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弗拉基米尔的见面很快就结束了。留给玛利亚的时间原本就不是很多,所以她只能提出合作申请,希望在未来,可以得到弗拉基米尔的智慧帮助。在经济理论方面,他的作用至关重要。临走前,玛利亚回过了身,她对弗拉基米尔笑道。“导师,我觉得你的身体弱了点,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哈哈哈,你说吧。”弗拉基米尔如此笑道。“我想让你锻炼一下身体。”“锻炼?”他有些不解:“我这身体上不了战场。”“但是,我们所在的政治环境,不也是战场吗?”政治战争吗,弗拉基米尔略有所思地点着头。“那么,我会找时间去好好锻炼的。”他的答复并没有让玛利亚感到满意,看着自己最尊敬的导师,玛利亚笑道。“导师,我对你是绝对的信任,但是呢,有些事情并不是信任就可以解决得了的,我想派一名得力助手为您提供锻炼上的帮助。”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深怕弗拉基米尔会有误会,连忙补充道。“当然啦,他只是给予您保护和锻炼的督促而已,并不会对您有任何束缚。”弗拉基米尔并没有在意,只是像个老父亲一样笑着。最后,他将自己的一件大衣送给了玛利亚,目送她消失在雪雾当中,才收回目光,回到自己的木屋里面。这条路她必须自己去走,独自一人。回到木屋后,高尔基带着微妙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他,让弗拉基米尔心里有些莫名奇妙。“如果你有这么闲余的时间,还不如给我批一下文章中有没有什么错误。”弗拉基米尔搞过很多理论文章创作,但是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难,因此每逢写完文章,高尔基都会为他审稿并且提供建议。一直以来的相处让高尔基看出了对方的心情。那是一种近乎于舒畅的感觉。“你真的相信她吗?那个小女孩。”“为什么不呢?”弗拉基米尔重新坐回去自己的绒毛椅子上。双手置于腹前,一边摇着椅子一边感叹道。“我曾经设想过,等俄国内部再一次发生大规模的运动起义,我们就有机会了。”“我无法预测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会再一次出现。”“1905年我错过了一次,那么下一次会什么时候到来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声叹气,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弗拉基米尔忍不住苦笑一声。“我怕到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吧。”“所以,既然这女孩的思想道路与我十分相似,那我不如与她合作。”“但是你就不怕你会失去应有的权力。”“权力?”弗拉基米尔笑了一声:“像那群资本统治者一样的权力吗?”“……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权力,那是属于你的。”高尔基沉凝着神色。如果真的与совет组织合作,只有理论知识的他们,恐怕很难占得任何权力。他有些担忧,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他人的嫁衣。这份担忧并非毫无道理,只要是人都不会希望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全都被其他人给白白拿走。可是,这样的功绩当真会被独吞吗?‘您的智慧至关重要。’她如是说道,并且请求在未来的时候,可以与совет一起建立一个崭新的社会国家。看着自己好友那张满怀愁色的脸,弗拉基米尔不禁放声笑道。“亲爱的马克西姆啊,你这脑子尽喜欢担心事情,而且还都是一些无中生有的玩意,。”“无中生有?”高尔基皱着眉心,不满地反驳道:“这是叫未雨绸缪。”“那且容我问你一个问题。”弗拉基米尔从自己的卧椅上坐了起来。“现在的我们,有什么?”“有……”话语刚一出口,便卡在了喉咙边上。他们有什么?这个问题,让高尔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要推翻一个庞大且古老帝国,并非一日之功。即使这个帝国已经腐败得如同一位将死之人,但他所拥有的庞大力量,依旧可以撼动整个欧洲世界格局。反观他们布党。拥有着先进的理论体系,拥有着无与伦比的高涨热情和庞大的知识分子群体。可是,也就仅此而已。他们没有任何一支可以成体系的军队,没有任何一座可以成规模的工业线,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成批量的农业链。就连他们目前为止的活动资金,都是由约瑟夫那边提供。每隔一个月,他都会按照与玛利亚的约定,寄出大量资金。即使在察里津最需要资金进行生产与发展的时候,他们二人都会尽可能地挤出资金,给予他们这边的生活与运作资金上的帮助。自己这边一无所有,可是совет那边则拥有着自己这边所没有的一切。高尔基沉默了。他突然明白弗拉基米尔所说的‘无中生有’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若真要去辩,担心被做嫁衣的人,应该是совет组织才对。“好啦,我的好友,既然对方有意与我们合作,而且又是真心诚意的,那就应该好好相处才对。”突然间,他想起了玛利亚临走前所说的那个小小要求。派一个人监督自己锻炼身体。哎,这有必要吗?自己都四十多岁了,弗拉基米尔无奈地摇着脑袋。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几个月过后,玛利亚给他找来了一个来自清国的真正太极宗师。只不过这都是后话。在玛利亚离开之后,她全身上下都是兴奋之后的余热。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与偶像见面时的激动。以‘偶像’二字来形容其实并不恰当,但玛利亚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只能以自己最通俗易懂的词用来形容。一路上虽说有些浑噩,但还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波茨坦。弗拉基米尔所在的地方原本就是柏林边缘的一处郊外,因此距离波茨坦算不上太远。加上又有人接应,玛利亚要想回到这里来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回来之后,便敲响姐姐的房门,得知她已经去玩波茨坦学院时,才放下心来。安安心心地给自己洗了一个热水澡后,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晚上,依旧是那枯燥乏味的饭宴和谈判。只不过这次谈判却比以往的来得不一样。保加利亚代表拒绝了德国方的商业来往,坚定地站在了斯拉夫这一阵营。可是,意大利却保持了沉默。他们的沉默并不意外,毕竟意大利从一开始就不是斯拉夫国家,他是被希腊给拉过来的。虽说保持沉默,但意大利依旧在针对奥斯曼帝国保持着强硬的态度,这也就表明了,意大利保持中立的同时,随时站队。无论是一战亦或是二战,意大利都是一个出色站队天才。其他国家对此并无太多感想,只不过他们对保加利亚却多了一份戒备,这一戒备恐怕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被更加可怕的威胁所取代。不久之后,谈判结束了。整个欧洲的新闻报纸都把这一谈判结果给写在头条上。‘德皇与沙皇谈判破裂,巴尔干将会再度进入危机当中。’这个时代内,一战还没开打之前,所有战争都是小国之间的纷争,他们的规模也就仅此而已。至于大国,他们不敢随意开战,就连狂妄的威廉二世也十分了解,他们这五个大国一旦开战,将会演变成无法想象的地步。于是乎,大国的战争主要以口水战为主。外交互动、报纸对骂,可谓是精彩至极。唯独这一次,欧洲五大国的报纸都统一了口径,将德俄两国的谈判结果,以没有半点修饰的方式给表达出来。谈判失败了。首先是奥斯曼国内的问题,塞尔维亚等小国不愿意退让,俄国依旧保持着对自己小弟的支持。德国也同样不愿意退让,并打算加大力度,给奥斯曼那边派遣更多援军。奥匈与塞尔维亚的纷争就更不用说了,已成了死敌的双方,什么时候爆发战争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这场儿戏一般的会谈,得到的结果只有双方的态度。坚决不退让。谈判破裂了,但德国与俄国还是维持了一个默契,尽可能安抚自己的小弟,不要轻易发动大规模战争。直到俄方准备离开,尼古拉二世才开始对自己的小弟进行安抚。小弟们口头上答应了,但内在会怎么想,就只有他们才知道了。对此,玛利亚向尼古拉二世说出自己的担忧,只可惜尼古拉二世仍在抱有幻想。他认为,这几个国家再怎么闹,也不可能脱离得了自己的掌控之中。对此玛利亚只能表示无奈,既然无法说服,那就继续保持着沉默吧。再一次登上阿芙乐尔号,回首看去,看向这片德意志土地,十二月的雪,将这个世界染得白茫茫一片。奥莉佳拒绝了一同回去的邀请,她要继续攻读其他科目。临走前,她如此地向玛利亚告别。‘我很喜欢农业学和建筑学,待我学有所成就会回来的,希望到那个时候,俄国还会需要我吧。’对于她的做法,尼古拉二世并没有反对,仅仅是叮嘱几句就放任了奥莉佳。玛利亚觉得自己的大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份担忧一直持续到准备上船离开的时候。最后的一次回望,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奥莉佳又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呢?上船之前,奥莉佳还送了她一幅画,玛利亚翻开一看,上面赫然写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签名。阿道夫·希tele。玛利亚不敢拒绝大姐,只能僵硬着手,把这幅画给接了过来,尔后默默地跟在尼古拉二世身后,登入阿芙乐尔号。就在玛利亚登上阿芙乐尔号的同时,带着约瑟夫所安排的任务,马卡洛夫到达了基辅。走下列车的那一瞬间,一股厚重的工业气息扑面而来。与察里津那边不同,这里的工业气息显得更加浓郁,城市内的街道规划更为凌乱。事实上一开始的察里津也是如此,城内民房如同丛林内的树木一样,乱七八糟的。可随着玛利亚上任并夺得了核心控制权之后,便开始对城市内的一切进行大刀阔斧般的改变。城市街道就是其中之一。但凡不及格的民房,都会进行重新修建,如果是过于危险以至于无法修建,就会将其拆除,重新修建一座新的民房。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一开始执行,而是在城市稳定下来之后才开始展开。展开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当地的地痞和黑帮会为了各自利益而阻挠民房工程。对他们而言,民房的建设注定会对城市内的环境进行改变。城市内,每一个黑帮都会有着自己的管辖区域,可这一区域注定会被工程摧毁,以至于这些黑帮开始反抗玛利亚的管理。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玛利亚掌控着绝对的军权,但这些如老鼠一般的黑帮实在是麻烦,于是乎便采取了另外一个措施。潜伏方案。这些黑帮或多或少都会多出不少新加入的成员,这些成员目光很远,而且作风大胆,计划周全,深得黑帮老大们的喜爱。可事实上,这些新成员全都是玛利亚安排到他们里面的卧底。直至消灭了所有黑帮,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居然会有这么多卧底。而这仅仅是插曲之一,但最终都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使命,让察里津内的每一名市民都能住上自己的房子。所以在城市规划中,察里津显得更加的整齐有序。但是,在前往基辅的路程中,马卡洛夫注意到了一件事情。这里的农业发展更加发达。这一点让马卡洛夫颇为惊讶,负责载他来基辅的列车长则给他进行了解惑。并不是发展问题,而是因为这边拥有着一个其他地方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黑土资源。这些黑土为农作物带来了肥沃的营养,所以种植出来的粮食既饱满又丰富。当然,此番到来并非为了巡查这里的地貌问题。整理着自己的正装,在落下列车的一会儿后,便有几十名商务人员往这边到来。他们朝着马卡洛夫伸出热情的手。“基辅欢迎您的到来,尊敬的马卡洛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