酒友,酒友不骗酒友。”路惟静一本正经地说道。伊芙默默无言地抬手一指,指向大礼堂的方向。“藏在学院长办公室里?”路惟静明白了,因为此时,学院长正在那里接见帕辛科娃。正如伊芙指出的,江禅机确实缩在学院长办公室的角落里,他能待在这里纯属学院长的开恩,因为他知道路惟静肯定会怪罪自己,但他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可能会想到竟然会连续发生这么多意外?事到如今只能先避其锋芒了。顺便利用这个机会,他也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一下小帕辛科娃对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