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暗杀引起了广泛关注。首先就是凶手的拷问。被玛利亚一枪崩掉下面的犯人,被严打拷问之后供出了社会革命党的信息。通过保卫局的调查,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杜马会议上。加上之前斯托雷平改革时,一直遭到杜马会议的阻难。旧仇新怨一起算,瞬间点燃了这个巨大的火药桶。很快,杜马会议内大部分成员都遭到控制。先是调查,然后软禁,若是真的查到有任何蛛丝马迹,无需百分百的证据,便可直接处于极刑。这样行为立即遭到不少代表的抵抗和反对。资本势力直接向尼古拉二世发起抗议,却遭到尼古拉二世的直接拒绝。“从今开始,大臣斯托雷平便是朕的代言,他的所做,所行,便是朕的所做,所行。”获得了如此强大的权力之后,斯托雷平开始对自己的改革放开了手脚。目前,一直阻碍他改革方案的便是杜马会议。“俄国沙皇不喜欢杜马会议。”这句话,沙皇尼古拉二世不会当面承认,但只要是身在官场上,对政事稍有了解的人都会如此认同。一国之君,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随时随地针对自己的杜马会议呢?况且,不久之前,杜马会议甚至还提出过一条‘废除封建君主制,成立国家会议与民主制度’这样的话来。提出这样要求的,正是代表着资本的哪一方势力。他们试图效仿英国,将内阁立法成俄国政府的核心。统一俄国的主要成员应当以‘俄国首相、阁员大臣和非阁员大臣组成’。为了实现这一方案,拥有巨大话语权的资本势力提出‘成立司法...部门,将立法权移交到杜马会议中。’当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时,玛利亚只有扶额一脸憋着什么的痛苦表情。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直接投入被窝里,笑了出来。因为这实在是太蠢,太想作死了。该说不愧是资本家,那为了更大利益而不畏死的精神,实在是让人佩服。为什么会有十月宣言?因为尼古拉二世妥协了。日俄战争的失败,让他处于舆论的峰点,更是爆发了持续了一年时间的大规模罢工运动。但是,尼古拉二世为什么没有被拉下皇位,又为什么没有自动退位?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尼古拉二世手上还掌握着兵权。你手枪有枪和手上没枪,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情况。想跟别人将理由,你就应该想打服他,对方才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讲道理。要不然,他们会以‘你是傻子吗’的表情看着你。这不,会议中的资本势力就是这样的傻子。事实上资本势力并不傻,他们也明白这样去做会出现什么情况。但他们就喜欢冒险。正如伟大的导师马克思所说的那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铤而走险、无视道德、蔑视法律。现在,更是无视皇权。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他们愿意为了这巨大的利益而去冒险。就如同当年的英国一样。可惜,他们没有威廉三世,也没有神风降临。只有资产而没有武装力量的他们,只会成为尼古拉二世的钱袋子。对此,玛利亚深信不疑。等待‘光荣革命’的到来。很快,属于俄国的‘光荣革命’出现了。只不过主角从威廉三世改成了斯托雷平。“国家杜马会议,先是沙皇陛下的会议,然后才是你们的会议。”会议大楼内,一身黑衣的斯托雷平,高声宣读。他的声音,冲破了天际云霄。上百名士兵荷枪实弹,冲入会议大厅。在众多代表的惊愕眼神之下,士兵们伸出了铁链和锁拷。上百名会议代表被士兵们抓住,纷纷锁进监牢。在这会议中,唯一缺席的совет代表幸免于难。有人认为,совет公社收到了内部信息,躲开了这一劫难。有人认为,俄国官场上有着совет的内部卧底成员。也有人认为,совет公社的负责人洞察出事态的严重性,并且做好了撤离准备。这样的观点和想法被无数人推敲思考,成为了他们的饭后谈点。杜马会议中,代表工人阶级的并不只有совет公社。事实上还有不少公社也在里面。совет公社之所以出名,主要是有两件事。第一,他们曾经击败过警察,并且给圣彼得堡的警察扒了个精光。第二,普提洛夫工厂在他们手上越管越好,对待工人也是最好得福利。如今,совет公社代表突然消失,负责抓捕工作的队长立即安排人手,打算去普提洛夫工厂打一次突袭。正准备出发,却被斯托雷平给阻止了。空荡荡的会议室内,空气异常沉闷。被阻止的队长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大人,为什么呢?”队长不理解。“совет公社可是一直对大人您作对。”“他们更是反对大人您提出的各项改革方案。”“留着捕抓,迟早会成后患。”这位队长曾经跟совет公社的游击队战斗过。结局不言而喻,惨败,还被扒了个精光,只剩下一条内裤在身。他对совет公社,可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也扒他们一会。正好有这机会,准备摩拳擦掌去会会совет公社。没想到,这位大人不允了?“大人……为什么啊?”他不理解,只能再一次追问。为什么放过这个совет公社?为什么……空荡荡的会议室内,安静得,宛如一潭死水。斯托雷平的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烛台。融化的白蜡,已经凝固在烛台脚下,而那上面,没有了火焰。冷冰冰的,宛如死绝。“不知道……”斯托雷平怔怔地看着这个烛台。尔后,一声叹息,宛如老了十几岁那般。“或许,只是一种补偿吧。”补偿什么?斯托雷平也不知道。他只是在想,如果自己不是一名改革者,那么,是否可以如一般家庭的老父亲一样。过这那平淡的生活。只可惜,没那机会了。——————这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局面。国家杜马,在这一天,失去了它本应拥有的能力。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向外宣传,他拥有对国家杜马会议的重组与解散权力。因此,就在今天,第一届国家杜马被他解散。第一届的国家杜马成员尽数被捕。第二批杜马会议成员重新筛选,这次筛选权力落在斯托雷平手上。他试图寻找一些不敢与他们作对的杜马会议成员。而且,斯托雷平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自己作对的政敌。上一届被捕的杜马成员都被安下罪名。叛国罪。尽管有不少成员被放了出来,但更多的人是被判处重罪。由于流放列车出现事故,斯托雷平选择了以绞刑的方式进行处理。仅仅一个天,就有五百人被处于绞刑。绞刑场站满了围观群众。待拉杆一按,数十条生命就这样消散。而这一绞刑也远没有结束。至少,每一天都会有人被处于绞刑。以至于无数人将此称为斯托雷平的领带。冬宫内,玛利亚接过侍女小艾米递过来的报纸。报纸上写满了对斯托雷平的批评,怒斥他的罪过与狠毒。可惜,这种做法并不能影响斯托雷平。自从那次暗杀事件之后,斯托雷平已经将自己的家人送到更安全的国外。因此,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能够阻拦他的,就只有真正掌权的沙皇。当然,玛利亚也没打算去影响斯托雷平的改革。他的改革却是会造成极为严重的社会问题。然而他的改革却可以给俄国打开一个走向正规的通道。破而后立,只有打破俄国原有的的固定枷锁,才能够重新站立起来。翻过这张报纸,下面的一串新闻吸引住自己的眼球。普提洛夫工厂正式拍卖。由于斯托雷平疯狂打压第一届的杜马成员,以至于大部分工厂和商店都被他直接给收归国有。совет公社自然也成为了他所打压的对象之一。只不过,玛利亚对斯托雷平的做法感到诧异。他做得太过火了。虽然说,杜马会议不可能影响得了俄国沙皇,但面子工作总得要做吧。而且,杜马会议本来就是用来忽悠底层的人民百姓,让他们认为俄国沙皇已经受到了牵制,人民获得了胜利。要想继续忽悠下去,这场抓捕行动就应该抓一部分,留一部分,分化一部分。这样去做,百姓也也只会是认为‘被抓的那一部分犯法了’之类的东西。可是,斯托雷平却是以雷霆之势,将这一届的所有代表成员都抓走,并且下达通缉令。玛利亚反应迅速,早就已经让совет公社撤离。撤离工程全程由托洛茨基负责。在这一方面,他表现出自己的管理才能。先将最重要的钱给直接搬走。在接管普提洛夫工厂之后,凭借出色的管理能力,工厂挣了不少财富。然后就是核心机器。普提洛夫工厂一直以来都是以金属加工为主,他们拥有极强的最金属加工能力。机器搬不走就直接拆成零件,然后秘密运送离开。因为是提前准备,所以在杜马会议发生变故之前,普提洛夫工厂内的大部分机器都已经搬运出去。再然后就是人员的分布。совет公社内的普通员工都直接解散,主要干部人员秘密离开。这份信息也在很早之前就通知到远方的约瑟夫。所以,совет公社的撤离几乎都是同步进行。在совет公社撤离之后,普提洛夫工厂就被收归国有,并且用来拍卖招资。虽然现在的совет公社撤离了,但掌握着巨大资金、人脉和重要机器零件的他们,只会转入地下。要想在这个时候革命成功,几乎不可能完成。因此,从很早之前玛利亚就已经计划好。先转入地下,继续煽动工人与农民,最后就是等待一战的爆发。一旦爆发一战,俄国境内将会出现各方势力。当然,那都是后话。将报纸收起来,玛利亚重新把目光投落在面前的精致茶点上。然后,就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儿。俄国第四位公主,自己的妹妹,安娜斯塔西娅。两个最低调最没存在感的皇女,这一天,就这样平静地喝上了美妙的下午茶。俄罗斯的冬天比任何国家都要漫长。学会如何享受冬天,是每一个俄国贵族都要学习的知识。很显然,安娜斯塔西娅就学得不错。相对于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公主,安娜斯塔西娅完美得就如同童话中的精灵。美丽,优雅,可爱。甚至,还有一点小调皮。她就这样坐在这里,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白色的连衣裙,是出自宫廷大师之手。可是,就算是这样的精美华丽的衣服,只能成为安娜斯塔西娅的衬托。耳边垂挂着一条闪烁着晶莹光泽的耳坠。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如同映射出深海般的蓝宝石,就这样躺在她的胸前。而这样的主人,此时正叼着勺子,看着手上的书本。脸上,泛着迷惑的表情。那小鼻子翘了起来,美丽的眼眉微微蹙起。身后,是那白色的雪景,与她融为一体,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玛利亚发现,就算是这样看着她,也会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姐~”突然,她放下书本,一脸不开心地盯着玛利亚。“你怎么又发呆了?”“发呆?”玛利亚托着下腮,朝着她微微笑道“我没发呆啊,我只是在看着精灵。”“精灵?”安娜斯塔西娅疑惑地看了一眼四周。“哪有精灵啊,姐,你又在忽悠我了。”“我没忽悠噢。”在安娜斯塔西娅额头上轻轻一弹。“你就是那只精灵。”安娜斯塔西娅脸色一红,不知所措地乱晃着眼睛。捧起手上的书就往玛利亚这边挡去。“姐~,别乱看了,你就喜欢欺负我。”看着自己妹妹如此可爱,玛利亚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压力大的时候,欺负欺负她,确实是挺有趣的。只不过……看了一眼她穿着的那件半透明连衣裙,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说啊,你又穿上我的衣服了?”“诶嘿~”安娜斯塔西娅可爱地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