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当前这份参谋工作,兴登堡可谓是卖力又用心。毕竟,这是他当前为止可以再一次为自己国家做出贡献的希望。每逢想到那场与德皇威廉进行的军演,他都不禁后悔,如果当时可以认怂,或许就不会这么落魄了。而那件事情之后,兴登堡几乎可以说是被打入冷宫。本打算今年初退休,没想到突然间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参谋任务。伟大的祖国没有忘记自己!这是兴登堡接到任务时所表现出来的激动情绪。一直以来,他所崇拜的人是俾斯麦首相,也正因为这位首相的伟大,让他对自己国家的热情,从未褪色。所以在接受到这份任务后,兴登堡可谓是鞠躬尽瘁,不曾有半点敷衍。在他来到奥斯曼后,便立即将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上。很快他就了解到奥斯曼内的核心问题,那就是内乱太多,难以调动全国资源。奥斯曼内部的核心威胁有三个,一个哈米德二世的复辟势力,一个是马克思主义者的人民公社,另外一个则是青年土耳其党自己的新政府。第一个并不难理解,而且也是当前位置威胁性最大的力量。哈米德二世依旧拥有着庞大的声望,很多军阀势力都愿意为他效力。人民公社的威胁仅次于前任苏丹,并不是他们的实力,而是他们背后的思想力量。最后就是青年土耳其党人自己内部的问题,太过于混乱,以至于刚来到奥斯曼时,兴登堡都觉得自己这条老命要累死在这里。要处理掉内部最大威胁,兴登堡决定动用留给他的驻土德军部队。因为双方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哈米德二世的力量很快就被他给平推了。人民公社反应迅速,立即通过地下游击战,进行一场你追我赶的竞争中。即使人民公社的威胁性排到第二,但很快,又有另外一方实力将第一威胁这个位置取而代之,那就是巴尔干半岛的国家。通过德国密探可知,巴尔干同盟确实准备对奥斯曼发起进攻。如果是德军把守,巴尔干同盟别说进攻,恐怕还没动就被德军给干趴下了。可是,当他见识到奥斯曼军队的‘厉害’之后,整个人都傻了。他向德皇和上帝发誓,从出生到现在,他都没见过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拉胯的军队。首先是军队上的人数问题,军队名单上出现数量巨特么大额的谎报假报,一大堆空头饷。然后就是武器装备问题,先不说奥斯曼内部的军工能否制造出可以勉强达标的武器装备,就他们现在所持握的枪械,几乎落后得不忍直视。紧接着便是军队内部的纪律问题,太差了,太拉胯了。有些人甚至连枪都不会开,更不用说让他们去挖堑壕。看着这一系列问题,兴登堡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被自己得罪过的威廉二世,会突然间再一次重用自己。这压根就不用重新重用,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实在没办法,兴登堡重新给奥斯曼进行军队上的改革和编制。说来讽刺,一个拥有着光辉历史的帝国,其内部军事改革居然要靠一名德国军官。但也幸亏负责给奥斯曼进行改革的人是兴登堡,尽心尽力的他几乎不遗余力地绞尽着大脑。这让恩维尔帕夏忍不住担心,这老头子会不会猝死在自己的岗位上。该是上帝保佑,又或者是威廉一世的上天之灵原因吧,兴登堡挺过来了,并且申请了一大批德械装备过来。这些德械装备并非免费提供,除了用钱购买之外,奥斯曼必须通过大批量矿产资源和粮食资源作为替换。当然,克虏伯军工并没有给他们打折。对于这些更加先进的武器装备,恩维尔帕夏毫不犹豫地全单接受。其实相对于这些武器,兴登堡这样的人才,更加值钱,他在奥斯曼内所提供的军事改革,可谓是无价之宝。恩维尔帕夏对此心知肚明,因此并不反感德国在武器价格上依旧对盟友全单出售的问题。装备了德械后,恩维尔帕夏便下达命令,所有士兵都必须进行‘兴登堡军事规范’的训练。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面,奥斯曼便得到了一支勉强可用的军队。即使这支军队的士兵素质依旧让兴登堡持有悲观态度。紧接着便是以‘不宣战’的方式对保加利亚发起袭击进攻。可怕的大口径火炮威力,加上兴登堡所部署的钳形攻势,顿时间将保加利亚给打傻了,甚至还毫无阻力地平推掉他们的首都。真的是秦始皇吃辣椒,赢麻了。打到这里后兴登堡就看出奥军的极限,已经不能再往前推进了。可是,恩维尔帕夏被这几场胜利给冲昏了脑袋,依旧命令军队继续进攻尼什边区。而结果不言而喻,以失败告终。能够把败军带回来一大半,已经是奇迹了。而那位立了大功的凯末尔年轻人,也纳入到兴登堡眼中。这人行,能处。紧接着便是对防御工事的部署,与对敌人的了解。在知道对方俄军的总司令是俄国第三公主后,他便立即调动自己所能掌控的所有情报资源,收集这位公主的详细资料。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给他提供最多资料的人,居然是威廉皇子。千里之外,威廉皇子给他打通了电话。然后他说道。“我知道参谋阁下您想了解这位公主的详细资料,在这里我可以为您提供。”握着电话柄的手微微颤抖。兴登堡颤颤巍巍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这是啥跟啥?他是知道过皇室内有不少各种风流史,特别是这位威廉皇子,在几年前可谓是风流倜傥,引得一种贵妇少女无法自拔。只不过,他听说这位威廉皇子不久前似乎稳重了许多。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或者刺激一样。原本嘛,兴登堡对这些年轻人的玩法不怎么感兴趣。可当他接了这一通电话后,顿觉不妙。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擦干额头上的冷汗后,便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子殿下,您为什么对这位公主如此了解?”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叹气。“那是一段……”“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连忙用咳嗽打断,兴登堡已经知道了。“殿下,斯拉夫人城府很深,你把控不住,就算了吧。”“唉。”又是一声叹气,尔后便于兴登堡说道。“参谋阁下,您需要知道些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殿下,您对这位公主放下了?”“如果是为了德国,我会放下的。”听到这里后,兴登堡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真的怕了这些年轻人。按照兴登堡所说出的信息,威廉皇子都毫无保留地全部说了出来。从威廉皇子那里得到的情报里面,兴登堡知道了一件事。这位公主殿下不单拥有着一座工业城市,甚至还进行过很多次对内部动乱平息的战争。她更是对俄国内部的反动势力进行过好几次围剿式进攻。自从兴登堡被冷落之后,他几乎没有接触到国际上的事情。除了报纸上时不时登报一些国际新闻之外,他都是留在自己的家里陪着家人。所以威廉皇子所提供的情报,看似没什么用,但对于他而言却起到了关键性作用。首先他可以从这些事情中判断出这位公主的行事风格。稳重得几乎滴水不漏,但是军事经验方面又少得跟一只雏鸟似的。然后,他也从威廉皇子口中,对波茨坦会议的描述里面了解到,这位公主殿下对巴尔干半岛有着一定的权威。加上沙皇的名义,她的决策足以影响巴尔干同盟。然后再根据鲁塞的沦陷和俄军以钳形攻势对南多布罗加防线的进攻去分析,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对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对付这种行军稳健的对手,兴登堡所能想到的方法,那就是扩大堑壕纵深。不冲锋,硬守一段时间,然后寻找突破口进行撕裂。如果自己所要对付的敌人,是类似于费迪南一世这种拥有强攻击欲望的领军者,兴登堡会毫不犹豫地准备奇袭。但如果对方是滴水不漏的稳健领军者,兴登堡也会以最为稳健的方式给予回应。这二人之间会有很明显的区别。前者会想尽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取得最大成就。后者会以损失最小的方式,把整个战场都把控在自己手上。索菲亚之战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例子,费迪南一世确实是以最短的时间内将索菲亚攻陷了。可是,他的后方却被那五万名预备军给偷袭了,而且在攻城时损失了不少人。反观俄军,不单没有如往常那般猪突猛进,反而是走起了稳得难以看出破绽的战术。但越是稳健,行军速度就越不可能快到哪里去,因此兴登堡才会故意花那么多时间去准备战场工事。就事实而言,确实如兴登堡所认为的那样。俄塞保联军行军十分缓慢,但这份缓慢并不是玛利亚的要求,而是费迪南一世的原因。首先是对各个丢失的地区进行收复。收复之后,费迪南一世就要开始对这些地区进行重新部署人员。一来二去,不单要花费时间去整改,甚至还要分出不少兵力留守在此。特别是收复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工业城市,费迪南一世开心得要打开庆祝宴会,搞得就像是已经占领君士坦丁堡一样。看不懂,玛利亚完全看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连忙劝说他们,赶紧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战场。可得到的回应却让玛利亚大失所望。“我必须为自己的国民负责,必须为自己的城市负责。”费迪南一世如此回答,而他的话从明面道理上去看,也确实没错。但从战略上去分析,行军速度越是缓慢,留给敌人的时间就会越多。他无法想象奥斯曼究竟集结了多少人,更无法想象留在奥斯曼内的德国军官,究竟把这个西亚病夫给练得怎么样。这一切都是玛利亚所担心的事情。只不过,就在保加利亚原本失去的土地都占回来时,他们却调转了方向,往马其顿和西色雷斯方向赶去。在听到这两个地名后,玛利亚立即打开地图,心中顿觉不妙,立即与费迪南一世和维奇罗斯进行开会。“必须赶去埃迪尔内,趁着奥军的防御工事还没有建好,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冲入进去,只要攻下了埃迪尔内地区,伊斯坦布尔就在我们眼前了!”根据地理位置,奥斯曼的首都伊斯坦布尔,就跟保加利亚隔着几个缓冲省会。这几个省分别是埃迪尔内、柯克拉雷利和泰基尔达。这虽说隔着三个省会,但事实上,只有埃迪尔内省存在着防御工事。这些防御工事并不算强大,只要几十门火炮连续轰炸一会儿就可以将其摧毁。但前提是对方还没来得及进行加固。在上辈子的历史中,第一次巴尔干战争就是以巴尔干同盟完胜结束。奥军防御工事在巴尔干同盟的火炮下,脆弱得跟纸糊一样。但这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奥军内部没有精通阵地战的军官。可如今的历史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他们内部不单有出色的德国军官,甚至还将本应该是被摁着打的奥军,给强行雄起来了,居然还差点把保加利亚给灭国。如此可见,奥军内的德国军官,其威胁性极大。但玛利亚的担忧并不能影响这二人的想法。马其顿和西色雷斯这两片土地太过于诱人,以至于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都不愿意放手。费迪南一世更是以强势的语气,直接反驳道。“公主殿下,您的到来确实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帮助,但您对巴尔干内的事情一无所知,马其顿起过革命,西色雷斯出现过屠杀。”“里面的人民等着我们去解放!”“我们要驱逐掉那里的土耳其人,就如同救世主一般!”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无论是玛利亚亦或是维奇罗斯都十分清楚。这保加利亚国王哪里是为了当地人民。他只不过是为了那片领土而已。这一刻,联盟内部出现了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