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特斯拉的见面并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失望的。但这个失望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远离自己的国家,前往一个充满压榨也剥削的土地上。而且特斯拉说得没错,他们罗曼诺夫王朝所做的一切,确实跟剥削脱不了关系。尽管亚历山大二世尝试进行改革,但也没有成功,反观亚历山大三世的强硬手段,让百姓生活更加艰辛。他不会相信身为罗曼诺夫血脉的自己。这一点,玛利亚早有预料。可是预料归预料,当她要真正接触和面对这份指责与敌意时,内心深处依旧很不好受。“主席,我认为这老家伙已经疯了!”身边的手下如此骂道。为了寻找并且帮助特斯拉,玛利亚特意让这名手下给予对方不少金钱上的帮助。可惜在耗费这么多钱之后,却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帮助。很亏,实在是太亏了。要知道这些钱足够他们用很长一段时间。一想到这里,这名契卡同志又忍不住暗骂一声,骂得很难听。可是他的愤慨,却遭到了玛利亚呵止。“这不是特斯拉的问题,而且对待科学家,必须给予我们的尊重,下次不要再犯了。”面对身边手下的不满,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话语。这绝对不是特斯拉的问题,而且对于特斯拉的那句话,玛利亚甚至是打从心底的赞同和认可。‘我绝对不会向一个压榨国内百姓的政权效力。’玛利亚不会忘记这句话。这是一名身为科学研究家的最低底线。只可惜,特斯拉的大部分研究,在后世的二十世纪末都被美国给夺走了。这这并不妨碍玛利亚对科学家的尊重,特别是有着个人底线的科学家。在回到罗斯福庄园前,玛利亚又一次给这名留在美国境内的契卡同志下达一条任务指令。‘照顾特斯拉先生,并尽可能给予他生活上的帮助。’这一次,玛利亚没有拨打太多的钱给他,而是尽可能地照顾他的生活质量。当然她也不会忘记另外一名留学生,谢缪沙·奥斯特洛夫斯基。十六名留美学生里面,只剩下两名留学生还继续与组织保持联系,但事实上只有伊曼·柯察金保持着稳定联络。其余十四名留学生一直失去联系。当然,如今已是找到了十名留学生的踪迹,他们都成功获得了美国国籍,并且为美国企业服务。很无奈,很愤慨,却也很现实,很无可奈何。而另外一名还保持着不怎么稳定的联系留学生,正是谢缪沙。一开始玛利亚对他也没有抱有太大希望,却没想到对方会在玛利亚刚来到美国时,重新搭建联系。他找到了特斯拉,并且用自己一直以来积存下来的钱,给予了特斯拉。对于这件事,玛利亚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是冷静。她让负责跟谢缪沙联系的契卡同志进行报销。这是必须的,是他们的义务。同时在报销的钱里面,还特意加多了一些钱,算是组织给他的奖励。这次失败之后,玛利亚又一次想起谢缪沙。心中也起了一个天平。这位留学生,能用吗?心里起了一个选择。从这次对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一时半刻之内特斯拉都不会跟自己走。而且就事实而言,就算真的让特斯拉跟自己走了,他所需要进行的研究,去耗费金钱和资源也同样巨大。如果现在来,单凭察里津内的资源肯定是不够他折腾。如果是建国之初来,那时候必然要进行内战和温饱问题的解决,那就更难招待这位科学家。所以在进行招募时,玛利亚需要考虑的担忧很多很多。如今失败了,在某种意义上,反而给了玛利亚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她也不愿意放弃特斯拉这么厉害的科学家。既然拿不得,也舍不得,那就保持联系,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玛利亚却有了另外一个更为大胆的选择,那就是让一名留学生在他那边学习。而那个留学生的选择,落在了谢缪沙身上。唯一需要思考的是,他能够信任吗?如若是以前,玛利亚会毫不犹豫地给予信任,但现在她需要更加慎重。左思右想过后,她决定再一次给予谢缪沙机会。这是一场赌博,而她也不得不去赌上一场。“给予谢缪沙帮助,让他成为特斯拉的学生。”这名契卡同志会意地点着头,尔后在玛利亚回到罗斯福庄园前就离开了。面不改色地回到了罗斯福庄园之后,她开始发现,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散宴。尽管如此,但他们并没有就此而远离,而是入住罗斯福庄园内。毕竟在宴席之后,就是政治上的商谈。就跟波茨坦会议一样,一边举办着宴席一边进行政治上的商讨。只不过相对于波茨坦会议,这里的火药味相对而言少了很多。玛利亚也很乐意这种场面,乐个清闲。只不过正当玛利亚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时,就在一处庭院上,罗斯福却独自一人看着就被发呆。在他面前,是摆满了各种酒。或是空瓶,或是半瓶,又或是还没有开封的。玛利亚一看,双眼立即发出青光。虽然说要早睡早起,养成好习惯,给捷尔任斯基做一个良好的榜样。但有时候嘛,机会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当时在谈货车生意的时候,克虏伯代表给了自己不少酒,而她也小心翼翼地让跟在自己身边的警卫员收起来。然后,她大意了。她万万没想到,捷尔任斯基的专业性会这么厉害,不单在各个国家安插了契卡成员,甚至只自己身边安插了契卡同志,时刻监督自己私藏酒的位置。那些酒就是这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牛奶。那天晚上,玛利亚咬着下唇,狠狠地质问道,老娘的酒去哪里了?那位契卡同志如实回答道:‘已经贡献给社会主义大家庭,在捷尔任斯基同志的贡献下,成为的伟大且健康的牛奶了!’好家伙,他贡献的怕不是自己家的牛奶,然后把她的酒给藏起来了。玛利亚那叫一个气啊,但气又不能撒在捷尔任斯基身上,于是就把约瑟夫的烟草给藏了起来。我欺负不了捷尔任斯基,我还不能欺负你?该是连锁反应吧,约瑟夫让卡托在托洛茨基的菜里加了辣椒。我打不过玛利亚,还打不过你?于是在这样互相逼害的环境下,玛利亚终究是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酒。这次来到美国原本就是想大饮一把。远在大洋彼岸的老娘,还会怕你这捷尔任斯基的管控?只可惜,宴席中喝了不到十分之一就因为特斯拉的事情离开了本以为没机会的时候,她眼光一甩,青光从那双眼眸深处炸开。原本还在思考着未来的道路要如何去走的罗斯福,突发恶寒,顺着那恐怖感觉看去,只见玛利亚正一脸‘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噢~原来是玛利亚小姐啊。他心中松了一口气。那感觉差点让他以为是庄园里来贼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来贼了,只不过这个贼只爱酒。“我说啊老罗,一个人发呆,我来陪你吧。”罗斯福愣了好一阵子,他怎么觉得这位公主殿下并不是想来陪自己,而是有什么目的?还未等罗斯福反应过来,玛利亚似乎想到了什么,交代了一句‘把酒留下来’后就跑走了。当她回来之后,端了一大盘零食。这些零食都是腰果之类的玩意,只不过对于其他事物而言显得比较‘卑微’,所以并没有被人注意。就像是玫瑰花一样,总得有些平凡的东西来衬托花的鲜艳,食物也同样如此。没想到这些衬托的东西被拿过来了。罗斯福犹豫片刻后,正打算说话,却被玛利亚那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的开酒瓶手势给惊呆了。端起酒瓶往罗斯福面前的酒杯倒了半杯,然后她就直接拿着酒瓶留给了自己。这是……罗斯福觉得自己的大脑宕机了。他总觉得这画面有些奇特,有些微妙。是自己喝醉了?端起酒杯,看向泛着光泽的酒液,罗斯福又一次陷入沉默。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一个大酒瓶直接撞在自己的就背上。duang!的一声,酒杯和酒瓶碰杯了。“老罗,我先喝,你随意。”然后就‘吨吨吨吨’的喝了起来。如果是正常时候,玛利亚肯定不会这样粗犷地喝着酒。但没办法啊,捷尔任斯基管得太严了,一丁点酒都要小心翼翼。这不就是被憋坏的嘛。一瓶喝完,玛利亚长舒一口气。这感觉,爽快。罗斯福还端着自己的酒杯,一脸发呆的样子。他见过很多女人,形形式式的,各有不同。但唯独没见过喝酒喝得比男人还要……痛快(?)的女性。这个……“呵……”一声无奈的笑声,罗斯福轻轻摇着头,对此事放弃了思考。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不同之处,罗斯福自己也是一样。要知道,小时候他还当过马,给自己的妻子骑着走呢,当然那时候双方都是孩子,长大之后就当成了黑历史了。该是察觉到罗斯福的释然,玛利亚又给自己撬开酒瓶,一边不爽地埋怨着家里的老管家捷尔任斯基,又一边吐槽着巴尔干那边的问题。当然,玛利亚并不会将自己最秘密的事情给说出来。虽说如此,但玛利亚对巴尔干的吐槽,确实吸引住了罗斯福的注意力。他不可能影响得了巴尔干那里的事端,但对于国际事宜的好奇心,终究是太过于强烈。特别是吐槽到自己在巴尔干那边进行战争时的内容,让罗斯福更加在意,他甚至亲自给玛利亚打开酒瓶。在发现玛利亚喝的酒越多就喜欢吐槽和埋怨之后,罗斯福恨不得把更多的酒拿过来。一连下去,小零食吃完了,酒也喝了十三四瓶。玛利亚一边打嗝一边埋怨吐槽,就硬是没说出更有价值的内容。保密协议嘛,从上辈子就训练过来的特别技能,玛利亚可不会因为喝醉酒就供出什么内容。只不过,另外一面却因为喝醉酒的原因而展现出来。“老娘一拳一个臭资本家!一脚一群臭资本家!”“???”罗斯福听得心里拨凉拨凉的。因为他发现,玛利亚盯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危险。而且他也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就是资本家啊。皇室血统会打压资本家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直到现在,更多的是合作,就算内心mmp,但不会明面也不会表达出来。所以当玛利亚骂出这句话之后,也没有引得罗斯福多想。他只是认为,玛利亚是站在皇室的立场上怒骂资本家而已。紧接着,他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玛利亚一边打嗝一边盯着他。罗斯福小心翼翼地挪着屁股,坐在另外一处。玛利亚的目光随着他屁股的挪动而挪动。哐当!酒瓶从桌上滑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玛利亚危险的目光微微一凝。罗斯福顿觉不对劲。“臭资本家,吃偶一jio!乌拉!”……………………清晨,阳光明媚。玛利亚抓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当阳光落在她脸上时,她才缓缓地从睡梦中醒来。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玛利亚就如同往常那般洗刷整理。出门后,几名仆人向她点头示意,这是给贵客打招呼的礼节。玛利亚回以点头礼。当她走出客厅时,整好看见罗斯福的背影。他正翻开报纸,仔细阅读上上面的内容。玛利亚十分友好地在他身后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啊,罗斯福!”不知为何,罗斯福身体猛的抖了一下。玛利亚对此不理解,可能是天气冷了?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可能也不是吧。当她走到罗斯福面前时,她惊讶发现罗斯福脸上多了些红肿,就像是被人打过一样。“亲爱的富兰克林,你怎么了?”玛利亚十分担忧地问道。“没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瞥了对方一眼:“摔了一跤而已。”摔跤都能摔得跟被人打了一样,该说不愧是罗斯福。玛利亚很确定地点着头。