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人数至少在五百人左右,武器装备也绝对不差。在规模上,这样的土匪已经足够形成威胁了。在短时间的交战后布琼尼便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迅速往天上打出一枚信号弹。hong军内有三种信号弹,而且与常规信号弹的颜色用途有所不同。分别是绿色、蓝色和红色。如果占据该领地或者已经清理了附近的所有危险,那么就可以发射绿色信号弹。如果正在与敌方交战,并且需要支援或者进攻,那么就可以发射蓝色信号弹。但是,如果是处于高度危险,那么则发射红色信号弹,警告所有同志,不要涉足此处险地。这一刻,红色的信号弹冲破了雪雾,照亮了天上的一片空间。还在战马上的玛利亚立即举起手上的望远镜,待她确认是红色信号弹后,便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场讨匪行动,看样子已经不能用常规的方式去进行了。一名副官立即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市长,如果布琼尼长官真的陷入险地,我们不应该继续前进了。”玛利亚瞥了对方一眼,冒着风雪大声喊道。“我们可不随意放弃任何一个人。”立即从怀中拿出一张察里津这一带的军事地图。根据那枚信号弹的所在位置,玛利亚立即判断出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她相信,以布琼尼的能力,绝对可以坚守下去。只不过,被敌军淹没是迟早的问题。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玛利亚这支后备部队。眼光再一次划过,直接落在那片地段的后方区域。那是一片山林,她记得布琼尼曾经描述过那边的强森凯夫斯基这个人。是一个亡命之徒,同时也是一个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的士兵。如果真要细算,目前的作战经验能力恐怕还在布琼尼之上。毕竟,布琼尼没开过大炮。注意力再一次回到手上这张(这也和谐?)军事地图上,玛利亚目光一掠而过,很快就看出这片地貌的主要问题。列车轨道是在两座山林之间,轨道边上只有两百余米空地。对方要想对列车进行冲锋,就必须冒着hong军的防御阵线。接受过先进作战思想教育的布琼尼,不会以劣势兵力硬冲对面的优势兵力。他们肯定会将列车改造成防御阵地。所以,玛利亚需要立即做出判断,率领着预备队进行支援。如何支援?目光锁定在山林里面。从这边迂回到对方后方的山林,然后从后夹击,给他们包饺子。可是,这迂回路线很长,而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玛利亚一咬牙,立即将地图收了起来。“副官,传令下去,开始急行军。”副官站立军姿,大声喊道:“是!”一千多名hong军,冒着大雪,跟随着玛利亚,往更远的方向前进。hong军一步步前进,迈着沉重的步伐,深深地埋入雪地里面,尔后拔出,再埋入,如此反复,速度却没有被积雪给阻挡丝毫,反而还越来越快。这是第一次急行军,但绝不是最后一次。所有人的心中都燃起了熊熊烈火,似是要融化眼前的积雪。前进,前进,然后还是前进。若有袍泽摔倒,身后的战友便是立即扶起,再继续跟上部队。战马已经被放下了,玛利亚也如战士们一同落马前进。该说不愧是俄国著名将领布鲁西洛夫将军,经过他的魔鬼式训练后,玛利亚的体能也不差身后的老爷们。可就算如此,无论是手亦或是脚,都已经出现红紫冻疮。而且双腿埋入雪地,行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而本人却丝毫不在乎这点问题。在她心中,最着急最担忧的,是在那顽强抵抗的布琼尼。这是一场考验,不单是考验自己,更是考验布琼尼。不知何时,风雪停息了。眼前的视野变得廓然开朗。细微的声音也随之被他们所捕获到。很细,很小,几乎听不见。玛利亚全神贯注地集中去听,不久,双眼一凝。那是炮声。毫无疑问的火炮声音。在圣彼得堡内,她就是奔着成为炮兵而去,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以骑兵职介毕业。可就算如此,她对火炮的敏感度依旧强烈。火炮响起,那就代表他们距离战场不远了。回过头,小声地对着自己的副官说道。“传下去,没口哨前不允许做声。”副官立即转头对身后的士兵如此复述,如此反复,伴随着士兵的行动,这条指令也传达到每一个人心中。静默前行。然后,蓄势待发。火炮的声音有一次响起,伴随着他们的静默前进,炮声更加洪亮,树梢上的积雪都被震得落下。然后就是‘砰嘣砰嘣砰嘣’杂乱枪声,一直响着,不曾停息。突然,距离五十米开外,一道身影出现在hong军眼前。这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土匪身影,再往前看,便是更多的土匪,正背对着他们,朝着前方开枪。玛利亚迅速趴在雪地上,接过副官递过来的信号枪,里面填装了蓝色信号弹,同时嘴里还叼着红色的口哨。深吸一口气,举起信号枪,朝着天空打了出去。蓝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在最高处炸裂开来。尔后。鼓起红腮,吹响作战口哨。哔!!!!!!!!————————玛利亚一吹响口哨,更多的口哨也立即响起。吹响作战的那一刻,身后的一千名hong军发起了进攻。虽然用的是进攻-掩护-支援的分组方式,但作战经验远不如布琼尼所率领的精英。但这已经是无关重要的事情了。拥有相同兵力的预备队,直接迂回到敌方屁股后面,与布琼尼的部队进行夹击。仅仅一瞬间,就让局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还在苦苦抵抗的布琼尼,在看见天上的蓝色信号弹后,便立即意识到玛利亚的援兵已经到来了。只是,他惊讶地发现,预备队居然从敌方后面出现。惊讶之余,他立即吹响自己的进攻口哨。疲累的hong军在见到援军到来后,都变得激昂亢奋。还在指挥作战的强森凯夫斯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目前的严峻环境。一咬牙,翻身骑上自己的战马,大声喊道。“撤退,所有人撤退!”………………强森凯夫斯基就是一名莽夫,连一个大字都看不懂,跟身边绝大多数人一样,是文盲。妥妥的一个当代俄国人民。唯一不同的是,他加入了自己家乡的一个黑帮,因为打架凶狠,因此得到了不少收益。这些收益让他变得更加强壮。于是乎,日俄战争来临了。他成为了一名士兵,受过临时培训,知道如何校准火炮的短距离射程。可是,他还是一个文盲。看不懂俄文,更不用说其他国家的语言。于是乎,他成了一名牺牲品。按照身边的袍泽来说就是,战争的失败,是需要替罪羔羊的,而我们就是替罪羔羊。而又因为看不懂字,压根不知道自己签了什么合同,直到最后才明白,他们真真正正的被卖了。大部分人都被流放到西伯利亚,还有一部分人被处于绞刑。这样的事情对于俄国而言微不足道,恐怕连沙皇都不知道吧。可是,他很幸运。坐着马车的耶鲁奥拓出现在他面前。就跟自己印象中所熟悉的地主老爷一样。捧着大腹,一身光鲜。他背对着阳光,让强森凯夫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你,懂得打架吗?”他就如此问道,低沉的声音让已经绝望的他重拾希望。“懂,我还杀过人,当过兵。”“哈哈哈,那就好,从今以后,你就来我们这里当个打手吧,一些脏事需要你来处理。”救命之恩,他铭记于心。尽管自己是一名凶残暴戾之徒,但他已经决定,为艾佛尔家族付出一切。直到察里津的新任市长出现,一切都变了。“族长被关押,并日夜遭受折磨。”一名从察里津逃出来的仆从如此说道。于是,强森凯夫斯基决定,要用自己最熟悉的暴力行动,击败这位新任市长。兵力不足,但武器弹药十分充沛。于是乎,他想出了一个方法。一点点地引出城市内的士兵,然后再一点点将其吞噬蚕食。这个计划很顺利,第一次劫车时,以人数优势吗,很快就摧毁了那些士兵的防线。他相信第二次也同样如此。按理说应该是这样才对。“为什么他们的防御这么厉害?为什么他们的战力跟我熟悉的士兵完全不同!”“这是什么战术?”“不是只有一支队伍吗?怎么四处都是他们的人!”强森凯夫斯基完全被惊呆了。一辆满载工业商品的列车,能够乘载的士兵也就只有几百人。可是,在面对他们的冲锋时,却连续被对方的防御阵型给打了回去。他们的士兵分散在各个地方,每一次进攻都会被散兵组的火力给压制。不少土匪感到害怕,导致冲锋发不起来。而且,更让强森凯夫斯基震惊的是,这些士兵与自己所熟悉的俄国士兵完全不一样。曾经的他就是一名俄国士兵,他十分了解俄国军营里面的糟糕。没有纪律,懒散松懈,身体羸弱,瘦如骨材。战力弱得就跟农民兵似的。察里津内的五千名士兵也同样如此,羸弱不堪,完全不足以胜任士兵这一职责。可是,眼前这些士兵远比自己所了解的要强。尽管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能发挥出自己的能力,将己方的进攻一次次瓦解。但只要继续进攻,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他们,必然会攻陷对方的防线。突然,身后一声枪响。一道蓝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紧接着便是熟悉的口哨声,子弹和怒吼从后方炸裂来开。有人迂回到自己后方了?是谁……强森凯夫斯基连忙回头,可还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判断,以布琼尼为首的hong军,也一同发起进攻。两边夹击,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必须活下来,然后再另寻机会。当机立断之下,他指挥着自己的部队开始撤退。虽然他们的土匪,杀人抢掠无恶不作,可是在强森凯夫斯基训练,这支土匪比寻常俄军更加强大。所以在强森凯夫斯基吹响撤退号角时,这支土匪开始一边拉扯一边撤退。看着这些土匪有条有序地进行阻击与撤退时,玛利亚忍不住诧异了起来。这强森凯夫斯基倒是有一番练兵好手。看那样子,他的军事天赋应该不低才对。只不过,现在是敌人,应当以如此消灭对方为主要目标。收拢兵力,玛利亚命令军队开始追击。负责传达指令的副官立即吹响进攻口哨,原本还躲藏在自己挖出来的散兵坑里的hong军,在听到进攻口哨后,迅速爬出坑洞,朝着对人追击而去。强森凯夫斯基手下的强盗土匪确实是受过专业训练,而且他本人更是一位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但是,在面临两面夹击的情况下,也难以应付得来。负责阻击的土匪已经被各个作战小组逐一蚕食。只不过,玛利亚所率领的hong军,对于三三步兵制还不成熟。相对于布琼尼所率领的hong军而言,显得更加稚嫩,因此在追击的过程中伤亡很大。眼见将要被对方阻击成功之际,布琼尼所率领的第一部队从中间杀出。原本就是工人武装的第一部队hong军,在面对土匪时,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挂着刺刀就直接往土匪胸口捅去。一时间,所有人都混战在一起。鲜血与泥土融合在一起,子弹和钢刀碰撞出激烈的火焰。玛利亚的部队也紧随其后,一同冲入这场混乱的白刃战中。厮杀,哀嚎,怒吼,咆哮。天空残阳似血,燃烧不烬的烟火,与鲜血一同融入这寸寸雪土中。。直至那些土匪放枪投降,这场战事才算是结束。布琼尼吐了一口污血,左手提着枪,右手提着已经被打中大腿而失去行动力的强森凯夫。用力一推,将这名罪魁祸首推到玛利亚面前。“报告,土匪头目已经生擒,请指示。”脸上还残留着不知道是谁的鲜血,微微喘气的玛利亚颔首回应。无论是城市法亦或是国家法都不允许这样凶悍的土匪存在。所以,身为市长的玛利亚,必须遵从法律,以极刑处置。。即使自己需要领军人物,也绝不可能容忍这种滥杀无辜的土匪头目存活。立正军姿,玛利亚大声回应道。“情将这位土匪头目押送回城,法律将会给予最严厉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